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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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亮眼睜睜的看著劉萬頃就這么擠入到了敵陣之中,干跳腳卻沒有一點辦法阻止他們,氣的他破口大罵了半天,不得已之下只得圈馬帶著身邊這三十多個騎兵撥轉馬頭朝后退去,因為如果他再不退的話,恐怕也要跟著劉萬頃陷入到敵軍之中了,明看著前方是個圈套,可是偏偏不能勸回劉萬頃,這讓司徒亮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到現在他可以確認,這支賊軍絕非是一般的賊軍了,不但善戰,而且賊軍的頭領還極其狡詐。 他撥馬帶著這些騎兵退后了一段距離之后,再扭頭看看已經沖入開闊地的劉萬頃的那隊官兵,在馬背上長嘆了一聲,幾乎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又抬頭看了看山上賀方的那面認旗,他幾乎覺得要徹底絕望了。 賀方整頓了山上的部曲之后,再次扭頭朝著山下的戰場望去,劉萬頃已經一步步的逼著賊軍后退了二百余步的距離,但是他突然間發現一個問題,敵軍雖然連連被壓制著朝后退卻,但是卻似乎始終沒有被劉萬頃打散,一直還保持著隊形,并沒有出現崩潰的跡象,而且他還看到司徒亮率領那三十多個騎兵,先是跟在劉萬頃所部的后面,忽然間卻又撥轉了馬頭,脫離了劉萬頃的后隊,朝后退去,一時間沒有搞清楚是什么狀況。 但是他人在高處,視野畢竟要寬闊許多,定睛仔細觀瞧了一下之后,心中徒然冒出了一股涼氣,暗叫了一聲不好! “鳴金!速速鳴金傳令劉萬頃收隊!快點撤回來!”賀方突然間大叫了一聲,下令道。 跟著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出戰準備的那些官兵都不由得一愣,好好的眼看著劉萬頃這會兒已經率部打得賊軍節節敗退了,怎么突然間他們的賀千總卻下令讓劉萬頃撤回來了呢?他們不是要沖下去幫著劉萬頃擊潰這支賊軍嗎? 于是傳令的親兵瞪著眼看著賀方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聽錯了賀方的話。 賀方一扭頭看到親兵這么愣愣的看著自己,頓時大怒道:“愣著作甚?還不快快鳴金傳令劉萬頃速速收兵撤回來,等死嗎?” 這一下親兵可以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出毛病,于是傻傻的問了一句:“千總大人不是要帶咱們沖下去嗎?” “沖個屁!這是賊軍的jian計!劉萬頃中了賊軍的jian計了!快快鳴金!” 這一下親兵才明白過來賀方為何要下令鳴金收兵了,于是趕忙傳令下去鳴金,山上立即便傳出了一陣急促的鳴金之聲。 正在殺得興起的劉萬頃以及他麾下的官兵聽到這陣急促的鳴金聲,不由得都楞了一下,好好的他們正打得順手,怎么突然間賀方卻要下令他們撤兵呢?一時間劉萬頃有些迷糊,扭頭朝著背后山上望去。 但是也就在這時候,就在他們兩翼突然間響起了一片喊殺之聲,兩哨賊軍突然便從他們兩翼殺了出來,就如同兩把尖刀一般,直插他們的后陣,本來劉萬頃的兵力就很有限,后隊的那些官兵大多都是未披甲的雜兵,跟著跑腿可以,但是讓他們打仗卻就不是個了,被這兩哨賊軍一沖,他們后隊頓時便大亂了起來。 劉萬頃這會兒才注意到周邊的地勢似乎變得突然間開闊了許多,頓時便明白了過來為何賀方會冷不丁的下令他收兵撤回了。 糟了!這是劉萬頃的第一個反應,上當了!劉萬頃一下便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了,心中猛的一驚,但是想要收兵退回去,卻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他的后隊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不多時便又響起了一排火銃聲,他定睛四望一下,心一下便從沸點涼到了冰點,因為他看到四面八方都出現了賊軍的身影,他和麾下的這百十號兵將一下便被賊軍給結結實實的包圍了起來,后退的道路上也出現了一批整壯的賊軍,虎視眈眈的逼向了他們。 