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挽琴抬手把報道揮開，聲音激動，“我女兒是誰我自己不清楚嗎？要一張報告來告訴我？我女兒只有天空！”

    時天空腦子亂哄哄的，她無措抬頭，問時楚：“哥，我不是……爸爸mama的女兒，你的meimei嗎？”

    時楚低垂著眼，用力握緊她的手：“不管發生什么事，我永遠是你哥?！?/br>
    時天空不是傻子，時楚這一句直接宣判了她死刑。

    她真不是時家的大小姐，她是一個冒牌貨！

    她頓時如墜冰窖，四肢發寒。

    時游聽得懵懵懂懂，只聽明白那句時天空不是他爸爸mama的女兒，不是爸爸mama女兒……那時天空不是jiejie？

    他不要！

    他最喜歡時天空了，比爸爸mama和哥哥都還要喜歡！

    “哇！”他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到地毯打滾，“我只要時天空！嗚嗚嗚，爸爸是壞人！我不要其他jiejie！嗚嗚嗚，我不要！”

    時天空紅著眼眶，死死咬著下唇低頭。

    上一秒她是嬌生慣養，眾人艷羨的時家大小姐。而這一刻，她是被調包的冒牌貨，哭都是奢侈。

    方挽琴青蔥一般白膩細長的手死死抓住牛皮扶手，青色的血管都bào了出來，時方朔想安慰她，張嘴卻無言，只好輕輕順著她背。

    “嗚嗚嗚，我不要其他jiejie……”

    時游還在地毯嚎啕著撒潑，時楚沒有管他，他深吸一口氣，問：“爸，你的決定是什么？”比起他meimei另有其人的事實，他更在意時天空會被如何安排。

    留，或是送走？

    若是后者……

    他擰眉，他在顧遠知那兒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林家的情況，聽說男的是酒徒賭鬼，女的是市場賣菜的，還有個長子初中輟學，是個混社會的混混。

    那種家庭，要是送時天空回去……

    時方朔見方挽琴魂不守舍，嘆氣：“先把你meimei接回來吧?！?/br>
    時楚聽時方朔不打算送時天空離開，松了口氣，他點頭：“媽身體不好，我和你去接她吧，她現在在哪兒？”

    他口中的“她”除了不懂事的時游，其余人都心照不宣是誰，方挽琴不艷遇，時天空亦沉默。

    時方朔思忖幾秒，方挽琴現在的狀態去接時歌確實不妥，他獨自去接，時歌到底是時家血脈，還是不妥，若時楚跟著去，倒也體面。

    他拍了拍他的肩：“我先送你媽回房休息，你換好衣服叫老劉備車，兩點出發?！彼鲎》酵烨俪鋈?，到門口又說，“對了，讓張媽收拾二樓的客房出來，再準備桌豐盛的晚飯，我們六點回來?！?/br>
    時楚應承下來，等時方朔他們離開，他看向始終低著頭的時天空，溫柔摸摸她頭：“別擔心，爸媽都不會同意送走你的?！?/br>
    時天空默默搖頭，片刻，她抬頭，杏眼紅紅腫腫的，艱難開口：“哥，剛剛我聽爸……聽爸說我……那個人是為了讓我過好日子，所以調換我和……你meimei？”

    時楚沉默不語。

    片刻，他出聲安慰時天空：“一切都過去了，以后對她好點就行?！?/br>
    時天空急急點頭：“會的，我一定會對她好，好好彌補她的！”

    “傻不傻啊你?！睍r楚笑了，“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br>
    “但是……”時天空小臉垮下來，眼淚汪汪的，“的確是我搶了她的位置，我……我……”

    “好了?！睍r楚曲起食指敲了敲她頭，“再哭成大花貓了。媽現在心情不好，我和爸要去接人，她平日最疼你，你要守著她，安慰好她知道嗎？”

    想到愛她的mama，時天空重重點頭：“嗯，我一定會的！”

    ——

    時方朔和時楚是下午四點到的警局招待所，彼時，唐小柔剛給她手臂上完yào，蒼白細瘦的手臂滿是斑駁jiāo錯的淤青和傷口。

    顧遠知作為外人，沒有和時楚詳細形容時歌的境況，只說林家對時歌很不好。

    現在時楚親眼目睹，才知道這個很不好，已經算無比委婉的說法了，時歌手臂簡直不能看，皮開rou綻。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別過頭不看了。

    時歌是故意的，她知道時方朔這時候來接她，于是特意開著房門，讓唐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