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住酒吧的女人
門內一個慵眼半張的女人,皮膚是美艷的黝黑,一頭小鬈發凌亂四翹。 「天還沒黑,這是怎了?」她見了是加特,未有不悅之意。 「請你幫幫他!他受傷了!」女王焦急得踏前半步,卻立時被加特推回身后。他臉色不很好,還是硬提了個慍笑:「想借你房間休息一晚?!?/br> 女人好奇地張看那被收藏著的年輕女子,重復問:「這是怎了?」退開來讓二人進房。 安頓好二人,她替加特檢查傷口,看見松垮垮的手帕時,「噗」笑出來:「你這算包紥?」女王聞言,臉頰至耳根都羞紅了。 挪開了染血的手帕,她的笑容卻僵硬了:「這可不是隨便跌倒能有的傷,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都是我不好!」女王沖口而出,被加特皺眉噓噤了聲。 女人打量女王的裝束:嚴密卻短小的斗篷下露出雙腿上,上面打了一個狼頭印。她的目光在狼頭上好一會徘徊不去,才繼續料理傷口。 「是我大意,讓她差點被拍賣掉?!辜犹氐恼Z氣不過談論天氣的平靜。 「『拍賣』……」女人小心地用鉗子把骨碎夾出來:「你給自己弄來個小奴隸了?」用綿花球醮了點威士忌。 「算是吧?!顾喍痰?,女人用綿花球印在傷口上,叫他痛得咬緊了牙,右手到蹦到臉上摀在眼前。 「她是宮里人?」 「你怎知道?」加特目光投向女王。 「直覺吧?女工嗎?她就是你『賭一把』的那個?」 賭?賭什么?女王聽得一頭霧水,只能看著加特與女人默契地相視而笑。 「小奴隸,你叫什么?」女人轉頭來對她微笑。女王立時正襟危坐:「你好,我是白——……小白?!古寺犃T笑得眼也瞇了:「你好,我是達比莎?!罐D向加特:「挺可愛的?!?/br> 看著他的眉抽搐一下,達比莎又跟女王道:「你的主人,是個怎樣的主人?」 女王一時不懂回應,呆望加特。 他眉宇間夾雜慍色。 「干你啥事?誰說你可以跟她說話?」他緊攏了眉瞅著達比莎。 「有何不可?別忘了你現在有求于我,可別那么囂張——」「他……很細心、很盡責……有時很可怕,有時卻很溫柔?!古跫泵Φ?。 達比莎靜靜看她一會,良久才含笑:「他是個好主人吧?」回想在拍賣會外撞見那令人發指的男人,女王沒多想已點下頭來。 「你這是干嗎,直說些有的沒的,包紥好便滾回去準備工作!」 「我跟小白聊天又關你事?」女人迅速地包好他的傷口,收起包扎用品:「你倆今晚待這,好好休息一下。房中的東西隨便用,我的衣服也借你了,改天再還吧?!古觞c下頭來感激道:「謝謝你,達比莎小姐?!?/br> 達比莎微微一笑起身離開,加特也跟著一起到房外,關上了門,女王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嘿,不好意思,打擾到你?!辜犹刈阶∵_比莎的手,她回頭,目光徐徐落到他手上。 「這是買你房間一晚的錢?!顾咽畟€金幣交到她手中。反應遲緩了一秒,她才噘嘴吹個口哨:「十個金幣,我明天也不用開工了!」把錢收好。 加特笑笑。 「還有,拜讬你跟老板娘說一聲,這一層我也全包了,把帳單寄到加特府邸便好?!顾拰嵉嘏呐乃纾骸刚娴闹x謝你?!罐D身回房內。 達比莎望著他關上的房門好會,伸了個懶腰,施施然步下樓。 加特回來后,房間便寂靜得詭異,女王坐立不安的聽候發落。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打開了衣櫥和叁桶柜,掏出了達比莎的睡衣和毛巾,遞給女王著她先去洗澡。 