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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突然有人要見她,首先想到的便就是太子那邊的人,畢竟他臨走的時候說了那樣的話。 “是,就在院外,你緊著出去吧?!?/br> 傳話的還是那個一起去太zigong的浣衣女,不同于前面,這會兒看寧汐的眼神卻是越發的復雜起來。 寧汐也不理會她怎么看自己,顧自出去了。 到了院門外才看到,背身而立在門階下的那人,竟會是四爺。 在記載中,四爺并不是兄弟中最出眾的那個,加上為人低調內斂,說是沒朋友也不為過。 當然,那些能讓世人看到的文字都是人寫的,真實情況如何誰又能說的清楚。 遂,寧汐從來不以史筆的角度來論任何人事物,她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寧汐在院門下注視了片刻,比起在毓慶宮的那匆匆兩眼,這會兒迎著日頭卻是瞧的更細致了些。 怎么說呢,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位爺同太子相比,完全不是一類,一個張揚恣意,一個謹慎收斂。 就在四爺轉目望來的時候,寧汐快速行到跟前去福身見禮了。 “不知四貝勒何事召喚?!?/br> 四爺也打量了寧汐一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看過一個女人,覺得女人還不多一樣,只是爺們的陪襯品罷了,只要夠聽話就行了。 這么一通細瞧下來,只覺得眼前這女人能讓太子失態,的確是有過人之處。 她的美并不是驚心動魄的那種,嬌滴滴的,卻不艷,加上干凈如澄的眸色,一眼便就讓人難忘。 “是誰派你去魅惑太子的?!?/br> 不知為何,只要想到在太zigong看到的那一幕,四爺就滿心嫌惡。 他們兄弟幾個奉命輔佐太子,尤其是四爺,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卻也是最見不得這種事情的。 他甚至都厭煩了這些,為了上位而無所不用其極的狂蜂浪蝶。 寧汐聽著這冷到掉渣的話,反而自嘲一笑,“所以四貝勒爺此番到此,是來興師問罪來了?!?/br> 四爺嗤笑,“你一個奴才,好大口氣?!?/br> 寧汐并沒因此而畏懼,反而抬頭迎上了四爺那雙深邃的眼眸,“奴婢的身份與貝勒爺雖天差地別,但遇不平之事,卻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br> 四爺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傾身過去,面目幾乎就懟到了寧汐臉上:“別以為爺會吃你這套?!?/br> 寧汐也不退縮,睜著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倔強的仰起頭,“貝勒爺以為奴婢是在對太子欲擒故縱?您怎不設身處地的想想,太子爺什么身份,奴婢又是什么身份,你們這些主子想做什么,幾時需要經過我們這些為奴為婢的同意,生殺予奪,不過彈指之間?!?/br> 這么一番沒規矩又悖逆的話,四爺還是第一次聽到,從一個卑賤的奴才口中。 依著四爺的性子,合該為此勃然大怒,再命人將這個大言不慚的奴才拖下去打板子的。 可是望著她眼中漸漸蓄含起來的那層水霧,心便擰了一下似的,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悄悄在其中漫延開。 他雖然冷情,卻從不對女人過分苛刻。 “你若不是,又緣何獨自一人在門墻下守著?!蹦欠置骶褪窃诘忍拥某霈F。 在這宮里,從來不乏心懷上進之人,四爺就是見識的多了,才會直接將寧汐代入其中。 對于寧汐現在的表現,自然歸咎事發后的自我狡辯。 寧汐知道這事很難說服四爺,她也不打算去解釋什么,這種事,說多錯多。索性反其道而行:“那依著貝勒爺的意思,奴婢是不是也該魅惑您一下呢?!?/br> 畢竟想上進想瘋了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不管是攀哥哥弟弟,撒了網,能攀上什么是什么。 寧汐的聲線很柔,刻意放緩語速就越發顯得柔軟可欺。 四爺定定看了寧汐兩眼,毫無預期地掐住了她的下巴,稍用力揉捏,便迫使她不得不將頭抬高了兩分。 “爺警告你,別仗著自己有幾分美色就可以在宮里為所欲為?!?/br> 寧汐也不反抗,只是四爺掐著她的手指上戴了枚玉扳子,硌的略有點疼,干脆直接把眼睛閉上,費力說道:“貝勒爺若是要對奴婢為所欲為,還是緊著些吧,待會兒若是讓人瞧見,于您的名聲總歸是不好的?!?/br> 四爺便像是觸電一般丟開了手,還惡狠狠道:“不知廉恥的東西?!?/br> 寧汐并未因此感到恐懼,都說四爺喜怒不形于色,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現在這個樣子的四爺,應該是沒有心存殺念的! 而他跟太子親厚,因護兄心切才巴巴的跑來警告這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不過寧汐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不可能再同四爺杠下去,福個身,恭敬道:“如此,還請貝勒爺遠離此地,免得沾染上腌臜氣息?!?/br> 這回寧汐沒得到任何回復,只感一陣風從身邊掠過,那抹寶藍色也隨之遠去。 沒走幾步,四爺突然駐足回眼,原本還要說什么來著,卻見寧汐在那兒揉了揉自己的下頜,咕噥著真是個無情的家伙呢,掐的這么用力,一點不知憐香惜玉…… 那聲音帶嗔,仿佛是在撒嬌! 險些撞上來的蘇培盛扶了扶帽子,跟著往那頭瞧回去,有點拿不定主意:“爺,這會兒再出城,只怕太子殿下他們也該回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