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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們就不怕這房屋來路不明,回頭直接被主人拿了回去,那到時找誰說理去?” “這文書清楚,過程見證者眾,何懼之有?兄臺亦是見證者不是?” “哈哈,說得還真是。不過這房子如此出名,買來做何用?” “房子是死,人是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這問題問得……” …… 羅協在樓上聽見了,笑。 你們對中國“房奴”一無所知。 房子處理完了,羅協這才召見了鄧元方。 “十四爺,小人求您,放我一條生路?!编囋揭贿M門,便是哭著求了起來。 羅協聽著煩,面上仍是笑:“鄧大人這是何故?都說欠債的是大爺,您這樣爺可擔不起?!?/br> 欠你大爺,鄧元方心里罵道,但仍是苦苦哀求:“求您收了小的欠銀,此后萬萬不敢再借了?!?/br> “你這錢不借,如何還得起?”羅協仍是笑著問他。 鄧元方腦海里閃過四貝勒爺的提醒,立即繼續跪倒誠心求問:“求十四爺指點迷津?!?/br> 羅協的路子很簡單,找戶部借錢,找完顏云璃的銀行借錢,但這利息可就沒有魏東亭那類清廉大臣來得客氣貼心了。 鄧元方有錢,但是得被逼著借錢。 后來他在禮部的官丟了,但仍是一名京城里的獄卒。 羅協派人看著他。 鄧元方錢不夠了,還得借,開始被人忽悠去了賭場,輸了錢繼續被強迫著借了外面的高利貸…… 從前他逼迫別人的每件事,他自己都走了一遍。 十四阿哥看著他,不讓他死。 這樣迫害了那么多百姓的人,不應該輕易死去。 死刑有時候是一種寬容。 活著,才需要勇氣。 * 太子終于從赫舍里家族知道了桑配的作用。 桑配那六十多萬兩銀子大部分都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太子陣營里的人全部扣到了一個人的頭上,他是白白擔了名頭,實際上得到好處不多的一人。 這個人要是沒保下,難免狗急跳墻,暴露出他們其他人來。要說他是被桑配逼得,不如說是被其他人一齊逼的。 他們投靠他,自然是在關鍵時刻希望自己能保下他們,從此彼此之間的利益關系更加強烈。 羅協知道后,心道這桑配可還真是個傻的。 要說這三條當初的漏網之魚,鄧元方是個貪的,桑配是個傻的,那留在后頭的圖倫紳才是個真正陰險狡詐的重頭戲。 太子沒有如羅協的預料直接找上康熙,而是先來了他這里。 這面子,倒是真給十四阿哥了。 除了在康熙爺的事情上,胤礽很少覺得難為情。 可這件事,桑配這個名字是過了自己名目的,如今十四阿哥都還沒有動到他想保的人,亦沒有觸及任何先前他認為的既定利益。 這個桑配確實是先前索額圖瞞著自己埋的一條暗線,太子爺陣營確實還算龐大,況且他一向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像八阿哥那般每個人他都親自照看,擺出百般納賢的模樣。 這次的確是自己想出爾反爾,求一個人情。 “二哥,怎地突然上門,有事喊十四一聲便成?!绷_協心下明了,但面上是十足的熱情。 十四弟似乎一直如此,對待他們這些兄弟都十足真切,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也不會假裝,禮儀到位,其他便以真性情相待。 聽說先前大福晉沒了的時候,他還親自幫直郡王照料那四個女娃娃,天家什么時候出了個這么看重親情的。自古那個位置令多少父子反目、兄弟鬩墻,顧念親情便是把自己的背面向最可怕的敵人。 類似的情形,史書上實在太多太多。 八歲之前的太子爺不懂,可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看看如今他的身邊,他開心的時候一定和兄弟無關,他不開心的時候卻是絕對有兄弟在作怪。 縱然胤禛如今在他底下做事,他也時??床幻靼?,可這個十四弟,似乎是很好懂的。 “如今朝堂之上誰不知道十四弟忙得腳不沾地,就是病了也還惦記朝堂之事。今日孤還算得閑,倒也算是順路?!?/br> “新進的碧螺春,雖不是洞庭出產,但還算馨香,二哥不要嫌棄?!边@他要是真的拿出洞庭碧螺春,那才會讓太子爺心生忌憚。 這宮里進貢的好東西頭一個是康熙爺,第二個自然是太子爺,才輪到后宮妃子和皇子以及朝中重臣。 十四阿哥除了如今風頭浪尖,至今其他所得皆是內務府按例給的,就算胤禵再得永和宮一脈的寵,他自己賺的銀子再多,新鮮玩意兒他用得最早,但貢品行列的東西,他是斷不會去碰的。 本分。 胤礽內心再次給十四弟貼了個標簽:“挺好,十四弟有心。既然在忙,那孤便直說了,這先前名單上的這個人……” “可是十四弟做得不妥?”羅協忙慌道,“我就知道,自己太年輕,到底還是急了。這汗阿瑪不出聲,也沒人能指點,我便繼續按著自己的想法走了,想來是二哥有好主意告知十四?” 太子爺看著十四阿哥情真意切的臉,方才整理好的思緒,一下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十四不是故意為難二哥的,那十四就換個方向,二哥覺得如何?”羅協自己轉了,反正話都是他在說,到時候靈活cao作,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