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那天晚上，寧玫趴在枕頭上，哭了一個多小時。她知道這沒什么好傷心的，但卻無法抑制心底泛起的無力，特別的難過，卻又不知道在為什么而難過。

    然而，打擊才剛剛開始。

    高三后，關知之的成績不停往上竄，穩穩霸占住了文科第一的位置。

    理科班也有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拼命努力，有幾個人高二徘徊在中游，高三后一發奮，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轉眼間就竄得老高。

    她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過去，她為了塑造“老娘就算不看書也一樣能考得好”的形象，從來不打電筒加班，人家讀書的時候，還要看看雜志，美其名曰培養審美。

    現在這種閑適的姿態擺不出來了。

    人家努力，她比他們更努力，每次看成績都心驚rou跳，害怕一不留神自己就跌出了前三名——噢，是的，她已經不再是萬年老二了，第三名也考過。

    以前她覺得，自己沒考第一就沒臉見人，后來發現考第二也沒什么，只要不掉出前三就好了。再后來……第四也很正常，畢竟只和第三名差了0.5分。

    她安慰自己，第四就第四，只要不掉出第五就好了。

    老師們也沒批評她，或者說壓根沒注意她那0.5分造成的差距，就事論事點評著一模的考卷。

    但寧玫就是沒法釋懷，理由找了千百個，想到排名上面那個“4”，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就在這樣的心態里，自主招生的考試到了。

    她覺得這是自己一雪前恥的機會。

    ——直到拿到考卷的那一刻。

    考完很久后，寧玫回過頭來再看這次考試的題目，發現其實就是題型不一樣，難度算不上很難?？伤敃r坐在考場上，就覺得特別慌。

    這題是什么意思？怎么沒見過？好像是競賽的題？不會吧我做得出來嗎？

    她頭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寫完的卷子。

    渾渾噩噩回到家里，寧nǎinǎi什么也沒問，平平常常地說：“回來了，吃飯吧?！?/br>
    她霎時淚涌。

    寧nǎinǎi嚇壞了，連聲問：“小玫怎么了？”

    “我可能考砸了?！彼煅手f。

    寧nǎinǎi松了口氣，考試考砸了而已，不是受欺負了就好：“沒事，又不是高考?！?/br>
    是啊，不是高考，但要是她高考也考砸了呢？

    寧玫沖進臥室，把自己反鎖在了里面。明明應該餓了，她卻毫無進食的yu望，胃里仿佛塞滿了石頭，沉甸甸得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母親的聲音：“小玫，開門，mama有事和你說?！?/br>
    她不吭聲。

    “小玫，和mama說說話?！?/br>
    “小玫，你睡著了嗎？”

    “小玫，別讓nǎinǎi擔心?！?/br>
    寧玫會賭氣不搭理父母，卻不想疼愛自己的nǎinǎi擔心，擦干了眼淚，若無其事地開門：“我有點累，睡著了?！?/br>
    寧mama看著女兒，放柔了語調：“nǎinǎi說你心情不好……”

    “沒有?！睂幟禂嗳环裾J，“我就是考完試太累了。nǎinǎi，我餓了，吃飯吧?！?/br>
    寧nǎinǎi擔憂地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嘴上說：“誒，好，吃飯，我這就去盛?！?/br>
    難得能和母親一起吃晚飯，寧玫卻沒有聊天談心的意思，埋頭苦吃。吃完把碗筷一擱，說：“我還有作業沒做，先進去了?！?/br>
    “小玫，你有心事可以和mama說?！睂巑ama當慣了老師，不曾生氣，還是溫言細語，無比耐心的樣子。

    寧玫討厭她這副模樣，淡淡道：“沒事，我要專心復習了?！闭f著，大步走進臥室，熟練地反鎖上門，心想：你平時不管，現在也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想辦法。

    她深吸了口氣，坐到桌前翻開了卷子。

    還沒到認輸的時候呢。

    *

    3月2日是周六。

    芝芝在家等莊家明回來，聽到隔壁有響動，一個箭步沖出去：“你考得怎么樣？”

    “meimei在家呢?！鼻f鳴暉忍俊不禁，“是一直在等著吧?！?/br>
    芝芝嘿嘿一笑，跟著進了他們家：“我好奇啊，題目難不難？”

    “還行?！鼻f家明提著個袋子，“買了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