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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圣靈珠對謝昀季可有可無,他卻還是偏要來見下云安絡,旁人不知道為什么,但黎羽知道,這是她最不屑他的一點。不管那人有沒有害過謝昀季,只要成了他的對頭,他便不會輕易給人痛快,他在享受著,那種獵物在他手中臨死時的各種姿態,來自生殺大權于指尖的玩弄。獵手與獵物之間,并非逮了就吃,那更像是獵手打發時間的玩物。 這樣的謝昀季,冷漠,無情,冷血,丑陋。謝昀季沒有優點了嗎?黎羽沒興趣探究。 秦十一回去取了披風回來找秦墨的時候,入眼卻只有花草樹木,毫無人影,連琴也一起消失了。秦十一暗罵自己,又把他六哥弄丟了!忙轉身跑下山去找,秦十一跑到半路,看到眼前一處叢影窸窸窣窣的響動,他警惕起來躲向一旁。秦十一一直盯著那窸窸窣窣的叢影,發現從叢影里走出三個狼狽不已的人,那個最為狼狽,被人攙扶著的人,秦十一看到那完全認不出是誰的人的脖頸處,掛著一塊特殊的玉墜忙跑了出來,去攙扶秦墨。 “六哥?我六哥怎么了?”秦十一從那兩人手中接過昏迷的秦墨,問向魏以南和云安絡。 在魏以南欲開口的時候,云安絡怕魏以南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聽她搶話說道:“夜里黑,他失足摔下來,我們路過扶的。不用道謝,我們還有事,先走了?!闭f罷云安絡便拉著魏以南離開。秦十一看著昏迷不醒的秦墨很是擔心,沒空管那兩個走遠的人,帶著人下山回廂房去。 “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現在出云安寺太扎眼,會有危險?!蔽阂阅吓c云安絡下山的時候,聽魏以南琢磨著說道?!袄咸潘懒?,全雪域頒布夜規,子時之后,城內巡夜的守衛會增加,此時不走,過了子時,我們只會更難出云安寺?!痹瓢步j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魏以南。 權衡利弊,魏以南帶著云安絡下了山,趕在云安寺上香最后的人流之中離開。 回去棧的一路,平靜無風波,就在快到達棧的時候,魏以南和云安絡被懷安安排混在來往百姓之中的下屬們,從背后點了xue道,押回了云家。 被關在云家的鐵牢中,定住的xue道早已解開,魏以南坐在一旁卻一直沒說話,云安絡在一旁念叨責怪她幾個小時之后,也安靜了下來。魏以南額頭冷汗沁出,盤腿坐在牢房里的破草席上,閉目調息,她發現自從云安絡給她喂下不明的東西之后,她現在體內的氣息被沖撞成兩股內力,剛剛在吃人崖來不及壓制,其中有一股力道已經甚囂。此時,這兩股強勁的內力在她的體內較勁,讓她有一種如果熬不過今夜,她隨時都有可能會爆體而亡的感覺。 明明剛剛在到達棧的時候,已經感知到有人向他們偷襲,魏以南卻在那一瞬間,聚不了力。 耳邊一直在吵的云安絡安靜了下來,見出天牢無機會,睡去,剩下魏以南,處在內力較勁的水深火熱之中。今夜,要么走火入魔,要么融為一氣。 子時已過,天牢關著的門被人從外間打開,謝昀季示意懷安讓人把云安絡帶去隔壁牢房,分開關著,牢房里只剩下無心分神的魏以南和來者不善的謝昀季。人最怕什么,身陷最難的時候,沒有什么雪中送炭,反而是夏爐冬扇。她不喜他,也不無道理,謝昀季太自私。 “能活著走出吃人崖,你倒是特別?!敝x昀季看著那個在閉目調息的魏以南,興趣盎然道。 “閣下,得饒人處且饒人?!蔽阂阅喜⑽幢犻_眼睛,微調氣息,出聲道。她每說一句話,體內的五臟六腑受內力影響,就難受的很,猶如刀攪,但她又不得不平和氣息,假裝沒事人回答謝昀季的話,她知曉他是什么人。若在他面前,暴露一份垂危,便再無生還機會。 “呵,饒?怎么饒?”謝昀季冷笑了聲,在問給他繞她的理由。 “能輕易出現在云家,能輕易決斷云家小姐的生死,若在下沒猜錯,閣下來頭不小,不是云家的家主,就是與云家同盟的旻朝國君。聽聞云家家主是女子,閣下的身份已然明了?!?/br> 魏以南仍舊閉目調息,聲音不起波瀾,陳述著事實。想活著離開,求饒于謝昀季,無用。 “有意思,有些智謀。你可知道,知道太多的人,活不久?!敝x昀季聽著魏以南的話微挑眉,帶著笑意說著,心中卻有七分要殺了眼前人的意思。 “閣下,不想知道在下是誰嗎?興許,他日閣下統一五顯大陸之時,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br> 為仙的時候,敗在謝昀季手中,她不服!如今為人,處處受謝昀季逼迫,她不服!但她知道,她不可以因此就動氣,更何況是眼下這種生死關頭。遇強則強,才是她。 “噢?不知汝是誰?”魏以南挑起了謝昀季心中的興趣,她平靜鎮定的話讓他配合的問了句。 “祁國,魏相之子,魏以南。若今日閣下放以南一馬,他日閣下吞并祁國之時,以南定當全力相助?!睕]有了生命,所有的抱負,亦將付之東流。但,生命與錢財一樣,她是君子,雖愛之,亦取之有道。什么時候該取舍,她明白。今夜說的話,七分假,三分真。她在賭,謝昀季心中所謂的有意思。她在賭,謝昀季會不會因為那份有意思而放她一馬。 “孤王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敝x昀季冷了臉,但心中的殺意減了幾分。 “通敵賣國是重罪,以閣下的能力,即已知在下身份,若想毀了在下,輕而易舉?!蔽阂阅虾碇袎褐豢谘?,盡力在維持著對外安然無事的狀態。 良久沒有再聽到謝昀季的聲音,空氣里傳來牢房房門再次被鎖上的聲音,她賭贏了。 謝昀季離開牢房又兩個時辰之后,魏以南吐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在她體內較勁的兩股強勁內力,誰贏了誰輸了… 天各一方,秦墨和黎羽,共同煎熬于昏迷之中,同樣氣息微弱,同樣展現著生命的頑強與堅韌。清晨的光束透過牢房的小窗口撒在魏以南身上,她額頭的薄汗早已風干,她體內較勁的兩股氣息,在昨夜的生死關頭之中,奇跡的融合到一起。 圣靈珠遇死則生,如果昨夜謝昀季沒有出現,分神了魏以南欲凝神壓制圣靈珠力量的內力,估計這會能找到只有魏以南涼了的尸首。圣靈珠是極端的靈物,遇死則生,云家世代相傳的族長知道它的這個特性,而不敢用它,遇死則生,誰知道能不能生? 昨夜的魏以南用自己的內力,想順著圣靈珠的氣勁為自己所用,但這股力氣卻偏和她較勁,順,不能順。不能柔和為自己所用,魏以南便想壓制圣靈珠的強勁內勁,逼出體外,卻發現越要壓制圣靈珠,便越被吞噬,抗,無法抗。這兩股較勁的內力,讓她看不出有任何活著的希望,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爆體而亡。讓她煩躁的事,在她最難的時候,謝昀季那廝卻帶著殺意出現在牢房里,逼迫她為了爭取時間,不得不分神。禍兮福之所倚,生在渺茫之間。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