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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成抿唇一笑,嗔道:“哪能沒什么呢?” “確實沒什么?!痹弃Q若有所思:“除了院子小點,侍衛多點,怕是不好活動筋骨?!?/br> 柔成瞪她一眼:“一天到晚你都想什么?” 云鶴委屈巴巴,“我本來就是近身護衛主子安全的,可這些年也沒個正職,一直跟著你們打雜?!?/br> 宋知歡立刻出來打圓場,又拉著二人去看東暖閣。 東暖閣的次間一看就是為了照顧宋知歡等人的心情愛好設立的,臨窗一條小炕,比西暖閣里的小了許多,想來也不過是個小坐的地方??簧洗钪导t撒花條褥,為方便日常,又設兩條梅花小邊幾。 最占地的便是當地一張紫檀大八仙桌了,吃飯略大些,打牌卻很湊手。 宋知歡連連贊嘆,道:“這桌子好??!我坐上去,定然手氣極佳?!?/br> 柔成抿著唇強忍笑意,一面請宋知歡一步向內,推開槅扇后一勾水紅撒花簇錦軟簾,露出寢間的格局來。 宋知歡打量著,見一應寢具妝臺都顏色極好,鮮亮明麗,很合心意。百子千孫架子床上垂著松綠色雙繡草蟲花卉的軟煙羅帳子,寢枕被褥都是習慣的樣子,便笑了,道:“這屋子一看就是你布置的?!?/br> 又瞥了一眼那架子床,“我就說這花紋俗氣?!?/br> 柔成無奈道:“哪一宮的娘娘都是這個花紋的,內務府就備的這個,自顧帝妃都取一個好意頭罷了。您是沒看到繡院送來的床帳子,那葡萄葫蘆瓜瓞綿綿小童子才是活靈活現呢,可見這宮里風氣如此?!?/br> “沒審美?!彼沃獨g嘖嘖感嘆兩聲,又轉了一圈兒,便覺著困意上來了。 她昨夜因為搬家興奮,硬生生熬到半夜,到底年齡上來的,這會子興致一下去就困得不行,柔成忙帶人服侍她寬衣洗漱,送她上了床。 遷宮之日晚間請安免了,敏儀這會子正為了自己沒分個地盤郁悶著呢。到底為了弘暉,也得和皇帝聯手演一出“舉案齊眉、鶼鰈情深”的戲碼。 中宮位子要穩,太子地位要穩,她總得有些割舍。 冊封禮定在二月中,內務府送了貴妃等級的冠服來。 柔成給了太監打賞,回來見宋知歡倚著羅漢榻發呆,便輕聲道:“這都二月里了,倒春寒還這樣嚴重,比往年冷了許多?!?/br> 宋知歡身上毛邊兒的衣裳還沒下身,腿上搭著一條銀紅軟氈,手里擺著個小湯婆子,聽了柔成的話回過神來,隨口道:“再看看吧,過幾日也該好些了。春播不是還早著呢嗎?” 柔成笑道:“是還得等些日子,只是若總這樣冷著,咱們行動也不便宜?!?/br> 一時說著話,辛娘捧著個小茶盤慢步近來,將一只蓮花蓋碗奉上,笑道:“這幾日您有些咳嗽,備的是百合杏仁羊乳酪,嘗嘗?” 柔成挽袖掀了蓋碗,又將一只小銀匙奉上,宋知歡嘗了一口,眼睛一亮:“這味兒比從前的好像好了不少?!?/br> 辛娘笑了,“宮里的份例杏仁送來的極品,比從前用的可不好了許多?”又道:“這些日子見了許多食材,都是從前難得的,等奴婢調著方兒地給您做,保準茹素也不讓您瘦了?!?/br> 宋知歡笑瞇瞇答應了,“那我可等著了?!?/br> 這邊的小日子細水長流地過了起來,宋知歡很快適應了宮中的生活。永壽宮雖然較之住云館小上不少,但有景點加成,心理上的滿足感爆棚,又有柔成幾個貼心又貼身地服侍,極為順心。 那邊太后娘娘倒是還沒停息了自己搞事情的步伐,連連稱病不起,又以身逼迫皇帝下詔召十四王爺回京。 母子兩個斗法,就苦了被夾在中間的敏儀了。 到底四十來歲的人了,敏儀這樣侍疾一二個月,便徹底一病不起了。 這一下子可是往熱油里潑水,前朝御史群情激奮上書太后無狀,敏儀自此稱病在養心殿后寢殿旁的體順堂中養病,太子妃自然要為婆母侍疾。太后那邊被氣的夠嗆,也沒心思管著婆媳兩個了,等恢復了妝臺打算再出來折騰折騰的時候,自己剛露出點要人來侍疾的意思,后宮里的妃子們就仿佛約好了似的。 這個封妃大典上受了風寒,那個為皇后侍疾時勞累過度,還有素來體弱堅持不住的,反正就是沒人去搭太后的茬。 太后有心指責眾妃不孝,奈何前朝的御史們不搭這一茬,皇帝倒是去侍疾,心機男在大臣面前故意咳了兩回,便有大臣諫言保重龍體了。 于是太后那里又沒人問津了,她老人家又鬧著要讓宗室王妃侍疾,御史們可不樂意,向皇帝上書要求太后“養頤安年、修養品性”。 皇帝只能表達出萬分的無奈來,當庭拭淚。 宋知歡聽說了,默默在心中想道:心機男計謀得逞。 沒錯,心機男已經成為了皇帝繼胤禛大爺之后的另一外號,只宋知歡在心中念叨,無外人知曉。 且說后宮里,敏儀病了,宋知歡還去陪了兩日,后來自己也“染了風寒”,就老老實實在殿內蹲了七八日,待外頭風頭差不多了,方才往養心殿去看敏儀。 永壽宮到體順堂可方便,永壽宮外自有一條甬道通養心殿吉祥門,一入吉祥門,沒多遠便是養心殿后寢殿,敏儀就在后寢殿東側三間打通了的耳房里居住。 聽了狹窄了些,其實也很是闊朗,只是處處擺設簡樸素雅,其實仔細算下來,只怕比翊坤宮內殿擺設價值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