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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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新兵聞聲之后,一個個都立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兩臂肌rou墳起,用力的牽動了手中的麻繩,只見六架拋車的砲臂隨即便揚了起來,盡頭的兜囊也揮舞了起來,當達到一定角度之后,幾塊石頭便脫離了兜囊,朝著莊墻疾飛了過去。 只見這六塊大石在雨中劃過一道道弧線,重重的便砸在了莊墻上面,兩塊石頭角度不對,直接轟在了莊墻正面,三塊石頭卻角度太高,直接越過了莊墻,重重的落在了莊子里面,眾人都能聽得見莊子里面發出的轟隆聲,雖然看不到砸中了什么,但是莊子里面卻有人發出驚呼聲,搞不準可能是砸塌了一間民房,只聽得莊墻里面有人大罵了起來。 只有一塊大石準確的命中了莊墻上部,砸在了女墻上,頓時便將一小段女墻砸的磚塊亂飛,坍塌到了莊墻上面,連帶兩個站在女墻上的莊丁跟著也遭了殃,被去勢不減的大石砸中了大腿,當即便飛了出去,一個癱在莊墻上,另一個直接便從內側滾落了下去,估計摔不死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如此威力,吧莊丁們嚇了一跳,紛紛趕忙舉起了盾牌遮住了身體,這不過只是起到一個心理安慰罷了,要是真讓石頭砸中他們的話,僅憑這面盾牌,根本就沒一點用處。 李旺津跳腳直罵,但是也毫無辦法,天氣好的話,他們還可以用虎蹲炮轟殺這些cao作拋車的刑天軍的兵卒,但是這會兒雨勢又大了起來,開炮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他們的弓也都被雨水浸濕了,開弓變得無力,以至于連五十步開外都夠不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刑天軍發砲轟擊他們的莊墻,干瞪眼沒法子。 “你們這組干的不錯!晚上每個人加一塊rou!其余的都他娘的是吃干飯的嗎?瞅瞅你們把石頭砸到什么地方了?給老子快點重新擺治,再砸不中,就餓你們一頓!”劉寶先是夸獎了一下命中目標的那一組新兵,然后對剩下的五組人罵道。 每一組新兵都有倆教官帶隊,看自己這組干的不像話,都覺得很沒面子,一個個沉著臉喝罵著自己的手下,招呼他們立即挪動沉重的砲架,調整發射的角度。 一塊塊石頭又一次被裝到了放下的兜囊之中,劉寶瞇著眼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一次緩緩的舉起了手。 肖天健始終筆直的站在隊伍前面,按著腰間的刀柄,觀看著那些新兵cao作拋車轟擊莊墻,當看到莊墻上的那些莊丁并沒有采取反擊的措施之后,他才恍然大悟了過來,心中暗自竊喜了起來,這鬼天氣看來不光是給他們刑天軍添了麻煩,這一下連李家莊的人也一樣跟著吃癟了! 于是他止住了閻重喜等人的請戰,笑道:“看來李家莊的人拿咱們的拋車也沒法子,這正好!先轟一陣子再說!讓他們也嘗嘗吃癟的感受吧!” 數百刑天軍的戰兵立于雨中,都興奮的盯著那些拋車,一根根砲臂在雨中揮舞著,劉寶已經不再統一指揮發射了,每一組cao作拋車的新兵在各自的教官的口號下,使勁的喊著號子,一起拉動手中的繩索,將一塊塊大石奮力的拋擲出去。 大石穿過雨幕紛紛落在莊墻上面,砸的莊墻上磚石亂飛,而且越來越準,十塊石頭中,逐漸有三四塊能命中到莊墻上部,把本來工整的女墻砸的如同老太婆的牙齒一般,出現了豁豁丫丫,而且石塊落下,莊丁們根本就無法抵御,只能盯著天空仔細觀察飛來的石頭的落點,驚慌失措的在莊墻上到處亂竄,躲避著石塊的襲擊。 