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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客人來來去去,太陽快下山時,酒飽飯足的亞撒照著其他客人們的建議,到附近采購新家的生活用品,在收攤前的市場買到一些折扣的食材,吃了一塊燙口的rou餅,買好作為隔天早餐的谷物片與鮮n,才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亞撒還遇見了酒吧里打過照面的客人,對方就住在同一條街上,熱情的鄰居領他進了院子,采了一些熟透的蘋果讓他帶走。 亞撒提著滿滿的收獲回到新住處,一打開門便看到燈亮著,明亮的空間里傳來陣陣食物香氣,屋主先生正在料理晚餐。 經過酒吧??蛡兊慕榻B,如今亞撒看到夏佐先生,已經不再感到陌生,不過對於夏佐先生而言,他還是那個下午有過一面之緣的新房客。 夏佐先生看到他用鑰匙打開大門進屋,頓時動作一滯,從與客廳相連的開放式廚房里抬眼看到他時,眼神充滿驚愕。 「呃,我是房客?!箒喨龈o張起來,著急地提醒。 看到夏佐先生的反應,亞撒很擔心他會拿起壁爐上的那只獵槍。 「……」 聽到他這句聲明,臉色不太對勁的夏佐先生眼神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無語,但默默地恢復了動作,收回視線將煎好的魚放到盤子里,垂下眼點點頭。 「我回來了?!?/br> 亞撒輕聲打招呼,放輕腳步踏進客廳。他知道夏佐先生一個人獨居了很長時間,還不怎麼習慣自己的空間里出現外人。 要不是修繕這種古宅的費用高得嚇人,這個男人或許不會考慮出租房間。而他也是為了省房租才接受家庭式格局的分租,如果夏佐先生會有心理負擔,他可以保持最低限度的社交,反正以他久未接觸一般人類的狀況,也不適合和人類距離太近。 盡管想盡量降低存在感,亞撒手上抱著生鮮食材,沒辦法直接上樓,也走進了廚房。夏佐先生正好熄了爐火,將晚餐都端到桌上,亞撒經過時看了那一桌份量精致的料理,感嘆這個人類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 他還以為像他這樣一個人還記得準備三餐,就是健康的楷模了。 「那是艾l家的?」 他偷瞄了人家晚餐,夏佐先生也看著他的戰利品,視線落在他放在流理臺上的那箱蘋果。那是印有水果酒標志的空箱子,艾l從家里翻出空容器,大方地裝滿給他了。 摘蘋果時艾l還跟他炫耀了一番,他家那兩株蘋果樹是特別育種的,和附近的品種都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的?」亞撒訝異的點點頭,「他說他家的蘋果是最好吃的?!?/br> 聞言,夏佐先生眉頭細微地動了動,似乎是不以為然的意思。亞撒這才想到,夏佐先生的後院也有蘋果樹。 似乎無意間參與了鄰居的挑釁,亞撒只好裝作毫無所覺,埋頭收拾他帶回來的食材,打算快點上樓。 而在餐桌前就座的男人似乎望著他遲疑了一陣,禮貌x的開口問他,「你要一起吃嗎?還有一些湯和面包?!?/br> 「我剛剛吃過了?!孤勓?,亞撒連忙直起身子擺擺手婉拒,「謝謝您,不過合約沒有供餐,您不必顧慮我?!?/br> 夏佐先生的晚餐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人份的,是晚餐時間看到他出沒廚房,才考慮要多拿點東西出來和他一起分著吃,亞撒感激地笑了笑,心想著酒吧的客人們說得沒錯,夏佐先生是個木訥的好人。 「--你吃過了?」 夏佐先生重復他的話,亞撒正回過身提起那一箱特別蘋果,打算帶回房間別放在房東的視線里,因此沒留意到夏佐先生眼里閃過一絲詭異的目光。 「下午隨便吃點東西,不小心就吃飽了?!箒喨龌叵肫鸪?驼埶母G烤b薩,後來老板出現時,也招待他rou醬薯條,現炸的薯條淋上用番茄調味的醬汁,中和了油膩感,一不小心就吃掉了整盤。 「阿爾瓦的人都好熱情?!瓜胫牢兜氖澄?,亞撒開心的笑瞇了眼睛,「選擇搬到這里,果然是對的?!?/br> 說完,亞撒扛起蘋果箱子說了聲「慢用」,哼著歌上樓去了。沒有注意到他上樓時,都沒有再聽到刀叉的聲響,夏佐先生臉色復雜地看著他上樓的背影。 回到他的小房間,亞撒經過衣柜前的全身鏡時,余光瞄到了一抹發亮的金色,他停下腳步,就著鏡子摸了摸他的頭發。今天見過的阿爾瓦人以棕發和紅發為大宗,這里天生金發的人似乎很稀少,也許這也是他進門時,夏佐先生看起來很驚訝的原因。 亞撒試著回想,夏佐先生的發色是溫暖的小麥色,還長著一雙藍灰色的陰郁眼睛,和他年輕時養過的貓一樣。 也一樣容易受到驚嚇。 亞撒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雖然把一位高大成熟的紳士b喻成寵物不太禮貌,不過這一天夏佐先生有點神經質的反應,反而激起了亞撒的好感。 他很擅長讓他人對自己產生好感,但可不常對他人心生憐愛。 那只貓從他三歲就養了,有記憶以來便和他一同長大,和他b任何人都還要親近,當那只貓早他一步離開時,他在自家花園哭了好幾天,還因為樣子太過難看,父親認為被傭人看到太丟人現眼而揍了他一頓。 亞撒從自己乾癟的行囊中拿出換洗衣物與發夾,有著黑貓圖樣的黑色瀏海夾,上頭有個不明顯的空洞,那位置原先鑲著顆水鉆,隨著歲月的磨損而脫落了。 他有幾個這種動物發夾,是他唯一從人類身分保留到現在的物品。 亞撒看著掌心里的發夾,腦海中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被淡忘在記憶深處的片段陡然竄起,抓撓著他的心。 亞撒回過神來,獨自在房里露出苦笑,這發夾明明每天都會使用,這天卻一直想起他上輩子的那些破事。 果然是近距離接觸人群的緣故吧? 也許這就是大多數的神使不愿意回歸一般社會的原因之一,大家多半是服完役,便迫不急待地去往神的國度,對人類世界沒有半點留念。 當初亞撒選擇回歸自由身,就連上面的大人物們都很吃驚,以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一再確認他心意,試圖摸透他心思。 亞撒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意志能做選擇,這輩子他想過過看優閑的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