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一米七幾吧?！?/br>
    芝芝又不想理他了。

    莊家明很清楚她的不爽，忍著笑說：“叫你不鍛煉?！?/br>
    “我以后叫你爹吧，管那么多?！敝ブシ浅２凰?，“你懂什么，矮怎么了？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我選矮你管得著嗎？”

    莊家明下意識地瞄了眼，一臉“……”。

    芝芝在羞恥和尊嚴間，選擇了后者，解釋說：“今天穿得厚，真的，你信我?！?/br>
    “信……”穿泳衣那會兒就看到了，不要再解釋了！他忍住窘迫，趕緊另起個話題：“我今天晚上把英語整理一下給你吧?！?/br>
    芝芝同意，主動道：“這個學期有歷史會考吧，我把我整理好的圖表借你，不一定有用，參考一下?！?/br>
    莊家明馬上答應：“好?！?/br>
    他們又有理由說話了。

    *

    芝芝自以為沒人會發覺心態的變化。誰曉得過了兩天，程婉意突然問她：“你和班長和好了？”

    她一頭霧水：“我們吵過架嗎？”

    “也不是吵架，就是前段時間，你對他好像愛理不理的?！背掏褚獾?，“還以為你們鬧別扭了呢?！?/br>
    芝芝斷然否認：“沒有?！?/br>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背掏褚庾R趣地不再提起，轉而告訴了她個好消息，“演講比賽我拿了第一?！?/br>
    “哇，好棒！”芝芝很捧場地鼓起掌來。

    “謝謝?！背掏褚庑α诵?，卻不像真正高興的樣子，“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有沒有意義?！?/br>
    “為什么這么說？”

    可能是芝芝表現得一貫成熟，也可能是壓抑得太久。程婉意猶豫了下，終于忍不住傾訴：“為什么非要出去，國內不是也很好嗎？要我一個人去外面念書，她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芝芝知道那個“她”是指程mama。

    平心而論，如果她有程mama的能力，也會要求女兒這么做的。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長遠，出國能夠增長見識，名校更是個學習和拓展人脈的好地方，有能力為什么不去？

    她之前對莊家明的計劃，也是這樣，出于好意，卻未必能被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所理解。連她自己亦是如此，少年時期最煩的就是父母說的“為你好”。

    她想了想，問程婉意：“你是不想去，還是反感你媽安排你的人生？”

    程婉意答不上來。

    “假如你對自己的人生有安排，那你可以選自己要走的路。沒有的話，聽家長的話也不失為一個保險的選擇?！敝ブシ治龅?，程婉意咬了咬嘴唇，問她：“如果你是我呢？”

    “我肯定會出去啊?！敝ブゲ患偎妓?，“我們這個地方太小了，不出去看看，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樣的——我們做選擇題，總得把所有答案看過，才知道選哪個，是吧？我覺得人生也一樣，多看看，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br>
    程婉意側了側頭，若有所思。

    芝芝又道：“看書，看的是別人的內心世界，走出去，是看看我們生活的世界，兩者都不可或缺?！?/br>
    “關知之，你有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個學生?！背掏褚忭鈴碗s，“你想的很多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br>
    “你看過的書，我也從來都沒有看過啊?！敝ブバΣ[瞇地說，“我這個人就是比較愛瞎琢磨，你就是沒深想，多想想，肯定也會明白的?！?/br>
    她輕輕嘆了口氣，迷惘道：“出國……真的很遠?！?/br>
    芝芝感覺得到，程婉意應該對獨自出國生活有些畏懼。也是，從小到大都在家人的庇護下生活，突然要孤身一人去那么遠的地方，誰會不害怕呢？

    可都是要走出這一步的。

    “你也就比我們早一年吧?？忌洗髮W，我們都是要出去的?！敝ブフ碇绿谜n的課本，安慰她，“再說了，離開你媽，你才能獨立生活，到時候說不定爽到不想回來?！?/br>
    這是肺腑之言，她獨自在外生活，雖然偶爾懷念父母的關切，但大部分時間都很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興致起來了可以邀請朋友在家喝酒看劇到天明（然而基本上都在加班），無拘無束，特別棒。

    有人戀家，有人愛闖d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