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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得了石心玉的允準,能夠在開春時節見到她的額娘,但大李佳氏這心里反而更加沒底了,她猜不到石心玉的真實想法,只覺得太子妃的態度越發的撲朔迷離,便是這樣心不在焉和焦灼難安的模樣,倒是一下子讓她額娘舒穆祿氏給瞧出來了。 舒穆祿氏又與大李佳氏說了幾句閑話,見大李佳氏還是那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忍不住出言請大李佳氏揮退屋中伺候眾人,她有話要單獨同大李佳氏說。 舒穆祿氏即便有所請求,她的話也是說的很委婉很漂亮的:“側福晉,家里有幾件難以啟齒的事兒要同側福晉說道說道,這事兒同側福晉的meimei有關。女孩兒家臉皮薄,不好叫太多人知道。所以,您看——” 大李佳氏會意,忙將屋中伺候的奴才們都遣出去了,這回連蕓香都一并遣出去了。 蕓香是內務府撥給她的奴才,雖然忠心,但既然事涉家里的事情,那就不好叫她知道了。 等人都出去了,大李佳氏才問舒穆祿氏道:“額娘,meimei出了何事?您快同我說說,縱然我不能出去,但想法子幫襯一下總是可以的?!?/br> 舒穆祿氏忙安撫大李佳氏道:“側福晉莫急。我不過看側福晉神色異常,有心想單獨問問側福晉這是怎么了,所以才借側福晉meimei的由頭扯了個幌子罷了?!?/br> 言罷,舒穆祿氏就問道,“側福晉是怎么了?我看側福晉一直魂不守舍的模樣,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舒穆祿氏與自己女兒也有幾年未曾相見了,如今看見女兒自然是想好好敘敘舊的,若有機會,舒穆祿氏也是想見一見女兒所生的兩個小阿哥的。 可如今見女兒是這個情形,舒穆祿氏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她與女兒見面的時間不能太長,既然女兒明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她就想替女兒分憂解難,另外那些事情自然就都不如眼前這事重要了。 大李佳氏正是心思不定的時候,需要有個人來點撥她一下。 而舒穆祿氏正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再加上舒穆祿氏又是大李佳氏的額娘,完全不用擔心泄密的問題,于是,大李佳氏都不曾猶豫,在舒穆祿氏問完她這話后,她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同舒穆祿氏說了一遍,又將自己心中想不通的事情同舒穆祿氏講了一遍。 最后問道:“額娘,您看,太子妃這是個什么意思?太子妃是不是打算秋后算賬呢?我心里實在是沒底,額娘,我都想了好些天了,還是想不出太子妃究竟是個什么心思啊?!?/br> 舒穆祿氏萬料不到大李佳氏碰到的竟然是這樣的難題,按理說,這也算是太子府的秘辛了,她雖是大李佳氏的額娘,但卻是個外人,是不能干涉皇太子的家事的。 可是如今擺在眼前這事兒,卻涉及到了自家女兒和女兒所生的大阿哥,那為了女兒在太子府的前程,舒穆祿氏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舒穆祿氏先是驚異于大阿哥的所作所為,但再聽大李佳氏所言后,知道這會兒還不是討論大阿哥所為的時候,便要先替大李佳氏解開她的心結。 就聽舒穆祿氏沉吟道:“依我所見,這件事在太子妃處應該算是過去了。太子妃既然都說了這是個巧合意外,又沒有對大阿哥和側福晉如何,那么,這之后也不會秋后算賬的,畢竟,這事兒沒有證據,太子妃就算想處置,也是不能夠的。不過,這并不代表太子妃什么都不知道,此番大阿哥身邊的人都換了,而太子妃又允準我進府來見側福晉,這便說明,太子妃知道大阿哥所為,但她依然愿意放側福晉和大阿哥一條生路,太子妃的意思,是愿意再給側福晉一次機會,只要側福晉日后安生過日子,好好教導大阿哥,不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太子妃可以既往不咎。但若要重蹈覆轍,那只怕后果就十分嚴重了?!?/br> 大李佳氏有些不能相信舒穆祿氏的話,她問道:“額娘,您說的是真的嗎?太子妃知道這事兒是大阿哥做的,還愿意給我和大阿哥一次機會,愿意放我和大阿哥一條生路?” 舒穆祿氏又仔細想了想,點頭道:“是真的。側福晉是知道的,我在府中也為主母,多少能猜到一些太子妃的心思。這事兒雖說是大阿哥不對,但太子妃如此處置還是最為妥當的。一則是太子妃沒有證據,二則,太子妃還要為太子爺的處境考慮,不能貿然處置你們母子倆。若換做是我,也會如此處置的?!?/br> “其實,太子妃給側福晉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側福晉是自己心神未定,所以一時才想不到而已。如今側福晉可以靜心自己想一想,看看我說的,究竟是不是對的?!?/br> 舒穆祿氏給大李佳氏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回石心玉的心思后,就不再做聲了,將時間留出來給大李佳氏自己細想。 大李佳氏果然如她額娘所言,拋開心中所有雜念,當真將這前后個把月的事情都仔細想了一遍,如此一細想,倒是當真體會出太子妃的用心來了,也正如她額娘所說的那樣。 舒穆祿氏見大李佳氏臉上有恍悟之色,便知她已經想通了,就又開口道:“既然側福晉體會到了太子妃的這個心思,就該順著太子妃的心意去做。側福晉切不可再有什么對太子妃不利的舉動了。不單單是側福晉該如此,就是大阿哥,側福晉也該管著些,莫叫大阿哥再做出這等自毀前程的事情來。這來日方長的,也不急在這一時,更何況,這等心思本來就是不該有的。不單是側福晉,就連大阿哥,都得時刻謹記著自個兒的分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