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s#8461;щ.cǒм 七十六只惡犬-心有疑慮
宴會的這一天很快到來了。 阿蘿下午的課就和學校請了假,帶著惴惴不安的諾南和露西安一起回到了她最近住的偏殿。 一路上兩人都在她身后嘰嘰喳喳:“媽呀,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好緊張啊?!?/br> “我也是,那位席溫公爵聽說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對不起阿蘿,我不是在說他不好,只是他在我們這些平民眼里很有威懾力?!?/br> 作為阿蘿邀請同行的同伴,他們都大包小包地帶著自己的禮服和女仆,準備和阿蘿一起梳妝完畢出發去皇宮。 大家熱熱鬧鬧地到了她住的小廳,以前她這里沒什么女仆,因為今天要忙碌才臨時從阿爾芒那邊調撥了一批過來,這些人正站在不遠處整齊地向他們行禮。 她不喜歡仆人,也許是過習慣了破落貴族的清苦生活吧……不過她這么跟阿爾芒說的時候他也沒嘲笑她,反而很好說話地答應了,之后她這里來回活動的仆人一直不多。 當時他還摸了摸她的頭發,像是透過她又看到了誰,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絲復雜的感情,她看不太懂。 不過現在也不想那么多了,阿蘿有些不太適應地示意女仆們不用行禮,她們井然有序地提著裙擺走動起來,翻飛的女仆白裙像是地毯上的一朵朵白花。 “阿蘿小姐,您看這是您的禮服,不知道您想搭配怎樣的發型和首飾呢?” “您今晚想搭配禮服用什么風格的香水呢?我們為您安排了這兩款,您要自己挑選一下嗎?” …… “您要試穿一下禮服嗎?公爵大人命令我們訂做的時候只給了粗略的身體數據,您自己還沒試穿過呢?!?/br> 一番茫然不知所措的嗯嗯行行好好好之后,阿蘿被蘋果臉的女仆攙扶著去了一旁開辟出來做試衣間的小房間。 隔著薄薄的墻壁她還聽到了諾南的聲音:“誒呀,你弄痛我了,輕一點!”還有他的仆人抱怨的聲音:“少爺你的頭發太硬了,要梳整齊只能使勁拉??!” 露西安那邊倒是安靜很多,只有她勸自己的絮絮叨叨:“吸氣,你可以的露西安,你能穿進去,呼——呼——不行了不行了松一點!” 阿蘿啼笑皆非地聽著,任由蘋果臉的女仆為自己打理頭發。 她的黑發長長了,之前在野外的時候為了方便一直是剛過肩的長度,在這里住了這么長時間,已經長到了后背心的位置。 ……咦?不過,她什么時候去過野外啊,又胡思亂想了嗎? 額角的位置刺痛了一下,阿蘿都有些習慣了,她熟稔地伸手揉了揉那里,定神去看鏡子。 然后她和一雙粉紫色的嬌俏眼眸對上了視線。 “——?”她驚得打了個嗝,看著鏡子里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蘋果臉的女仆。她有一張普普通通的小圓臉蛋,微卷的棕發盤成發辮,塞在女仆帽下邊,只是她的眼睛……那種帶著誘惑和危險的粉紫色,她之前是這個瞳色嗎? 女仆也盯著她看了一會。其實這個動作非常失禮,如果阿蘿是個性情驕縱的小小姐,她甚至可以用這個作為理由挖掉她的眼睛,而律法不會判她有罪。 不過阿蘿現在也沒心情計較別人看她,她從那雙粉紫色的眼眸中感受到了一種古怪的熟悉感,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她擰著眉從鏡子里與她對視,拼命地翻找著自己的記憶,直到額角的刺痛難以忍耐。 “呃……”她疼痛地躬下身體,額頭沁出冷汗。 “唉,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碧O果臉的女仆嘆氣,來回拍打她的后背:“來,到這邊來坐一坐吧?!?/br> 她扶著黑發少女,讓她坐到一邊的軟椅上,自己蹲下身子看她:“我說你怎么有點奇怪呢,原來是這樣,天啊,你的新男朋友真會玩?!??ъしщχ.c?м(52blwx.) ……什么亂七八糟的。 阿蘿謹慎地看著她,沒有貿然出聲打斷,想看看她會不會吐出更多有用信息。 不過女仆看穿了她:“別想啦,小小姐。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只是找個人,發現她要做什么事,就跟著她來到了這里看看,結果這么巧遇到了你?!?/br> 她嘆氣:“還是這個樣子的你,可憐巴巴的?!?/br> 這個樣子,是什么樣子?阿蘿狐疑地看著她,聽不懂她在講什么。 不過女仆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會,不肯再吐出什么消息了:“小小姐,我只是個混血,能力很弱小,如果現在打破了什么大人物的局,我會死的很慘的?!?/br> 她粉紫色的眼眸也一點點收了起來,變成這個國家最常見的棕黃。 “如果你有危險,我一定會救你的。只是現在你生活的很安穩,甚至比……之前更好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實在沒有辦法幫你太多?!?