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只惡犬-偷襲與挑釁
阿蘿他們被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偏殿里。 在皇宮里當然不會有落滿灰塵的地方,起碼這里也是干干凈凈的,只是看著有些冷清單調,沒什么煙火氣。 只有一張豪華的大床,一個巨大但是空空蕩蕩的衣柜,還有幾個不知道放什么的華麗柜子。 總之……就是那種看著很豪華,但是絕對住起來不舒服的房間。 “這是我的寢殿,我不怎么會裝飾,平時也很少住回來?!焙捅峭闹Z克大王子殿下話還是很少,看阿蘿和奧多克來回打量了半天不約而同有些嫌棄,才出聲解釋。 這下兩人都不敢亂看了。 奧多克更是低下頭去,從阿蘿的角度還能看到他腮邊因為用力而緊繃,他在咬牙。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阿蘿的想法是……這皇帝也太偏心了吧,怪不得大兒子又獨立又冷漠,還一門心思想著回老家。 諾克動作很快,似乎是和心腹商量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弟弟關起來,然后立馬就帶著阿蘿出門了。 原本是要把她雙手結結實實捆住的,但阿蘿使了個小心眼。 諾克親手捆她的時候,她一直蹙著眉咬唇,眼淚半含半掉的,他動作稍微一重,她就輕輕吸氣。 所以諾克的繩子松了松,又松了松…… 最后他干脆嘆了一口氣,把繩子收回來了。 “殿下,這樣不妥……”他的手下們早就看這個柔弱沒用的女人不順眼,現在看她嬌滴滴的樣子,殿下居然還真的不綁她,紛紛著急。 不過那些反對的聲音都被這個沉默的男人壓住了:“不過是個女人,不要緊?!?/br> 不值一提的阿蘿噙著淚花柔弱地看著他,感激地甜甜笑了:“……謝謝您?!?/br> ……然后她就在諾克孤身帶著她潛入阿爾芒所在的大殿時,毫不留情地使了壞。 她的法術書被沒收了。但不說她還有另一項技能圣術,就光說她來自一個應試教育的世界,背誦能力就是鍛煉過好多年的,所以那些不太生僻的法術都記在她的腦海里了。 在兩人避開巡邏的衛兵,潛伏在無人樹叢旁的時候,阿蘿果斷出手襲擊了他。 首先是一發來自背后的石化術,諾克脫下盔甲僅穿著皮甲的高大身體一僵,然后他迅速地轉身,想要抓住身后搗亂的少女。 石化術最多能把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的關節僵化,讓他變慢一點點,真的讓他失去反抗能力并不可能,所以阿蘿用出法術就沒有呆在原地了,干脆利落在地上一滾,就避開了他有力的手臂。 但這樣還不夠。 她胡亂撥開擋住視線的黑發,看到諾克已經皺著眉拖著僵硬的身體靠近了她。 只有短短幾秒,石化術的效果就開始消失了,他的速度已經開始恢復,手臂肌rou隆起。 阿蘿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想起利維給自己上過的近身搏擊課,不進反退,趁他關節還帶著僵硬的余韻反應不過來,一個猛子扎進了他的腋下,仗著自己身體的小巧靈活,從他胳膊下的空隙里躲開了這次擒拿。 兩人交錯的瞬間,她念誦了重力術和沼澤術。 這些都是那些正規法師們所瞧不起的小小把戲,很少有人會重視它們,但之前從下叁濫的地方摸爬滾打起來的利維從來不覺得這些小法術沒用。 他在陪著阿蘿練習的時候就詳細琢磨了這些法術的用法,并且教她更好的掌握,應用在和別人的近身戰斗中。 ——就像現在。 諾克是個很強大的戰士,他唯一的缺點只有心軟和對女人的輕視。就比如現在,他知道這位席溫小姐是個成績不錯的法師,但他從未想過這個柔柔弱弱的貴族小姐會用這種骯臟的招式。 身體被重力術變得沉重,他本能地后撤一步,用有力的腿部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不陷入法力變化出的粘稠沼澤中去,接著只要再邁一步,他就能脫離這個低劣的小陷阱,結束這場鬧劇。 不過阿蘿沒給他機會,眼看著自己的陷阱即將被掙脫,她狠下心來,抬起穿了軟皮小靴子的右腳…… 一腳踢在他脫掉盔甲的下腹部。 “——!”幾乎是瞬間,諾克面色猙獰地半弓起身體倒在地上,整個身體都陷進了柔軟沼澤中。 “對、對不起!”阿蘿真心實意地道了歉,慌慌張張地提著裙角逃跑了。 ……希望沒給他留下什么后遺癥吧,少女不安地回想著自己剛剛那一腳的力氣。 其實他也沒對自己做什么過分的事,總之希望你平安啊諾克王子! 黑發少女一溜煙地沿著小路遠遠跑開了。 阿爾芒最近心情很不好。 雖然沒有阿蘿在,但他的計劃一切正常進行,不管是對皇宮的成功掌控,還是與教廷總殿、他父親的數次博弈,他都在一點一點地占據上風。 曾經被吞并侵占的席溫家的土地財產,他都在逐漸奪回來,還有他的公爵之位,那份笑話一樣的繼承書,已經被他自己親手蓋上了國王的印章,他是板上釘釘的席溫公爵了。 ……但是阿蘿不在。 這讓他覺得惱火,還有對這份惱火衍生出的警惕。 如果阿蘿在,他可以在下一次國王會議時,面對著教廷一方、法師塔一方還有平民代表一方,讓她同時使用圣術和奧法,打破千百年來的枷鎖,順便洗牌那些被教廷和王權牢牢掌握的勢力。 不會很簡單,但他做得到,他有這份信心。 