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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兩個小崽子倒也不太好拒絕,這南巡來回足足有兩三個月,不可能一直避著,索性倒也爽快接受。 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拋開那些底下可能的臟心思不說,八阿哥這個人處起來還是很舒服的,他脾氣溫和,聽到什么都不生氣,他們再吵再鬧,他也只是笑笑看著,等他們鬧夠了,他再上前把自己的意思說一遍,達到目的后,再面帶微笑而去。 要不說九阿哥和十阿哥那兩個渾小子能心甘情愿跟在八阿哥身后,死心塌地。 如果說四阿哥是冰山之下有涌不盡的溫柔,那么八阿哥便永遠是是如沐春風的桃源,只是羅協知道他這片桃源若不在世外,便如農夫家的蛇,隨時可能被咬上一口。 胤禩人到底不壞,只是和胤禛比起來,私心過重。他母妃勢微,自身能力又實在出色,心性頗高姿態又總是擺得很低,一旦身在高位,他不能低便只能往高走,可君臣再高也不能高過百姓。 那位置他也做得,只是效果大抵沒能達到胤禛那份一心為公的好罷了。 想想他的結局,又如何不讓人唏噓,他和后來的雍正之間,政解不同,誤會過多,若是兩人之間有個可以傳話的人,若是胤禩真的臣服于自家兄弟,不再按捺不住那顆躁動的心,好歹停下來看看大清的子民,或許不至于年紀輕輕,受盡苦楚,死于圈禁。 八阿哥無事,他的追隨者暴脾氣嘴上沒門的九阿哥自然也會無事。 兄弟不必成豬狗,阿其那和塞思黑名字亦不會出現在任何旨意中,留于歷史之上,替代的自然仍是兩個鐵帽子王。 很好,九子奪嫡完還要出現九個鐵帽子,羅協你的野心越來越大了,看好你自己。 * 太湖橫跨江浙兩省,形狀如同一個小拳頭,南宋圍墾之風日盛,部分地區出現了陂塘婁瀆悉為田疇,有水則無地可蓄,有旱則無水可戽的局面。明清時期,繼續拓浚通江港浦,并不斷建閘以收引潮之利。 康熙前后六次南巡便是為了治理黃河淮河兩河以及漕運的水利工程。 沿路視察洪澤湖的高家堰、歸仁堤、爛泥淺等工程,到了太湖,康熙爺親自查看官員進行測量,部署治河工程。 河道總督于成龍日夜守在康熙爺身邊,兩人不停就河道整改提出治河方略,頒布《修浚清口詔》和《巡視河湖酌定應辦工程詔》。 水利工程是文科生羅協的知識盲區,就算他從系統商城里能拿出現代的治河工程設計圖,礙于如今的技術手段,實現不了,他還可能被當成妖怪阿哥燒了。 這是羅協第一次這么近看著身強體健的45歲康熙爺執掌天下,憂國憂民。 雖然夜幕之下,康熙爺還是和帶出來的一應年輕答應、常在們嬉鬧,畢竟是個只喜歡二十五歲以下年輕姑娘的大豬蹄子。 可隨扈在旁,聽著皇帝陛下處置因公罰奉的不合格官員,免去災區的地丁錢糧雜稅,寬免除十惡及詔款不赦的死罪以下罪犯,令行禁止,一人之堂。 羅協第一次對君王執掌“生殺大權”產生認識,他這個身份,距離生殺大權很近很近。 “你知道……”腦海里那股屬于真十四阿哥的聲音響起,“為何世人執著于九五至尊之位?” 聽著像是要給他洗腦的蹩腳不熟練培訓生,羅協一個白眼在腦海里翻給他:“閉嘴,不知道?!?/br> 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那個座位給他,他也如坐針氈,他就圍繞在雍正身邊,當個快樂的社畜,身體健康,沒煩沒惱,做個合格的家人、臣子,不好嗎?心眼和其他阿哥爺比起來為負數的一個直男,為何要去作死? 自我定位十分清晰的羅小協,于是慢慢晃到了湖邊,好歹是污染不嚴重的平行世界,呼吸真正新鮮的空氣,欣賞這好山好水的自然風貌。 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羅協躺下,瞧著一塵不染的藍天,微風拂面,吹起一陣細小的蒲公英,慢慢,慢慢,他閉上了眼睛。 …… 過了不知多久,羅協是被一陣妖風驚醒的。 那風如惡魔的氣息,自他全身席卷而過,帶來一身戰栗而去,睜眼來不及多想,便見天是烏泱泱的一片,厚厚的云層里仿佛藏著電閃雷鳴。 眼睛適應了周遭的黑暗,他立時跳起,掃一掃身上的小石頭小草屑:“何有術……” 張口喚貼身太監,卻沒有得到回應。 羅協:……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怕不是迷路了? 針對自己的隱藏路癡屬性,羅協一直有恃無恐,畢竟他來去也就是在紫禁城那一畝三分地里講故事。 這就算隨扈出行,一日時辰定時定點也都是安排好的,他連忙呼喚系統。 系統:“對不起宿主,這里的地圖地形我們還未來得及測繪,您得稍等?!?/br> 再等,他這小身板就要被妖風吹飛了。 羅協不敢再亂走,他迎著撲面而來的灰塵細砂,都來不得吐掉,找到一顆大盆粗的樹,在樹后蹲下,本來打算脫下衣裳綁在高處,奈何風實在太大,衣裳怕是會學斷線的風箏而去,到時候人家找不到他的人,只找到他的衣裳,怕是會傳出人已經“死”了的誤會。 大口喘著氣,羅協冷靜下來,打開系統商城尋找他可以用得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