閻重喜率部堵住了這支賊軍的退路之后,迅速的展開了隊形,牢牢的將他們堵在了中間,而原本還在節節后退的李栓柱和趙二驢所部,隨即也停止了后退,長槍一排排的放了下來,頓時使得正在沖擊他們隊形的官兵面前出現了一排密集的槍林,幾乎同時,這些刑天軍的長槍手集體爆發出了一聲怒吼:“殺……” 一排長槍如同毒蛇吐芯一般的捅了出去,頓時將正立于他們面前的這一堆官兵捅了個人仰馬翻。 到了這會兒劉萬頃算是明白了過來,什么狗屁的敗退呀!賊軍根本就是在引他步入到這個包圍圈之中,可是他卻剛才還興沖沖的率部一個勁的朝著里面沖殺,現在倒好,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賊軍便將他們包圍在了中間,四面都出現了賊軍的身形,一隊隊的賊兵挺著長槍朝著他們擠壓了過來。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擊 “不要慌!不要慌!隨我殺出去!快掉頭!殺出去!”劉萬頃在隊陣之中狂叫了起來,指揮著他的手下后隊變前隊,便想殺出這個包圍圈,剛才還興奮不已的這幫官軍,當看到后路被斷之后,登時都一個個如同掉到冰窖里面了一般,心里面瓦涼一片,頓時便都驚慌失措了起來。 而提前退開的司徒亮眼看著一隊賊軍從劉萬頃側后沖了出來,一下便將劉萬頃那幫人給堵在了中間,氣的是破口大罵,立即招呼了手下那三十多個騎兵,便要沖上去,將這支賊軍給打散,撕開一個口子,將劉萬頃那幫人給救出來。 可是不待他們整隊發動沖擊,這一支擋路的賊軍之中便沖出了幾個賊兵,抬出了兩個黑乎乎的家伙擺在了陣前,有人手中還持著火把,頓時便把司徒亮嚇了個魂飛魄散。 “虎蹲炮!他們有虎蹲炮!”幾個騎兵立即拉著馬韁驚恐萬狀的看著前面出現的這兩樣東西,驚聲大叫了起來。 司徒亮這個氣呀!他也不是瞎子,也長著兩只招子,怎么能看不到對方賊軍抬出了兩門虎蹲炮呢? 他當即連想都沒想,一撥馬便大叫道:“撤!快撤!”話音未落他便瘋狂的抽著戰馬的后臀,撒花一般的朝著后面奔逃而去。 三十多個騎兵紛紛玩兒命一般的撥轉馬頭,便想縱馬逃竄,但是在他們的背后立時便響起了兩聲沉悶的轟鳴聲。 跑的慢的幾個騎兵只覺得后背一陣巨震,后背濺起了一朵朵的血花,他們一個個立即便被從戰馬上掀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轉眼間翻滾了幾下,便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了,連帶跑的快的幾個官兵的戰馬也被密集的彈雨擊中,立即驚的亂蹦亂跳了起來,將馬背上的主人給甩了下去,而落馬的官兵根本不敢停留,爬起來便撒丫子落荒而逃,在他們的背后響起了一片賊軍的大笑之聲。 劉萬頃帶著幾個親兵作為主力,連續朝著封路的賊軍沖了幾次,結果都被打了回來,幾個親兵眼睜睜的便倒在了賊軍犀利的長槍陣前面,而劉萬頃自己也受了點輕傷,被壓了回去。 眼看著周邊圍上來的這些賊軍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的瞪視著他們,被圍著的這些官兵頓時都嚇得手軟腳軟了起來,紛紛后退著擠在了一起,屁股對屁股的圍成了一個圈子,和這些圍上來的賊軍對峙著。 一排火銃手越眾而出,將黑洞洞的鳥銃的銃口對準了中央的這幫官兵,同時有幾個炮手吭哧吭哧的抬出了兩門虎蹲炮,也將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被圍的這剛官兵,并且弓箭手也搭建瞄準了他們,使得被圍的這支官軍各個都魂飛膽喪,再也提不起廝殺的念頭了,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驚懼的神色,顫抖著扭頭望向了一臉頹喪的劉萬頃。 “還不快快丟了兵器投降?難道非要我等殺光你們不成?”肖天健帶著冷笑提馬越眾而出,將手中的大槍朝著被圍的這批官兵一指,大聲喝道。 