/br> 在替她穿好衣服出去之前,女仆最后貼近她的耳朵:“只能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相信自己。還有,小心身邊的人?!?/br> 她被拉出了更衣室,等在外面的女仆們一窩蜂地上來,丈量腰圍和臀圍,嘰嘰喳喳地詢問著穿著感和舒適度,那個蘋果臉的小女仆最后向她笑了笑,悄無聲息地隱沒在了人群里,一回頭就消失了蹤跡。 阿蘿的額頭不再刺痛了,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有種鬧劇一樣的疏離感,而她仍然不明所以,滿心困惑。 天色逐漸變黑的時候,阿爾芒派人來喊他們出發了。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禮裝的小牧師,他披著出席重大活動才會用到的帶紗冠冕,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公爵大人讓您和同學們一起去正門乘坐馬車?!?/br> 諾南他們也已經裝扮好了,坐了一會還是先下去了:“阿蘿,我們去外面等你!”穿著盛裝坐在室內太憋氣了……阿蘿這個房間主要是用來起居的,面積不是很大。 她的裙子因為是阿爾芒直接找人定做的,沒有試穿,所以修改還花了一點時間,耽誤了點功夫,現在還在進行最后的化妝修飾。 等最后一縷頭發卷好,妥帖地在身后披散,再往額心點綴一顆寶石額飾,才宣告這場漫長的梳妝打扮正式結束。 她今天的禮服是收緊腰身的修身銀灰色長裙,面料里面混就了銀色絲線,整條裙子層迭的褶皺都在燈光中微微發亮閃爍。 一頭蓬松的黑發卷的妥妥貼貼,一部分盤起,另一部分披散在后背,發尾點綴著紅玫瑰一樣的寶石環扣,將雪白修長的脖頸露出。少女嬌嫩的胸口只是淺淺露出一些,帶著點符合年齡的性感和可愛,又不會過于大膽。 再配以同色系面料的長手套,鏡子中的她看起來像是一只閃閃發亮的雍容灰天鵝。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么美麗過。 鏡子里的女孩帶著淡淡的妝容,小臉雪白雙頰粉嫩,眉毛被畫的長長彎彎,眉心點綴著一點小小的紅寶石額飾,讓她整張柔和的臉都帶著異域的嬌美風情。 她看著自己,試探性地笑了笑,于是鏡子中的女孩也羞澀地笑了起來,尖俏的下頜一點,就露出了糯白的牙齒。 推開更衣室的門,她臉上還帶著雀躍的笑意,就看到了正等待著自己的男人。 他正坐在高腳軟椅里看著一份文獻,手邊放著一盞涼掉的茶。 是阿爾芒。他也打扮過,雖然平時已經非常閃亮精致了,可今天的他還要更耀眼一些,一頭淺金色的長發梳理在腦后,露出飽滿寬厚的額頭和凌厲的輪廓,比往日更加華麗的衣袍仍然是神殿制式,只是繡滿了圣文和寶石,這種衣服給那些大腹便便的主教穿會顯得浮夸,但是在他身上,就只與生俱來的華貴。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供奉在王座上的玉石或者珍寶,冷硬而耀眼,不管周遭怎么點綴鉆石都無法壓過他本身的閃亮。 那顆冰冷的寶石眉峰一轉,看到了她,接著極冰凍原的冷冽感就消失了。 男人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驚艷和贊嘆,他柔和地笑著:“……你真美?!?/br> 是的,美麗。 他毫不吝于在她身上堆迭這個形容詞。他親手養育的鳥兒,一點一點從小精細喂食,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岔子……但還好,沒有磕碰壞她的小翅膀或是茸茸的羽毛。 就像看著一朵花一點點開放,他終于等到了收獲的這一天。 男人站起身來,絲滑的長袍水一般流瀉平整,接著他伸出手來,那只手掌肌理平滑,手指纖長,寬厚有力,無名指帶著一顆鐫刻有家族徽記的紅寶石戒指。 “走吧?!彼挽愕乜粗?。 某一個瞬間她覺得……如果她的未來就這樣,那多好啊。 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家族后盾,還有著一圈圍著自己打轉的仆人,無窮無盡的鮮花與珠寶,美麗的裙子,穿不完的漂亮綢緞小鞋,明亮的燈光、水晶、鉆石……她是個正常的女孩,會對這些覺得心動再正常不過了。 可心里……隱隱有什么人在看著她,對著她說:這是不對的,你想要的不只是這些。 “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相信自己?!?/br> ——那個女仆粉紫色的眼瞳半瞇著,詭譎地盯著她,映出了她倉皇無措的臉。 “阿蘿?” 她猛地回神,阿爾芒還伸著手,這是這次他的表情不再是剛剛那種令人暈眩的柔軟了,帶上了一點點古怪的審視,讓她喉嚨發緊。 “你還好嗎?”他微笑著看她,只是笑容未及眼底。 “我好像有點緊張?!彼纹さ卣A苏Q劬?,重新開心地笑起來:“我今天好看嗎?” 她沒再猶豫,輕巧地把自己的手放進那只大掌里,然后被他握緊。 ============ ρǒ18щù.cǒ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