不時還是有石塊飛入到莊墻之內,靠近莊墻的一些房子算是遭了殃了,二三十斤的石頭落在屋頂上,輕則砸出一個大窟窿,重則連帶房梁都一起砸斷,房頂轟隆便垮塌了下去,引得莊子里面的人不斷的發出驚呼聲,紛紛走避,逃入到莊子深處躲避天上不時落下的大石。 如此往復,每一架拋車都足足投出了二三十塊大石之后,肖天健在雨中終于樂得有些合不攏嘴了,原本工整的莊墻,在這番石頭雨的轟擊下,變得殘破不堪,有一段長達數丈的女墻終于被拋車給砸塌了下去,讓躲在女墻后面的莊丁再無可以遮攔的東西,只能閃避到遠離這段莊墻的地方,生怕被石頭給活活砸死。 直到這個時候,一架拋車終于承受不住如此的折騰,在一組新兵的牽拉下,轟隆一聲散了架,險一些還傷到了幾個新兵,引得了新兵們了一片驚呼聲。 肖天健直到這個時候,才從腰間拔出了腰刀,對著身后早已耐不住性子的戰兵們高呼道:“弟兄們,是輪到你們上的時候了!灌進李家莊,吃他娘喝他娘!” 數百站在雨地里的戰兵,一個個雖然如同落湯雞一般,但是卻士氣高昂,不斷的為新兵營的弟兄們吶喊助威,當終于聽到肖天健的出擊命令之后,這幫家伙們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到:“灌進去呀!灌進去吃他娘,喝他娘呀!上呀……” 本來肖天健這次出來的時候,是打算全軍壓上去分數處一起突擊,尋求一點突破,最終攻克李家莊,但是站在雨地之中這段時間,他也冷靜了下來,雖然那樣做會給李家莊造成很大的壓力,但是實際上卻行不通,因為他們畢竟只打通了一段莊外的壕溝,兵力突至莊墻下面并不容易展開,另外就是他們準備的長梯并不算充足,不足以供給手下這么多人一起使用,思量一陣之后,還是決定輪番上陣,幾點同時進攻,但是只集中兵力攻擊一點,直至消耗掉李家莊的精銳家丁,再尋求突破莊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士陷陣 (第二章到,下午四點多更新第三章!沒給紅票的別忘了?。?/br> 趙二驢雖說比較油滑,但是一旦上陣,這廝卻還是算條漢子,四個連長都紛紛請戰要求首發,趙二驢即便是為了面子,也不甘落于人后,吵吵著要先上,肖天健稍微思量一下,便點到了趙二驢先上,這廝倒也不掉鏈子,聞聽之后,將腰刀朝天一舉,對著身后的手下便大叫到:“弟兄們!跟老子上呀!掌盤子瞧得起咱們,都他娘的別給老子丟人!抄家伙沖呀!” 近百個趙二驢的手下嗷嗷叫著便抬著七八架長梯,跟著趙二驢狂奔了出去,四米多的長槍干這個顯然不合適,肖天健集中了手中的所有短兵器交裝備給了這幫手下,保證其中至少一半人能配備上一面柳木盾牌。 李家莊的莊丁被剛才一通砲石砸的抬不起頭,當好不容易頭頂的砲石停歇下來的時候,他們便看到一幫刑天軍的兵將嗷嗷直叫著蜂擁到了莊墻下面,一些人在狂奔途中,免不了會被濕滑的地面摔上一跤,但是爬起來便接著繼續朝莊墻沖去。 “都給我起來!快點!放箭!擋住他們!快點,起來混蛋,放滾木!快點……”李旺津渾身濕漉漉的在莊墻上奔走著,不停的一邊大叫指揮著莊丁爬起來抵抗,一邊用大腳猛踹著一些膽小的莊丁,逼著他們起來干活。 趙二驢一手舉著盾牌,遮住頭頂,狂呼大叫著指揮著手下將一架架長梯架設在莊墻上面,手扶著長梯,將一個個部下拉上梯子,朝著莊墻上攀去,兵卒們一些人舉著盾牌,將腰刀叼在嘴里面,順著長梯蟻附而上,朝著莊墻上攻去。 莊丁們也顧不得可惜他們的弓了,冒著大雨奮力開弓,朝著莊墻下面射去,中國的弓不同于西方長弓,絕大多數都是復合弓,被雨水浸濕之后,強度下降不少不說,一旦用力開弓的話,對弓臂損傷非常大,但是這會兒莊丁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奮力將一支支箭射了下去,一些人手中的弓當場便開裂報廢掉了,但是還是給進攻的刑天軍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幾個刑天軍的兵卒立時中箭,便慘叫著跌下了長梯。 