劉萬頃滿眼怒色的持著他的那根鐵鞭,死死的瞪著這個他未曾謀面過的賊將,怒聲叫道:“你這賊將勝之不武,你可敢下馬于我一戰嗎?” 肖天健差點就被這廝給氣樂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用手中的長槍指著劉萬頃笑道:“你傻呀!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成了甕中之鱉了,卻要和本將單挑?我真奇怪了,你到底長腦子了沒有!你不想活,總是也要為你手下這些弟兄們著想一下吧!廢話少說,我們刑天軍不是屠夫,只要棄械投降,我們便絕不殺俘!” 劉萬頃看了看那些驚惶的手下,從他們眼中看到的盡是求生的欲望,頓時便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塌下了肩膀,當啷一聲便將手中的鐵鞭丟在了地上,嘆息了一聲道:“罷了!罷了!大家伙投降吧!不過還望你說話算數,不要殺我這些弟兄,我姓劉的任憑你處置便是了!” 肖天健冷笑一聲道:“我肖某不是你們洪督師那種不講信義之人,你大可放心,只要放下武器,那么我便絕不殺俘!” 看到劉萬頃都丟了家伙,這個賊將又保證不殺他們,他手下的人還有誰有興趣跟刑天軍廝殺呀!于是立即這幫官兵之中便響起了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響,都將手中的兵器丟在了地上。 “把盔甲也都脫了!丟到地上,雙手抱頭一個個的走出來受縛!”有幾個大嗓門的刑天軍的兵卒出列對著這些降兵大聲喝令到。 既然兵器都丟了,那么盔甲穿著還有何用?于是這幫降兵老老實實的脫了身上的盔甲,也都拋在了地上,一個個雙手抱住后腦勺,垂頭喪氣的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來,接著被拿來繩索的刑天軍的兵卒一個接著一個的從背后綁住了雙手,十人一組穿成一串帶離了戰場,而他們之中的軍官則被單獨綁縛起來,另行看押,省的讓他們呆在一起再鬧出什么事情來。 賀方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兩手攥成了拳頭,身體不由控制的有些顫抖了起來,這一仗敗的太慘,下去了近二百人,只有司徒亮帶著二十來個騎兵逃了回來,其余的人全部都丟到了山下,本來想要打一場,先壯壯聲威,結果卻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再看他背后的那些官兵們,一個個都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露出了一臉的頹唐之色,再也沒有半點士氣可言了。 眼看著那支賊軍在山下逐步的開始結陣,賀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著手下的這些兵將們,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狂吼道:“我們是官,他們是賊,即便剛才一戰我們有所失利,但是我們又豈能怕這些賊人?弟兄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了,撐到天黑之后,賊軍自然便拿我等沒有辦法了!只要等到明天,咱們將軍自然會率部趕來救援我等,你們可敢于我一起,跟這些賊軍一戰否?” 眾軍此時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聽罷了賀方這么一通大吼之后,倒是也又激起了他們一些士氣,一些親信手下立即回聲叫道:“我等愿于將軍同生共死!……” 聽著山上傳下來的這陣官軍們的亂哄哄的吼聲,肖天健看看天色,已經接近了天黑,心中不由得有些著急了起來,大聲叫道:“可有誰愿意率部出戰,第一個攻上此山?” 不待他話音落地,幾個部將便都跳了出來想要搶著出戰,但是最先蹦出來的卻還是羅立,他大踏步走到肖天健面前,握拳捶胸施禮道:“都不能跟我搶,剛才一戰我們這哨人可是寸功未立,這一戰該我了!將軍!羅立愿意率部前往一戰!” 