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薄片。

    五分鐘后，牛rou面出鍋，均勻地盛做兩個碗，上頭鋪滿了薄薄的牛rou。

    做母親的愣住，登時忐忑不安，剛想問是不是弄錯了，關父就說：“十五塊?！?/br>
    哦，沒弄錯。她安了心，自錢包里小心翼翼地翻出一張十塊錢，又數了五個硬幣。孩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拔出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母親提醒說：“慢點，別噎著?！边^了會兒，看到關家夫fu似乎收拾完了東西，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們，又不好意思起來，催促說，“快點吃，別磨蹭?！?/br>
    好在孩子正埋頭咀嚼著牛rou，沒聽清母親在說什么，否則非要糾結該聽哪句才對。

    九點左右，母子倆吃完了面，并肩走入了夜色中。

    關家夫fu收拾好東西，拉下卷簾門。外頭飄著雨和雪，地面上濕漉漉的，關母撐開傘，替彎腰鎖門的丈夫擋住雨雪：“下雪了?！?/br>
    關父鎖好門，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傘：“報告是說雨夾雪，放心，積不起來?！?/br>
    “不曉得女兒收沒收衣服，別忘了?！标P母憂心忡忡。

    關父說：“她都讀高中了，總不會連個衣服都不會收?！?/br>
    “我什么時候說她不會了？我是怕她忘了！”關母反駁。

    關父是傳統的中國男人，不擅長和老婆拌嘴，立刻投降：“行行，我說錯了?！?/br>
    夫妻倆邊說邊走，身影沒入雨簾中，路燈下，一片片晶瑩的雪花飛舞著，與絲絲細雨jiāo織，勾勒出一個平凡的冬夜。

    *

    很快到了除夕。

    關家夫fu開了半天的店，吃過午飯就關了，接著收拾收拾，帶上前幾天買好的年貨，一道去鄉下過年。

    路上，關母委婉地告訴芝芝，她多了一個堂弟。

    芝芝想起這事，順口問了句：“能上戶口嗎？”

    “過兩年再說?！标P母叮囑說，“你懂點事，別和你佳麗表妹搶東西?！?/br>
    芝芝很囧：“我不是小孩子了?！?/br>
    關大伯前頭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ru名大妞，大名關佳麗，今年十四歲，讀初二，小女兒就是二妞，大名叫關佳芳，明年才讀小學——是不是很奇怪，關大伯比弟弟年長數歲，為啥長女年紀反而比弟弟的閨女小呢？

    答案很簡單，他老婆李翠之前懷過一個，b超照出來是女孩，打掉了，休養了兩年才懷上關佳麗。這次沒打，是因聽老一輩人說女孩招弟，所以留了下來。

    誰知道第二胎又是個女的。

    她想了想，問：“佳芳怎么辦？”

    關佳麗已經是個半大的孩子，只要給夠錢，食堂混飯，寢室睡覺，身邊有同學老師，問題不大。關鍵在于馬上要上小學的佳芳，她還小，家里突然多了個弟弟，誰來照顧她？

    “有你nǎinǎi呢?！标P母也覺得好端端的非得再生一個有毛病，但對著孩子不能說長輩壞話，一個勁兒往好里說，“再說她明年就上學了，也就多雙筷子?！?/br>
    芝芝不知道該說什么，像她父母這樣不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通常只用“我是為了你好，你以后就懂了”做理由的，已經算是非常文明講道理的了。更多的是一言不合就揍，揍到你聽話為止。

    兒童心理健康是啥，好吃嗎？孩子給口飯不就長大了么，又不是不給讀書，矯情啥？！

    “唉！”她長長嘆了口氣。

    關母開始覺得女兒有毛病了：“年紀輕輕嘆什么氣？今天過年，別整什么亂七八糟的?！?/br>
    芝芝馬上用出萬能金句：“大過年的，你能不能別說我了？”

    關母噎住，奇跡般的沒再說下去。

    走過濕滑崎嶇的鄉間小路，大伯家到了。今兒天不好，屋里暗得很，但為著省電，并沒有開燈，關佳芳搬了把小矮凳坐在院子里寫作業，關佳麗則在廚房里幫忙洗菜。

    關母一到就接過了侄女的活兒，擼起袖子說：“水冷得很，你別洗了，我來?！?/br>
    關佳麗已經懂事了，很有眼色地說：“嬸嬸沒事，我馬上就洗好了?！?/br>
    “給我?！标P母一把奪過菜籃子，隨口指了個活，“有蘋果，你削一個和二妞一起吃?！?/br>
    話音未落，院子里的關佳芳就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