隨即莊丁們便將早已備好的滾木礌石推了下來,幾個眼看著要攀上長梯的兵卒迎頭便被這些滾木礌石給砸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莊墻下的泥水之中,一些人當即便重傷不起,但是輕傷者卻掙扎著爬了起來,再一次攀上了長梯。 趙二驢也不算不能干,督促著手下一次又一次的對著莊墻上發動沖鋒,但是何乃此時上面的莊丁也紅了眼了,各種滾木礌石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將趙二驢手下的兵卒們一次又一次的打了下去。 兩個兵卒舉著盾牌,拼命的扛在肩膀上,擋住了幾塊磚石,終于還是攀上了莊墻,但是不待他們站穩腳跟,從幾個方向便捅過來了幾支長槍,頓時便將他們身上捅出了幾個血窟窿,慘嚎著便一頭撞下了莊墻。 趙二驢也發了狠,扒拉開了兩個正要攀上長梯的手下,親自扛著盾牌叼著腰刀攀了上去,可是他尚未攀到一半的高度,便接連挨了幾塊石頭,雖然他舉著盾牌,但是還是被砸的趔趔趄趄,胳膊仿佛斷了一般的疼,一支大箭從側面射了下來,正中趙二驢的胯部,疼的趙二驢嗷了一聲,便一腳踩空,仰面朝天的便摔了下來,重重的跌到了泥湯里面,泥水一下灌到了他的口鼻之中,險一些沒把趙二驢當場嗆死。 看到趙二驢受傷,引得他手下一片驚呼,幾個兵卒撲上來,用盾牌遮住了地上的趙二驢,搶了他便朝后退去。 肖天健看著蜂擁退回來的趙二驢所部,氣的是咬牙切齒,他沒想到李家莊的反擊居然還是如此猛烈,倒也不是生趙二驢的氣,畢竟一會兒時間,趙二驢的手下便傷亡了十幾個人,這樣的損失對于剛剛成軍的刑天軍來說,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連趙二驢都受了傷,如果要這些人繼續強攻的話,顯然這樣的要求是不合時宜的。 趙二驢被手下搶下來之后,推開了手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肖天健面前,一臉晦氣的跪下對肖天健請罪道:“掌盤子!屬下無能,沒能帶弟兄們攻上去,請掌盤子責罰!” 肖天健冷著臉伸手將趙二驢拉起來道:“不必多想,你已經盡力了!怪不得你什么!帶你的弟兄先下去休息,下面看我們的吧!” 趙二驢被手下攙扶著回到了隊陣后面,立即將傷者交給了醫護兵救治,刑天軍剛剛鼓起的士氣,此時為之一挫,吶喊聲頓時消減了不少,雨水如同鞭子一般的抽打在這片曾經干涸的土地上,同時也抽打在站在雨地中的所有的人的身上臉上,讓人感到生疼,但是這會兒已經沒人去關注這場大雨了,所有人都有些紅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的行動。 “告訴劉寶!用拋車朝著這段莊墻兩側給我轟!攔住莊丁朝這一段匯聚! 弟兄們都聽了!咱們已經給莊里面的人機會了,但是他們給臉不要臉!就修怪咱們不仁了!這次我給你們開戒,準你們放縱一天時間!有種的就站出來,老子要一百死士,跟老子一起上!”肖天健也被李家莊的強烈抵抗弄的肝火上升,心中更是產生出了一種暴虐的情緒,轉過身面對身后的這些戰兵,近乎歇斯底里的對他們叫道。 刑天軍自成軍之日起,便軍紀嚴明,從不許大肆殺戮無辜,jian、yin婦女,但是今日當看到自己手下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莊墻下面的時候,從第一天到現在,他的手下已經有傷亡了六十多人,他不是沒給李家莊的人機會,讓他們主動反水,放棄幫著李家守御這李家莊,但是現在看來,這里面的人并未打算就這么放棄,肖天健實在是忍不住胸中的這種怒氣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修怪他無情了,本來他干了這行之后,便于這地主老財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相互之間絕無妥協之說,仁慈在他們之間是不可能存在的。 