肖天健點點頭,羅立這個家伙武功高強,而且十分驍勇,像這種攻堅戰,正最適合他這樣的人率眾出戰,于是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率部上吧!小心一些,聽聽上面的官軍的嚷嚷吧!他們現在可是要做困獸之斗了!閻重喜,你部隨后跟上,勢必天黑下來之前,攻下這個土山!馮狗子,我把隨軍帶來的九頭鳥和那幾門虎蹲炮都交給你,你再集結所有火銃手和弓箭手作為策應,支援羅立他們攻山!” 諸將聽罷了肖天健的吩咐之后,立即紛紛敬禮接令,并且立即便開始行動了起來。 這一次雖然他們趕來這里,沒有帶來那幾門弗朗機炮,黃生強也被著令率領輜兵和炮隊隨后趕來,但是卻用騾子隨軍駝來了四門虎蹲炮,那幾桿九頭鳥也都隨行被扛了過來,總算是還有一些攻堅武器,要不然的話,今天他們可真就要靠著人朝上拱了,估計即便是能攻上去的話,損失也絕不會小。 隨著肖天健一聲令下,各部都開始行動了起來,各哨的火銃手和弓箭手都被集結起來,交給了馮狗子率領,而且那四門虎蹲炮以及炮手也交給了他,包括那五桿九頭鳥盡數都被調撥給了馮狗子,這一下馮狗子手下便集中起了二百余人,一個個腆胸疊肚的站在山下,只待一聲令下,便開始朝山上攻去。 而羅立和閻重喜又去各哨之中,搜羅了一些藤牌,連帶著剛剛繳獲的一些盔甲,讓他手下的人都披掛上,長槍手暫時配發一面藤牌,變成的槍盾兵,以此來增強他們的防御力,在山下列隊完畢之后,這幫人齊聲大吼道:“刑天必勝!刑天必勝……” 羅立率領八十個手下刀牌手以及長槍手,大叫到:“弟兄們聽了,將軍有令,讓我等首戰此山!都給我打足了精神,讓官兵瞧瞧,咱們刑天軍真正的厲害!不敢去的現在就他娘的給我滾出去,省的一會兒嚇尿了褲子,只要跟著老子上去的人,都是好漢!我軍威武!” 在山下列陣的刑天軍部眾們聽到羅立的大嗓門之后,立即都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齊聲吶喊道:“我軍威武!我軍威武!……” 滾滾吼聲如雷一般穿透了天際,向著四面八方傳去,震得周邊山林之中本來已經要歸巢的各種飛鳥紛紛又騰飛了起來,在布滿紅云的夕陽照耀的天空中盤旋著,久久不敢落下。 山上官軍剛剛被調動起來的一點士氣,頓時被這陣滾雷一般的吼聲再一次打壓了下去,官兵們都驚懼的望著山下的這些賊軍,忍不住有人便開始哆嗦了起來。 為了阻擋刑天軍攻山,賀方率部上山的時候臨時讓隨行輔兵弄了一些簡易的拒馬鹿砦放在了通往山坡的道路上,以此阻礙刑天軍的行進。 剩下的眾軍之中的火銃手和弓箭手也被他調至了陣前,排布在了這些簡陋的拒馬抑或是鹿砦之后,眼看著山下一支賊軍舉起了盾牌,開始如墻一般的朝著山上攻來,賀方伸手從親兵手中接過了他用慣的那把長刀,將刀桿杵在了地面上,挺直了腰桿。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聲叫道:“來吧!讓賀某見識見識你們這些賊人到底有多厲害吧!” 第七十二章 崩潰 小小的土山上在落日黃昏下,槍炮聲大作,喊殺聲還有人瀕死時的慘叫聲更是充斥了天地之間,讓天空的這抹夕陽紅更是染上了一層血色。 雖然賀方部下的官兵也作出了超乎想象的抵抗,發揮出了甚至遠超過他們自己預料強韌,但是在刑天軍部眾們反反復復的三次強攻之下,到底還是被刑天軍突上了山頭。 而刑天軍的火銃手和弓箭手這一次更是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他們先期登山和山上的官軍對射,殺傷了大量的官軍的弓箭手,密集的排槍射擊,打得官軍弓箭手接連撲倒在簡陋的拒馬抑或鹿砦后面,雖然他們也做了一番拼死抵抗,但是面對著成排齊射而來的鳥銃的彈丸還有弓弩手手射出的箭支,還是被一掃而空。 而那幾桿九頭鳥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雖然裝填困難,發射速度遠比不上鳥銃,但是射程和威力都大大超過了鳥銃,而且每次裝填的鐵砂,一打就是一片,使得山上的官軍弓箭手面對它們,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加上弓箭手大多并未著甲,輕易便會被威力并不算大的鐵砂給打的渾身冒血的翻倒在地。 