即使阿蘿不在,離他要完成這件事,也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她的逃跑其實并沒有什么傷筋動骨的問題,他只是…… 只是覺得不甘。 越想越煩燥,他陰郁地一把甩開筆,精致的鵝毛筆在絲絨紅地毯上滾動了幾圈,滲開一個淡淡的墨點。 身邊無人時,他從來不掩蓋自己的壞脾氣。 “席溫公爵?!笔卦陂T外的衛兵似乎聽到了里面的動靜,輕輕敲了敲門。 阿爾芒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放松眉頭出了一口氣,壓下自己暴躁的聲音:“……我沒事?!?/br> 門外的動靜停了兩秒,接著又重新響起:“……不,巡邏隊們說在花園里發現了魔族的蹤跡,看氣息很有可能是之前逃走的那個半魔?!?/br> 半魔? 金發男人豁然睜開雙眼,一雙霜藍的眸子浸滿濃稠的毒汁。 “很好?!彼麕缀跏菑难狸P里擠出這句話:“既然他來了,就不要讓他再走了?!?/br> 事實上,利維也沒想走。 貓貓可是很記仇的,就連主人半夜上廁所踩到他,他都會覺得是你大半夜專門爬起來踩他一腳,又何況阿爾芒之前幾乎把他炸死呢? 所以他發現密道出口還在七拐八繞之外,阿蘿又很有可能被不知道來路的人帶走后,很痛快地決定直接干就完了。 他當然明白阿蘿希望他老老實實藏起來,不要涉及到危險……可他某些時候倔脾氣上來就不是甜心貓貓了,只是個狗東西,狗東西從來不聽話。 于是他運了運力,一拳就打碎了密道的天花板。 花園里石塊迸濺地面塌陷,泥土從天而降直接落滿整個密道,剪裁優雅的花枝東倒西歪,玫瑰玉蘭掉落一地,花壇整個變成一個大坑。 然后在衛兵們趕來之前,頭上頂著好幾朵花的黑臉大貓貓幾個縱身就跳上了地面,他滿頭滿臉的土,不高興地抖著毛。 一個還有些年輕的衛兵沒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看他。 利維一把把他抓了過來,原本準備直接扭斷他的脖子,想了想還是嘖了一聲松開了手,只將他丟到了花園外面。 衛兵身上的盔甲在地面上碰撞作響,那個小年輕直接滾出去十幾秒,摔得七葷八素。 完全是反派出場模式的利維直接蹲伏在破碎的花壇邊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去,告訴阿爾芒,老子又回來了?!?/br> 他可是記恨這個傻逼很久了,躲在人堆后面指揮別人一次一次暗算他,還搶他的阿蘿。 金發傻逼也來得很快,他沒有在原地等多久,就遠遠地看到了他那一頭閃耀到人眼睛痛的金色發頂。 黑獅子皺起牙齒,身后亂晃的尾巴也緊繃起來,冰冷的黑色蝎螯在日光下閃爍著不祥的暗綠色毒光。 阿爾芒分開戒備的人群,走到了將利維包圍起來的防線最前面。 他審視著面前這只巨獸,有力的四肢和尾巴,還有因為快速愈合而留下粗糙傷痕的身體。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只粗俗的、野蠻的、沒有教養的野獸。 而阿蘿的選擇是跟著他一起顛沛流離。 心里有一把火越燒越旺,阿爾芒怒極反笑:“……我要把你的毛皮鋪在我的辦公室里,讓每一個進來的人,不管是高貴還是低賤,就連最下等的奴仆,都能踩著它?!?/br> 黑獅子對他的侮辱嗤之以鼻,完全不痛不癢嘛:“按老子學到的狠話,打贏你之后老子應該要玩爛你的屁股,但老子對你實在硬不起來,還是算了?!?/br> “……”聽到這邊的巨大動靜,轉道跑過來的阿蘿正好聽到他洪亮的大嗓門吐出這句話,忍不住腳下一絆,在摔倒被人發現之前驚險地躲進了仆人放置修剪工具的小木屋里。 利維這個嘴,真的……太絕了。 阿蘿都能想象到那幫衛兵和阿爾芒的臉色了。 衛兵們當然也對口出狂言的黑獅子怒目而視,但他們一致地沒有敢去看自己上司的臉。 只有利維得意洋洋地蹲坐在花叢里,頭上還插著幾多盛放的深紅色玫瑰,來來回回欣賞著對方精彩絕倫的表情。 “生氣嗎?氣死了嗎?”他還火上澆油,賤兮兮的:“有本事就和老子打一架???老子輸了隨你剝皮,你輸了就讓老子把你的腸子扯出來?!?/br> 他聞到阿蘿的味道了,想想能在自己喜歡的雌性面前殺死一名情敵,這種本能的占有欲幾乎讓他熱血沸騰,身后的尾巴也隨著戰意高揚起來。 放在平時,阿爾芒絕對不會搭理這種屁話的。 被包圍的困獸,說話難聽點是正常的。他是智力派,況且他也了解自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沒必要在眾人包圍他的場面里搞什么可笑的一對一戰斗來證明自己,和一個半魔?粗野可笑。 可身體就像不受他理智的腦子控制一樣,那種陌生的感覺燒著他的理智,讓他煩躁不已。 ——然后某根弦斷開了。 他倏地解開自己曳地長袍的領口,面無表情:“打?!?/br> 以前在遠征軍里,他也曾打敗過幾十幾百個魔族,眼前這個只是強一點,最終還是會變成他手里最低賤的收藏品。 兩人一拍即合,衛兵們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拉住他。 遠處的阿蘿:“……” 到底是怎么回事! ============ 基友:好家伙,禁欲系老哥不錯,禁欲系老哥發飆更不錯??! 是不是又好久沒有rou了!要整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