怒急之下,肖天健終于忍不住當眾便放出了這樣的口風,說白了就是告訴手下的這幫家伙們,攻入莊子便放任他們一天時間,現在他的手下不缺吃喝,但是卻沒有女人,像他們這樣年紀的漢子,正是氣血旺盛的年紀,刑天軍的軍紀不許禍害女人,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可發泄的地方。 當聽到肖天健答應他們攻入莊子任他們所為一天時間之后,這幫手下頓時便被刺激的有些忘乎所以了起來,頓時剛剛受到了些打擊的士氣便再次高漲了起來。 于是一些膽大好戰的兵卒立即便站了出來,不多時在隊伍前面便集結起了過百的兵卒,其中不少都是軍中的軍官,一個個紅著眼睛看著肖天健,等候肖天健發號施令。 劉寶得令之后,立即指揮手下新兵調整這剩下的幾架拋車的角度,對準了莊墻再次發砲,大石在雨中呼嘯著穿透了雨幕,重重的砸在了莊墻上面,頓時將莊墻上的莊丁又砸了個雞飛狗跳。 肖天健一把從鐵頭手中抓過了一面圓形藤牌,一手拔出了腰間的腰刀,攻堅戰用長槍不順手,他只能選用腰刀作為近身戰的武器了。 “掌盤子!這種事還是讓屬下帶人上吧!屬下不才,假如攻不入莊子的話,甘愿受罰!”閻重喜一看肖天健這架勢,要親自上陣,便走到肖天健面前對他請令道。 “廢話少說!今天我要親自上去!我倒要看看這李家莊到底能不能頂得住咱們!去收集甲胄,讓所有出戰的弟兄們披上,今日不拿下李家莊,我肖某就沒臉再在這兒立足了!” 鐵頭本來也想勸肖天健不要以身犯險,但是看他心意已決,于是便不再多說什么,招呼了幾個護衛站在了肖天健身邊,默默的等著出發的命令。 掃視了一下這站出來的一百多名死士,肖天健深吸了一口氣叫道:“好!弟兄們跟我上!”話音一落,他便大踏步的帶頭朝著莊墻沖去。 “瘋了!他娘的真是瘋了!弟兄們!掌盤子都親自上了,你們他娘的別裝孫子呀!誰要是不賣力的話,老子就砍了你們!跟我上呀!”閻重喜和馮狗子、李栓柱一個個都奮力拔出腰刀,高舉過頭對身后的這幫手下嗷嗷怪叫了起來。 一百多身披各式甲胄的兵卒,緊隨肖天健身后,抬起了一架架長梯,狂吼著踏著滿地的泥水朝著莊墻奔了過去。 李旺津臉色煞白的盯著莊外又一次涌來的這批刑天軍的賊人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種絕望,剛才莊外賊人大石亂發,給他們莊墻造成了不小的損害,而且還傷了十幾個莊丁,雖然在他的率領下,打退了一波刑天軍的進攻,但是他們這邊也傷了幾個莊丁,而且大雨之中,弓箭威力減弱許多,這一段莊墻也被大石轟塌了一段女墻,亂石碎磚在莊墻上滿地都是,親信的家丁已經沒剩下幾個了,可是刑天軍卻還是又發動了新的進攻。 從雨幕之中,他可以看到領頭的那個人身材十分高大,雖然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他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肖天健的身材在這刑天軍之中如同鶴立雞群一般,很是醒目,這一次連他都親自上陣,那么自己能擋得住他們這次進攻嗎? 李旺津啐了一口順著臉流到嘴里面的雨水,也抓緊了手中的腰刀,歇斯底里的吼道:“弟兄們,桿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打退他們這次進攻,他們便要退走了!給我上呀!