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戲演
“說吧!你到底是誰?” 王玢看著張飛刀下的“王舒”有些戲謔的道:“也許我心情好,會放你走,離開雒陽?!?/br> “王舒”臉色平靜,眼珠轉了轉,帶著些冷嘲道:“王公,您就別誑某了,某可不記得家兄有您這么一位?!?/br> “這么狠?我喜歡?!?/br> 王玢笑著走到“王舒”跟前道:“你說趙國老家有沒有認識你的人呢?我派快騎去請,旬日就能來,而你被我懷疑,這賢良恐怕是當不成了?!?/br> “當不成,就當不成?!?/br> “王舒”絲毫不示弱道:“王公不是說某侄女做了美人,某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賢良嗎?” “不會,既然如此,我們走?!?/br> 王玢對張飛道。 說完,二人大剌剌的離開。 門外竟有隨從沒走,看到王玢二人出來臉色大變,喝道:“汝等是何人?把先生怎么了?” “殺了?!?/br> 王玢輕飄飄的說道。 那隨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快來人,有人把先生殺了?!?/br> 那人說著,拔出腰中的漢劍就朝張飛劈去。 張飛早有準備,在那人拔劍的瞬間腰中的龍雀大環寒光一閃如一道匹練一般架在那人的脖頸上。 “你,你?” 那人被張飛拔劍的速度鎮住,聞聲而來的隨從見狀紛紛拔劍沖沖張飛,絲毫不顧那人的死活。 “死開?!?/br> 張飛抬起他那一米長的大腿,43號的大腳一腳踹在那人的腹部,那人立刻痛苦的蜷縮在地。 “汝等竟敢襲擊當朝少府及羽林郎,莫非要造反嗎?” 張飛大喝著朝那幾個隨從殺去。 那幾個隨從聞言一愣,就見張飛如魅影一般沖來,三下五除二將他們中的兵器磕飛,每人或被拳擊、腳踢痛苦的倒在地上。 “住手?!?/br> “王舒”聞聲而來,大喊出聲,卻只能看著張飛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隨從擊倒在地。 同時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隊甲士出現在“王舒”眼中。 “王舒”第一念頭:就是完了,被發現了。 “王舒”轉身就想逃,卻見王玢詭異的一笑,道:“王公,你的隨從襲擊九卿,罪名可不一般,隨我走一趟吧!” “王舒”見張飛離王玢在十步開外,甲士們更遠,一時間惡向膽邊生,拔劍朝王玢刺去。 “明公,小心?!?/br> 張飛大喊,可已然來不及。 真當某是書生。 王玢也沒想到“王舒”竟然如此大膽,不過他自從從軍以來久歷危險,每日縱然在忙都會打熬氣力,看著“王舒”刺來的劍雖急卻有些軟綿綿的無力。 王玢輕輕一笑,身體一側躲開“王舒”勢在必得的一劍,腰中的橫刀帶鞘擊打在“王舒”的劍上。 “王舒”面色一苦,手中劍脫飛出去。 王玢見狀,突然想起一句話:我也想低調,可實力不允許??! “王舒”忍痛朝房間內跑去。 張飛追過來想追過去,卻被王玢制止。 二人慢悠悠走過去,見“王舒”站在窗戶前想跳又不跳。 “怎么不跳??!” “王舒”呵呵一笑,從窗戶上下來,道:“某早就料到王公敢出現就必定準備充足,逃至此不過是困獸猶斗,不過王公某乃郡國所舉賢良,乃張侯眼中紅人,抓某不怕得罪張侯嗎?” “王舒”明顯已放棄逃走,猶不甘心的說道。 王玢冷笑道:“如果張侯知道你意圖破壞鹽鐵會議,你說他會怎么對待你?” “王舒”爽朗一笑:“張侯邀請某來參加鹽鐵會議,某怎么是搞破壞了?” “張侯要的結果是鹽鐵必須專營,你呢?” “某不正是替張侯張目嗎?” “好一張利嘴,就是不知道你進了少府的詔獄還會不會這么嘴硬?” 王玢冷道:“把他帶回去?!?/br> “喏!” 張飛親自上手,欲給“王舒”上一套枷鎖被王玢制止。 “王舒”一愣,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王玢帶“王舒”一行人欲離開時,王越出來,看到王玢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盡可到府中去找我,我不在,找文和先生、公則先生都可?!?/br> 王玢拍了拍王越的肩膀道。 “喏!” 其實王越的用意王玢明白,由于英雄樓業務擴展的太快,一時間因新穎而人氣爆滿,隨著追風者越來越多,生意也就越來越難做,再加上王越本身只是個游俠兒,這使得英雄樓根本攬不住名士朝臣,生意一落千丈。 王玢又從英雄樓抓走人,勢必會讓英雄樓的生意更差。 要想打破如今的局面,只能出奇制勝。 “王公可是為英雄樓的困局而擔憂?!?/br> 王玢跟“王舒”同上一馬車,馬車里還有虎視眈眈的張飛。 王玢聽到“王舒”的問話,道:“你怎么知道英雄樓是我的?!?/br> “原本是猜的,如今確認了?!?/br> “王舒”有些得意的一笑。 “汝有何良策?” 王玢問道。 “王舒”看了看張飛,王玢道:“翼德乃我心腹,我有事從來不避他?!?/br> “王公放某的隨從走,某就告知王公?!?/br> “王舒”說著還特意看了張飛一眼。 為隨從求情,而不是為自己。 王玢越來越欣賞“王舒”,有可能當收在麾下,可看他的表現,王玢曉得他必是某人的死黨,投靠自己有點不可能??! “其實只要你把姓名告知我,我就會放你離開,更別說你的隨從?!?/br> 王玢誠懇的說道。 “王舒”一愣,隨即苦笑道:“王公不怕某再回去嗎?” 王玢搖頭:“我不信你會做如此愚蠢的事,你既然已被我捉拿,張讓還會信你嗎?” “不會?!?/br> 假王舒搖頭,道:“張讓性多疑,勢必會把某查的底掉,某一直納悶明公怎會盯上某?” “王彬逃了,我救了他?!?/br> 王玢道。 “原來如此,看來太仁慈也不好?!?/br>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br> “好精辟的話?!?/br> 假王舒贊嘆道:“早知王公如此精明,某就不該如此高調,潁川戲演見過王公?!?/br> “戲演?” 王玢有些戲謔的看向他,心道:你怎么不叫演戲呢? “假名吧!” 王玢滿臉不信的說道:“你的任務已然失敗,如何對身后的人交代,以我之見,不如留在我身邊做一屬吏?!?/br> “等著被人戳脊梁嗎?” 戲演冷笑道:“王公阿附宦官,下一個段紀明,某可不想做下一個田晏?!?/br> “呵呵!” 王玢不由呵呵以對,道:“難道鹽鐵專營對朝廷不好嗎?如今四夷不平,國庫空虛、中原天災人禍不斷,沒錢,大漢能撐幾年?” “可以招撫呀!” 戲演道:“實在不行可放棄一些郡縣,待中原強盛再奪取回來?!?/br> “還是說四夷一亂就放棄前輩們打下的領地,匈奴亂放棄河套,羌胡放棄涼州,板楯蠻亂放棄益州,山越亂放棄江東,鮮卑亂放棄幽并嗎?” 王玢越說越氣憤:“邊境都放棄了,中原豈能安生?汝之言真書生之見?!?/br> 戲演亦被懟的氣憤,道:“某又沒說放棄那么多?再說國家疲敝非一日之寒,下鹽鐵專營這劑猛藥無疑會加重國家困苦?!?/br> “沒軍費如何收服,一時妥協就會時時妥協,再說中原土地兼并日甚,百姓民不聊生,太平道持續坐大,幾近百萬眾,萬一有人圖謀不軌,大漢敗亡就在眼前,再不施行猛藥,恐怕就不會有時間?!?/br> 二人皆不能說服對方,一時間生起悶氣。 張飛如小學生一般坐在那不敢言語。 “明公,到地了?!?/br> 馬車一停,張飛提醒道。 王玢起身要下馬車,突然想起來什么道:“你字什么?” “志才?!?/br> 戲演沒好氣的說。 “志大才疏??!你這個假名假字編的真假?!?/br> 王玢調侃的說,說完不等戲演反應就掀簾下車,下了車被冷風一吹清醒過來,戲演,字志才,戲志才呀!我的媽,我剛剛懟的是戲志才? 曹cao早期的謀主,該怎么辦? 道歉是不是太低姿態,太不要臉了?也太沒自尊了? “先生您慢點?!?/br> 王玢待看到戲演掀簾出來要下車時忙伸手去扶,戲演一愣,看了王玢一眼,不明白王玢為何前倨后恭,不過書生意氣的他直接跳下馬車。 這讓伸手扶他的王玢滿臉都是尷尬,心里極為不舒服,不過還是湊上前道:“先生,沒事吧!” “王公,前倨后恭為何?” “我剛剛想了想先生說的沒錯,藥下得太猛的話,說不定天下九州俱反,其實我也明白這個道理,故此只是開海鹽、靠人自覺上繳鹽池,或國家用名爵、金錢贖買,不是強行收回?!?/br> 既然他很可能是戲志才,至少認識戲志才,王玢的姿態一下放的很低,沒辦法誰叫這年頭人才稀缺,像戲志才這樣的高才更是鳳毛麟角,不由得你不低頭。 戲志才愣了愣道:“明公,某剛剛也失態了?!?/br> 二人哈哈一笑,然后一同進入府邸,看得陪同一旁的張飛一愣一愣的。 這倆人是在演戲嗎? 王玢不善言辭,賈詡善一針見血,郭圖善觀察。 王玢請來二人,三個人一起輪番上陣,一夜的功夫就把戲演說的暈頭轉向,答應不再在鹽鐵會議上搗亂。 王玢極力挽留戲志才,戲志才不為所動的要離去。 王玢無奈,只能放他離開。 “明公,此乃有王佐之才,若不能收之,當殺之?!?/br> 賈詡在二人獨處時建議道。 王玢一愣,隨即搖頭:戲志才早夭,而且他說不定還是個冒牌貨,不值得為此落下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