女王沐浴過后,從浴室出來時窗簾都落下了,在仍布滿晚霞的時份,房間已黑沉一片,僅靠兩盞燭火照明。 「陛下,時候不早了?!辜犹負P開床上被子:「請早休息?!拐Z氣比冷淡更冷,聽得女王心上一陣酸澀,輕聲問:「為什么喚我陛下?」 「你不聽話,私自離開我身邊,游戲便結束了?!顾蛩龜傞_了手。 「我知道我破壞規矩了,但我只是一時害怕……」 他沒跟她爭辯,只是定定的攤著手,她無奈何,只得解下項圈交還給他。 「怕什么,難道陛下認為我沒有保護你的能力嗎?」 「當然不!我怎會懷疑你的能力!」她焦急說完,想到了真正的原因就無法再直視他,垂下眼久不作聲。 「較之于我,陛下更信任約翰大人也無可厚非?!?/br> 他嘴上安撫的話配合著異常冰冷的臉,叫女王心頭一陣寒意。 「不,我沒有那意思!你知道我最信任的人,由始至終只有你!」她急步上前拉著他袖子:「對不起,不要嫌棄我……」 靜靜看著她焦急的臉,他問:「那你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看進他耐性的眸子,她慢慢回想那股恐懼的根源。 她怕的,并非菲臘舅舅肥厚油膩的手掌,亦非約翰表哥冷眼在旁的注視,更非加特欣賞她浪動時眼中燃燒著的獸慾。 可怖的,是自己全身竅孔間溢出的快感。 「我……我……」女王支吾以對:「因為……那是我舅舅,要跟他那樣……我……我怎能不怕……」 加特沒有動容,輕輕甩開她的手:「陛下請早休息?!?/br> 女王僵站在原地,看著他在抽屜里翻出一條毛巾,仍動不上一寸。 從沒見過加特如此冷待過誰,是以她深知自己惹怒他了。 他關上了浴室門,里面傳出了水聲。 但應該怎辦?從來沒有人敢給她難看臉色,她亦從未試過道歉被拒。 頹然坐在床上,她才又想到,加特的手傷了不能沾水,洗澡應該很困難;但看著木門,卻別說敲,連摸一下也不敢。 加特用了比平常久的時間才洗好澡,打開門卻見女王仍坐在床上。一見了他,她立時跳到地上,欲言又止的拘謹。 達比莎的衣服當然沒有合他身的,是以他只是用毛巾圍著下體,赤裸著上身便出來,頭發濕答答的淌著水,身上還飄送肥皂香。她目光觸到他矯健的肌rou,瞬間就充紅了臉。他瞥瞥靦腆的她,逕自越過她,在沙發里躺下合眼。 一天內發生那么多事,他真累了。 「你……至少也到床上睡吧……」她膽怯的嗓在身旁上空響起:「手又傷了……晚上會很冷……」 「陛下是女王,我不能與你同眠,你請快休息吧?!顾Z調平板,眼也沒張。 她咬著下唇良久,被無視的感覺很孤單,竟有哭意。她差點就放棄、如他所言到床上睡覺,卻忽爾靈機一觸:「那我以女王的身份,請你到床上睡,可以嗎?」 還有臉吩咐人哪…… 緩慢地張眼,他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她心里怯懦,卻沒被嚇得打退堂鼓,強板起臉:「你若是佔用著沙發,我便得一整晚站著?!?/br> 用力透一口氣,他用肘子撐起上身,肌rou的墳脹又叫女王微微心動。他不悅道:「遵命?!沟酱策呑?。 「但我也不能累陛下受寒了,請你將就點……」他掀起被子一半,示意讓她到被窩里:「我不會對陛下有越軌之舉,請放心?!?/br> 她用力咽一口,點點頭便應邀,到床上爬到近墻壁的一邊,在他身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