打退他們晚上大碗酒大碗rou隨你們放開吃喝!……” 莊丁們此時也都被這蜂擁而來的刑天軍給嚇到了,他們想不通刑天軍為何要冒著這么大的大雨還要死命的進攻他們莊子,但是他們也知道,刑天軍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攻入莊子了!于是他們不敢怠慢,紛紛抱起了石頭,拿起了刀槍,做好了抵抗的準備。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莊 (第三章到,告訴大家個壞消息,晚上老婆有令,端午節將至,讓我去岳父家送粽子!此命難違,要按時前往!今天恐怕第四章難以保證了,抱歉抱歉!不過今天更新也已經一萬字以上了,不算太差!望大家多多海涵才是?。?/br> 肖天健持盾抽刀踏著滿地的泥濘一步一滑率領過百死士沖向了李家莊的莊墻,高舉著盾牌剛剛沖到了莊墻下面,一塊人頭大的石頭便劈頭落下,他用力舉盾一撥,卸去了這塊砸向他的石頭的勢頭,只覺得手臂巨震了一下,整個胳膊都麻了起來,險一些被砸了個跟頭,旁邊鐵頭撲到他身邊,舉著盾要護住他的身體。 “滾開!老子沒事!架梯子給我上!”肖天健踹了鐵頭一腳,站穩身形,繼續奮力舉高藤牌,遮住自己的頭頂,對鐵頭罵道。 幾架長梯迅速的被架了起來,幾個弓箭手也顧不上可惜他們的弓了,奔至莊墻下面,便搭箭朝著上面射去,一個莊丁剛剛探出身體,要將石頭投下莊墻,胸口便正中一箭,慘叫了一聲便連同手中的石頭一起一頭扎下了莊墻,重重的跌在了莊墻下面,不巧的很,一支斷槍正好在他的身下,頓時便將這個莊丁扎了個通透,鮮血頓時染紅了一大片泥湯。 一百多死士在肖天健等人的率領下,根本不顧頭頂不斷落下的矢石,奮力將倒在地上的幾架長梯又給扶了起來,搭在了莊墻上面,一個個迅速的攀上了長梯,蟻附在長梯上攀了上去。 莊丁們在李旺津的喝罵下,紛紛搬起堆放在莊墻上的滾木礌石,下雨一般的砸了下去,并且有人用叉子叉住搭在莊墻上的長梯,奮力推開,將長梯推倒過去,倒在莊墻下面。 一個個兵卒不斷的被滾木礌石砸下長梯,摔在地上,但是只要沒有受重傷,這些兵卒便忍痛爬起來,立即又攀爬了上去。 羅立一箭射出之后,再搭上了一支箭,奮力拉開了弓弦,但是濕漉漉的大弓呻吟了一聲便咔嚓一聲劈裂而開,氣的他一把便將這張破弓摔在了地上,伸手在地上撿起了一個柳木盾牌,拔出了腰刀,嗷的一聲便躥了上去,把腰刀朝嘴里面一叼抓住梯子爬了上去。 肖天健一手扶梯,一手舉盾掩住頭頂,不時會有人從梯子上跌下來,倒在他的腳下,戰至此刻,戰斗可以說已經進入到了白熾化的程度,雙方的人已經顧不得更多了,如同野獸一般的相互廝殺在了一起。 撲通一聲,又有一個兵卒從上面跌了下來,胸口上的皮甲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的從皮甲的破口處涌了出來,這個兵卒咳嗽著,口中也冒出了一股鮮血,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痛罵什么,但是卻沒有罵出聲,眼睛看著肖天健,眼神中似乎帶著不甘,漸漸的瞳孔放大開來,停止了掙扎。 肖天健認出此人是他的衛兵之一,叫趙小乙,今天剛剛只有十九歲,平日里話并不多,但是很勤快,被鐵頭選出來跟了肖天健當了衛兵,可惜這會兒卻撒手人寰,倒在了肖天健的腳下。 肖天健覺得心仿佛被一支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一般,彎下腰用右手顫抖著將趙小乙的眼睛合上,伸手將腰刀從腳下的地上拔了起來,狂吼了一聲便躍上了長梯,瘋了一般的朝上攀去。 他胸中憋著一口怒氣,心道老子剛開始次次要拔刀親歷親為倒也罷了,現在老子已經有了這么多手下,可還是要拔刀上陣,要你們這幫家伙何用?