當然刑天軍的火銃手和弓箭手也打的并不輕松,他們必須要抵近和官軍山上的官軍對射,官軍的反擊使得大量箭支兜頭灑落下來,使得不少人中箭受傷,而且官軍少量的火銃手也同樣使用鳥銃,在五十步距離上于刑天軍對射,同樣也打死打傷了十幾個火銃手抑或是弓箭手。 而官軍方面也有五門虎蹲炮,幾次開火,給刑天軍都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沖鋒的隊伍往往被它們一掃一大片,一個個傷員流水一般的被搶下土山,在山下交給了醫護兵急救。 羅立再一次表現出了他悍勇的一面,率領麾下八十多個戰兵連續對山頂發動猛攻,接連被官軍打退了兩次,羅立也被官軍的三眼銃打中了一顆彈丸,身負多處箭傷,但是猶自大呼酣戰不已,帶著手下兵將第三次沖上了山頂,由于其麾下傷亡太重,以至于肖天健不得不將李栓柱的一批手下又給羅立補充上去了三十個。 而閻重喜兩次試圖率部替下羅立,羅立都沒有答應,無奈之下閻重喜只得率部繞道土山側面,發動了強攻,吸引走了官軍不少注意力,加上急于天黑之前拿下這支官兵的肖天健又將新兵營派到土山右側,發動了一次佯攻,更是吸引走了賀方麾下官兵不少注意力,才使得羅立在第三次沖鋒得以攻上了山頂。 羅立勢入瘋虎一般踹倒一架簡陋的拒馬,飛身躍入到了聚集在拒馬后面的一群官兵之中,大刀揮舞開,如同潑風一般接連砍倒了三個官兵,驚得剩下的官兵紛紛后退,其身后的十幾個兵卒們趁勢抬開了拒馬,立即結陣如墻一般的推進到了山頂敵陣之中,而羅立也已經力竭,反身退入到了陣中,長槍手配合著刀牌手,棄掉了手中的藤牌,雙手持槍反復突刺,將一個個試圖阻路的官兵捅翻在了面前,如同重錘一般的反復沖擊著擠在一起的官軍,每一次突刺,都要捅倒幾個官兵,掩護著后續的兵卒涌上山頭,和他們站在了一起,形成更加密集的槍陣,開始掃蕩山上抵抗的官軍。 賀方身披重甲,率領部下拼死抵抗,但是面對著勢入瘋虎的羅立的進攻,陣線一道道的被刑天軍攻破,最終全部撤到了山頭,連置于陣前的幾門虎蹲炮都落在了刑天軍手中,使他們反擊的火力更是衰竭了下去。 當他們退至山頂之后,官軍士氣已經跌至谷底,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力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支賊軍分做兩路,一步步的攻至了山頂。 馮狗子赤著雙眼,帶著十幾個炮手,抬著虎蹲炮一直伴隨羅立沖到只距離山頂三十余步的距離,將三門虎蹲炮架在了地上,隨著幾聲虎蹲炮的怒吼再一次響起的時候,聚集在山頂的官軍頓時被割稻子一般的,一下掃倒了一大片。 整個山頂似乎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陣亡的雙方將士的尸體交錯遍布在山坡上面,殘肢斷臂更是丟的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息,令人中之欲嘔,受傷的人躺在地上凄厲的哀號著,求救著,怒罵著。 喊殺聲更是震天動地,充斥著每個人的雙耳,賀方踉踉蹌蹌的拄著他那把精鋼長刀,臉上布滿了血跡,他的那頂頭盔這會兒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纏著的發髻也早已打散披頭散發的站在隊伍中央,而他的鐵甲零零落落的掛在身上,上面遍布著刀痕、斷箭,肋下更是被刑天軍的長槍刺破,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還在涓涓朝外流淌著。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的神色,他本以為以他的兵力,即便是沖不出去,守住這座土山支撐到天大黑下來,估計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沒想到賊軍居然如此兇悍異常,悍不畏死的沖上土山,地方的火力更是讓他心寒不已,他的弓箭手火銃手為數也不算太少,但是面對著對方鳥銃齊射,往往一倒就是一排,以至于很快便被消耗殆盡,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得被賊軍擠壓著一步步的朝著山頂后退,事到如今,他才明白,黃強為何會敗的那么慘了,這支賊軍遠遠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不但jian詐異常,而且還表現出了極強的戰斗力。 