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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不是你爹呀?”小姑娘正對著路口,抬頭看見康熙,連忙問。 “咦,啊,是我爹?!北3赊D頭看見,忙站起身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娘,爹回來了!” 冰凝淡淡的瞥了眼就收回了視線,微微點頭,就低頭關注咕嚕嚕冒泡泡的鐵鍋,rou香味溢了出來,忙又往里面丟菌菇。 “爹,您去了這么久,打到了什么?”保成見慣不怪,小跑過去迎接康熙,圍著他轉了個圈,邊大呼小叫:“啊,有兔子,還有雞,我要吃烤雞!” “一會洗干凈了就給你烤?!笨滴跣呛菗е呓?,沖那兩人頷首示意。 “爹,這位是劉大伯,剛才那邊好大一條蛇,是劉大伯幫我打死的?!北3杀奶麄兘榻B。 康熙心頭一緊,忙仔細打量兒子,見他除了衣服有些臟,其他完好無缺,才放心下來。 “我沒事啦,劉大伯把那蛇剝了皮,一會喝蛇湯,讓它嚇唬我!”保成指指飄香的小灶,惡狠狠道,他從沒這么近見過蛇呢。 康熙揉了揉他小腦袋,對那中年壯漢感激的拱手?!岸嘀x劉大哥救了小兒,在下不甚感激!” “哎,不用謝不用謝,這算個什么,正好趕上了?!眽褲h憨厚的撓頭,被這樣鄭重道謝很不自在,拉過身邊的女兒:“這是我家閨女,我們剛從她姥姥家回來,錯過宿頭,想在這落腳歇上一晚,沒想到會碰上你夫人和小公子,這個時候山里蛇蟲很多,出門在外還要小心點?!?/br> 看他們粗布衣裳有八成新,和那滿身高貴氣質很不相稱,只怕是富貴子弟家道中落,從未出過遠門吧。 那小姑娘才十三四歲,潑辣大方,這會面對康熙卻手足無措,她平日里也就見到一些五大三粗的漢字,何曾見過康熙這樣英偉俊朗、風度翩翩的男人,尊貴天神一般,手腳都沒地方擺,一張俏臉泛上紅暈,急急道:“公子這些是要洗嗎,我去幫你弄吧?!?/br> “這怎么好意思?!笨滴踹B忙推辭。 小姑娘堅持要幫忙,劉父笑著幫腔:“還是我來吧,公子只怕很少做這事,翠兒再去燒些熱水,這幾天還很熱,就算不吃也得都處理了,不然會有味?!?/br> “如此麻煩二位?!笨滴跻幌胍彩?,將獵物交給他們父女。 待兩人走開,他牽著保成走向冰凝那里,邊小聲詢問:“在哪遇上的蛇,有沒有毒,怎么這么不小心……” 保成撇了撇小嘴,不高興道:“那蛇看到我動都不敢動,我本想抓活的呢,突然聽到尖叫聲,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動手,那蛇就撲過來了,好在沒毒!” “你還敢說!”康熙瞪他一眼,板著臉斥道:“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要多小心,你抓蛇做甚?” “我看那蛇沒毒嘛!”保成小聲嘀咕了句,眼見康熙就要發怒,連忙抱著他大手搖晃著撒嬌討饒:“保成錯啦,下次再不會了!” 康熙臉色好看了些,又嘮叨半天,保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忙轉開,大力嗅鼻子,口水直淌:“爹,好香啊,蛇rou是不是能吃了,保成還沒吃過呢!” 說著,松開抱著康熙的手,跑到冰凝身邊,一臉垂涎欲滴的樣。 冰凝摸摸他腦袋:“你去把碗洗一下,很快就能吃了?!?/br> “好!”保成大聲應著, 看著小家伙蹦跳著走遠,康熙寵溺的搖了搖頭,走到冰凝身邊,那蛇果然挺大,滿滿一大鍋,香味翻滾著撲鼻而來,腹部咕嚕嚕叫了起來。 康熙耳脖子都泛起了紅暈,他忙了一天,剛才還跑了那么遠打獵,早已腹中饑餓,聞著香味哪還忍得住。 冰凝唇角勾了勾,問:“儲物袋里不是有干糧,怎么不吃點?” 康熙傻眼,他一上山只顧著找獵物,沒想到走出那么遠才找到,心里又牽掛他們母子安全,哪還記得儲物袋。 冰凝眉眼都帶上了笑意,康熙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他是皇帝,何曾做出這般不雅的事來,還是在妻子面前! 保成很快捧著碗過來,見康熙負手望向遠方,眨巴了下眼:“爹,您不想吃?” 康熙身體一僵,輕咳了聲,不自在回過身,眼神閃爍,不知該怎么回答。 保成也不在意,全副心神都在那鍋香噴噴的湯里,冰凝給他盛了一碗,立刻樂顛顛端穩,坐到一邊的石頭上吃了起來。 冰凝很快給康熙也盛了一碗,一大一小并排坐著,先吃蛇rou吃了個半飽,吃得很快,姿勢一般的優雅,等小姑娘在木屋里燒完熱水出來的小姑娘見了,掩飾不住的驚訝,看了會,才跑去溪邊找她父親。 康熙后來又烤了野雞三人分食,兔子都送給了那倆父女,狍子準備明天找戶農家去換些米糧。 用完膳,康熙與那父女倆閑話家常,問問他們村子的收成,情況倒是比預料的稍微好些,由于地震后大旱很常見,衙門特意提醒過,許多人家都做了點準備,今年逃荒的比往常遭災要少,聽著大漢不住嘴慶幸,連贊皇上英明,保成偎在冰凝懷里,朝康熙擠眉弄眼。 夜深了,拒絕劉父提出都在木屋歇息的提議,康熙橫抱著睡了的小家伙走向他們的馬車,月色清涼如水,靜謐的黑夜只有偶爾的蟲鳴聲,忽然想起,去年差不多也就是這時,那個月夜,和今晚何等的相似。 將保成放進車廂,康熙沒有睡意,夜間的山林空氣格外清新,拉著冰凝走向離馬車不遠的一塊大石頭上,已是夏末,白天天氣炎熱,夜間的山林里還是冷寒了些,鋪了披風在石頭上,兩人并排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