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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畫?!北p哼一聲, 轉回身, 又扯出一塊寶藍色錦布,用繡棚固定。 “這事別勉強?!笨滴鹾鋈话醋∷昧ο箩樀氖?,將繡棚拿開, 輕輕揉著她細白指尖上微小針眼:“朕記得你給保成做過一件素色內甲, 那時他剛搬去毓慶宮, 每晚都穿著才肯睡, 也不許任何人碰, 寶貝的不得了, 他不會介意你會不會做繡活, 若是知道你手傷了, 定會后悔提這要求?!?/br> 冰凝眸光微動,抽回手, 神色仍舊淡淡的:“不是保成要求的?!?/br> 康熙心頭一動, 皇后總不會無緣無故主動想起, 想到她剛才說妃嬪最近很愛關心保成, 莫非誰存心想離間他們母子? 他腦海中首先浮現的竟然就是有了阿哥的幾位妃嬪, 還有德嬪和他一直以為天真純善的表妹。就像冰凝曾經說過的, 凡事經不起細查,康熙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也不是就容不得妃嬪有小心思, 然而探查的結果還是讓他心寒,。 胤禶早夭之事后來查到承乾宮死了個小太監,永和宮也有個小宮女重病被趕出宮,這兩人都在那段時間與翊坤宮往來詭秘,而他能查到的這些,似乎還是別人特意露出的空子。 拉還想仔細研究怎么刺繡的皇后下棋,自從上次過后,康熙也算找到了棋友,來了坤寧宮總會手談幾局,每次都能盡興而歸 “這次德嬪若生的還是阿哥,朕決定起名胤祚?!笨滴跽f這話的時候,凝目觀察冰凝的表情,意料之中沒有絲毫變化。 冰凝注意力都在棋盤之上,也確實不在意那還沒出生的孩子,何況這事她之前提過,如今他下了這個決定總有他的原因,總不會是真心要將那孩子視為繼承人。 兩人在這一點其實心知肚明,差別在于冰凝不知道康熙目的何在,同時也想到了保成可能會不高興,如果他明白那個字的意義。 不過兩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來年正月剛過,太子居然就和永和宮對上了。 御花園里,尖叫聲求饒聲還有四阿哥的大哭聲夾雜在一起,保成氣勢洶洶揮舞著鞭子,抽得幾個奴才鬼哭狼嚎滿地亂滾,奶嬤嬤抱著哭鬧的四阿哥躲在一邊,不遠處德嬪捧著肚子倒在宮女身上,痛苦顰眉,低低□□著,安嬪嚇得花容變色,不停的尖叫。 “保成住手!”康熙攜佟貴妃趕到現場,大聲喝止。 保成背對著他們,怒頭上什么沒聽到,直到奴才們噗通通跪了一地,才醒覺不對,轉身,看到康熙眼睛一亮,怒容稍斂,丟下軟鞭就想撲過去,腳步剛動就見佟貴妃不停使眼色,想起是在外頭,乖乖跪下行禮:“兒臣見過皇阿瑪!” “怎么回事?”康熙沉著臉,上下打量一番兒子,目光轉向德嬪時意味不明:“德嬪如何?” “皇上,奴婢不要緊,奴婢……”德嬪慘白著臉,宮女初彤小心扶著她跪好。 保成不等她說話,怒指著一個滿身狼藉、衣衫血跡斑斑的嬤嬤:“皇阿瑪,她讓這奴才欺負小四!” “痛、額娘……”四阿哥附和著告狀,他到了佟貴妃懷里已經止了哭聲,只是抽抽搭搭落淚。 犯事的嬤嬤拼命磕頭:“皇上饒命,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碰四阿哥啊,皇上……” “你敢說謊!”保成氣得漲紅了臉,恨不得沖過去踢了她一腳:“狗奴才!” “保成!”康熙怒喝一聲。 保成撇了撇嘴,哼一聲,收回瞪視的雙眼:“皇阿瑪,兒臣說的是真的,小四被他掐哭了?!?/br> 安嬪俏生生拜了拜,插嘴道:“皇上,大概是四阿哥不喜見陌生人,才會哭的,秦嬤嬤哪來的膽子動手呢,臣妾都看著呢!” 德嬪身體微微顫抖,面無人色,斷斷續續道:“皇上恕罪,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太子無關,是奴婢錯,奴婢只是,只是……” 康熙見她這副慘狀,好像隨時要暈過去,揮了揮手:“快把德嬪扶起來!太醫呢,宣太醫來看看!” 保成被那嬤嬤矢口否認氣壞了,再見他皇阿瑪板著臉,也不叫他起來,只顧關心德嬪,怒氣又涌了上來,只覺這個德嬪可惡至極,還是安嬪,繃著小臉怒目而視。 佟貴妃拍撫著懷里的孩子,心頭恨極,極力壓抑著怒氣,柔聲勸道:“表哥,德嬪有孕,先送她回永和宮吧,這些奴才稍后處置?” 兩個宮女小心翼翼過來攙扶她,卻見地上已經有了一攤鮮紅的血跡,初彤尖叫一聲:“啊,主子,您流血了!” 眾人一驚,德嬪身子一軟,暈了過去,場面又是一團混亂。 保成嚇了一跳,大叫:“皇阿瑪,兒臣沒碰到她,她是裝的!” 德嬪只是一時閉氣,被安嬪掐了人中很快醒來,凄聲哭喊,聲音都變了調:“皇上,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四阿哥被嚇得哇哇大哭,漂亮的小臉哭成了花貓,佟貴妃柔聲哄他,怎么也哄不住,康熙被他哭得腦仁一抽一抽的疼,橫了眼怒沖沖的保成,安慰德嬪:“沒事的,太醫很快就到?!?/br> …… 永和宮內殿不時傳來女子凄厲慘叫聲,一盆盆血水不斷端出,宮人進進出出,忙碌異常。 佟貴妃命奶嬤嬤將四阿哥送回了承乾宮,在產房外守著,望著門內神色不斷變化,開春后小太子經常帶著胤禛去御花園那邊騎馬玩,因為有一大堆宮人陪著,她今天有事要和皇帝商議晚了一會,誰想到就會出事,德嬪,肯定是故意算計的,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