以至于讓他們這些平日里自以為傲的官軍,放在他們面前,也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虛弱,看著夜色已經如同鍋底一般的開始籠罩在這片大地上,落日余暉在西面的天際掙扎著留下了最后一抹紅色,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仗打到這種程度,他知道自己這隊人馬已經徹底完了,絕對不可能再支撐過這一晚了,看著兩下越逼越近的賊軍和節節敗退的自己的麾下將士,他忽然間膝蓋一軟,抓著刀桿單膝跪在了地上,垂下了頭顱痛苦的用一只手抓著地面的土攥在手中,大叫了一聲:“叔父!侄兒無能呀!……” “千總大人!您要撐住了呀!”兩個同樣渾身浴血的親兵撲過來架住他的腋下,對他哭叫道。 賀方抬頭看了看這兩個親兵,搖搖頭道:“大勢已去,大勢已去了呀!你們走吧!現在就從后山逃入林中,逃得越遠越好,找到我叔父,告訴他,我賀方沒給他丟人!請叔父大人為我報仇!” 這兩個親兵和賀方交情相當不錯,聽罷了他的話之后,大叫到:“不會的!大人不會死的!我們即便是拼死,也要護著大人逃離此地!走吧!讓小的背著您走吧!” 賀方掙扎著撫著刀桿強撐著站了起來,一抬手甩開了這兩個親兵,怒吼道:“給我滾!此時不走便再也走不掉了!我走不成了,你們就不用陪著我死了!快走吧!” 不少圍著他的官兵都忍不住痛哭了起來,紛紛攥緊了手中的刀槍,紅著眼叫道:“我等不走!將軍待我等如同弟兄一般,即便是死,就死在一起好了!” 但是像這樣的人到底還是少數,許多本來就沒什么戰斗力的輔兵,當看到賊軍已經攻上山頂之后,早已是嚇得屁滾尿流,紛紛丟了手中的家伙,朝著山后奔逃而去,使得本來就已經所剩不多的官軍兵力更是為之一空,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到了逃往的行列之中,滿山遍野的趁著黑下來的夜色掩護,逃竄到了山林之中。 一隊隊刑天軍的部眾此時終于登上了山頂,點燃了一根根火把,將山頂照亮了起來,僅剩下的幾十個官兵漸漸的被他們牢牢的圍攏在了中間。 賀方看著四周圍上來的賊軍,忽然苦笑了一聲,當啷一下丟掉了手中的長刀,伸手便從腰間拔出了隨身腰刀,抬手便架在了肩膀上,便打算要抹脖子自刎,但是立即便被幾個官兵沖上來死死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的腰刀奪了下去。 賀方自殺不成,氣力頓時也耗了個干凈,兩腿一軟便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周圍的刑天軍部眾們高聲大喝了起來:“降者不殺……丟下你們的兵器,降者不殺……” 這些殘余的官兵絕望的看著四周圍上來的賊軍,眼看著越來越多的賊軍聚攏在他們四周,將黑洞洞的鳥銃口以及鋒利的槍尖還有箭支對準了他們,于是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當啷一下丟下了手中的武器,隨即更多人都垮下了肩膀,緩緩的松開了手,將手中的兵器丟在了地上。 可是戰斗到此還并為徹底結束,山林中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把還有激烈的廝殺聲,刑天軍在攻占山頭之后,開始朝四面搜捕那些潰兵,一些潰兵眼看逃不掉了,于是干脆也都丟了兵器跪在地上投降,以期能留得一條性命,一個個奔逃走的兵卒,開始被帶出山林,看押在了一起。 這樣的情況一支進行到戌時結束,才安靜了下來,一隊隊疲憊的刑天軍的部眾,從山林中走了出來,或多或少的押解著一些俘虜,回到了山下的營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