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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晚晚一臉自豪,“是我在科爾沁的時候,漢人嬤嬤所教,我努力學了一個月,嬤嬤說我寫得很好?!?/br> 傻孩子,你被騙了。 皇太極想起小玉兒之前吟誦的詩是漢人嬤嬤所教,這個團墨墨,也是漢人嬤嬤所教,改日一定要看看這個神奇的漢人嬤嬤,究竟是什么物種? 搖頭清笑,皇太極走上前,微微躬身,狼毫筆握在手中,神色認真,自然流露出一股儒雅清雋的書卷氣,提筆在白玉紙上寫下敏而好學四個大字。 他自小苦讀漢書,練習書法,寫得一手好字,字跡力透紙背蒼勁有力,顏筋柳骨矯若游龍。 葉晚晚暗自佩服,面上卻是呆呆愣愣的模樣,良久驚呼道,“大汗,您的書法是顏……顏什么轉世嗎?” 據記載,皇太極最喜顏真卿的顏體書,時常臨摹,這彩虹屁也要投其所好。 皇太極見小玉兒一臉崇拜,笑著問道,“是顏真卿,怎么,你見過顏真卿的書法?” 葉晚晚臉上一紅,腮邊兩朵紅云升起,嬌媚動人,“沒有,我只聽嬤嬤提過顏真卿的書法最厲害,大汗的字是小玉兒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所以我覺得大汗的字就是顏真卿的字轉世?!?/br> 這個小玉兒啊,看來除了知道顏真卿就是顏真卿,不過倒也讓她蒙對了,他確實最喜顏真卿的顏體書。 這番話讓皇太極心中十分高興,平日里雖說許多文人夸他書法絕妙,他聽過便罷,都沒有從這個率真可愛的小玉兒口中說出,更讓他開心。 衣袖被一雙小手扯住,杏眸亮晶晶的望著他,眼中是nongnong的仰慕和尊崇,“大汗,您教小玉兒書法好不好?小玉兒好喜歡這四個字,敏而好學?!?/br> 皇太極有些猶豫,小玉兒是他的侄女,也是他的弟媳,雖說滿人民風開放,但他看重漢人禮制,這大伯和弟媳間還是有些避諱。 衣袖被松開,葉晚晚如秋波的星眸閃著黯然,里面盛滿深深的失落,讓人心中大生憐惜,“大汗,您不愿意教小玉兒?您是覺得小玉兒笨,對嗎?玉兒錯了,玉兒應該有自知之明,大汗仙人一般的書法,怎么會教笨笨的玉兒呢?” 葉晚晚以退為進,玉琢小手捂住臉頰,弱小無助可憐又嬌艷, 皇太極聞言皺了皺眉,他并不是這個意思。 葉晚晚咬了咬唇,如水杏眸含著委屈,“小玉兒明白了,大汗日理萬機,是小玉兒莽撞了,大汗,您放心,我不會耽誤習字,我自己練習就是了?!?/br> 皇太極有些不忍,“這樣吧,我和十四弟說一聲,讓他給你請個滿人師傅?或者讓他教你?” 葉晚晚眨了眨剪水雙眸,撅了噘嘴,“我不要,貝勒爺的書法不好看,滿人的書法都不好看,再說了,貝勒爺身許大汗,在吏部沒日沒夜的忙,我見都見不到他,哪里有時間幫我找師父?” 見皇太極不答,葉晚晚再接再勵,繼續軟磨硬泡,“我想到辦法了,不如我扮成漢人姑娘,去街上找漢人書館,一定有寫字好看的人教我?!?/br> 皇太極覺得自己頭大如斗,這個小玉兒異想天開,不答應她,不知道會闖出什么禍事。 “不許惹是生非,教你便是?!睙o奈的搖搖頭。 葉晚晚杏眸中如同燃起火焰一般,閃爍著不可置信以及驚喜的光芒,含著nongnong的感激,“謝謝大汗,大汗是天下最好的人,最好的大汗?!?/br> 皇太極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個死纏爛打的小狗皮膏藥粘住了。 “小玉兒,我平日里寫了些字帖,你拿回去照著臨摹?!?/br> “是?!?/br> 平日里的字帖?這只有書房里才有啊,皇太極這是要自己跟他去書房,那下一次豈不是要去睡房?嘿,這好感度刷得狠了,一步登天。 葉晚晚向來知道分寸,什么時候該謹小慎微,什么時候該囂張跋扈,什么時候賣萌,什么時候扮可憐博同情,拿捏的絲毫不差。 比如現在,長長的走廊上,皇太極在前昂首闊步,身后跟著幾名貼身太監,葉晚晚乖巧的緊隨其后,保持距離亦步亦趨,不緊不慢,讓皇太極暗暗點頭,是個知書識禮的姑娘。 皇太極的書房在大政殿的后面,布置的十分雅致,半間屋都被書柜占著,里面放置著滿滿當當的各類書。 皇太極在書桌上拿起一本字帖,遞給小玉兒,“這是我昨日臨摹的字帖,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你初學書法,先從楷書開始?!?/br> 葉晚晚歡快的接過字帖,卻并不離開,而是轉到角落里的桌旁,攤開字帖,鋪上白玉紙,認認真真臨摹起來。 皇太極清掃一眼,忍不住皺起眉頭,鬼畫符一樣,小玉兒的握筆姿勢壓根不對,按照這樣,恐怕十年八年都練不好。 “小玉兒,你握筆姿勢和下筆的姿勢都不對,中指緊挨食指,鉤住筆桿,筆固定,手心虛空?!?/br> 皇太極教了幾遍,見小玉兒握筆姿勢依然不對,一雙霧蒙蒙的杏眸還時不時擔心的望著自己,額前細汗涔涔,一臉緊張,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 皇太極覺得自己捧著一個燙手山芋,打不得罵不得又扔不得,大汗一言既出,豈能食言? 無奈中,只能上前幾步,走到小玉兒的身后,虛扶著,抬手握住她右手手腕,在白玉紙上一筆一劃寫下敏而好學四個字,“下筆要快、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