看來以后要改改行事方式了,但是今天,他卻還是堅持以為,他必須要親自上陣,李家已經徹底把他激怒了,這口氣不發泄出來的話,他估計能憋出病來! 鐵頭驚呼了一聲,趕緊上前想要拉住肖天健,但是卻被肖天健一腳踹了下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肖天健順著長梯攀了上去。 又有一塊石頭落下,肖天健再一次奮力舉盾一擋,身體在長梯上震了一下,險一些失足跌落下去,即便有這面藤牌遮體,肖天健也覺得小臂仿佛疼的要斷了一般,但是他不敢在長梯上停留,繼續奮力踩著濕滑的梯子朝上攀去。 就在他終于攀上長梯頂端的時候,看到旁邊的一副長梯上已經有一個人登上了莊墻,幾個莊丁紅著眼揮舞著刀槍便朝那個人撲了過去。 那個壯漢身體很靈活,如同靈猿一般一個閃身便踏上了莊墻,躲開了一支刺向他胸腹的長槍,一刀揮去,便將刀斬在了一個莊丁的面門上,砍得這個莊丁仰面朝天的便倒了下去,但是一個莊丁的刀還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砍了個趔趄,險一些被逼下莊墻。 但是這個壯漢并未后退,趔趄了一下之后穩住身形,抬手用盾牌架住了另一把砍向他的刀,一腳踹出去,狠狠的跺在了一個莊丁的小肚子上,把這個莊丁踹翻在了地上,兇悍的和幾個莊丁廝殺在了一起。 肖天健正好也認識這個壯漢,這家伙不是旁人,正是曾經跟著他當過護衛的羅立,肖天健暗呼一聲果真是員猛將,于是借著幾個莊丁被羅率吸引的一霎那間,肖天健也奮力擰身躍上了莊墻,他高大的身材立即便引起了附近幾個莊丁鄉勇的注意,嗷嗷叫著朝他撲了過來。 肖天健刀法實在稱不上太好,但是經過如此半年的苦練和實戰之后,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了,加上他本身體力超長也是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優勢,所以上陣搏殺對他來說并不發憷,只見他舉盾掩住半邊身體,擋住了一把劈向他的單刀,揮刀一格,又蕩開了一桿刺向他右肋的長槍,僅憑著一身蠻力猛朝前沖了幾步,愣是用身體和藤牌將一個莊丁撞翻在了地上,好歹算是在莊墻上也站穩了腳跟。 李旺津本來就一直在盯著這一段莊墻,當看到有賊人已經登上莊墻之后,他再也不敢怠慢,狂吼了一聲便撲了過來,一刀劈向了肖天健的脖子,肖天健正在和兩個莊丁廝殺,忽然間眼角余光感到一閃,心中大叫不好,再想閃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肖天健情急之下把心一橫,用力聳肩側身,李旺津這一刀終于沒能斬在他的脖子上,而是重重的砍在了他肩膀上的鐵甲的甲片上,愣是砍得甲片激起了一溜火星,險一些便把肖天健的一條胳膊給卸了下去。 幾片鐵甲葉子生生被李旺津這一刀給砍斷,并且在肖天健的大臂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把肖天健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差一點連手中的腰刀都丟到了地上。 李旺津一刀未中,立即便撤刀回去,再一次朝著肖天健揮出了一刀,肖天健這才騰出手還了一刀,兩把刀頓時交擊在了一起,只聽當啷一聲脆響,兩個人可以說都用盡了力氣,兩把刀斬在一起之后居然當場便一起折斷,再看他們兩個人手中的刀卻都只剩下了半截。 “去死!”肖天健急中生智,根本不敢怠慢,怒吼一聲甩手便把這把斷刀甩向了李旺津,斷刀帶著嘯音嗖了飛了過去,嚇得李旺津一個撤身低頭,斷刀劃過他的頭盔便飛了過去,驚得李旺津出了一身冷汗。 李旺津剛想換刀再撲向肖天健,但是卻已經沒了機會,有肖天健這么一阻,后面的鐵頭帶著兩個護衛便攀上了莊墻,猛撲上去,合身撲倒了一個正在朝肖天健揮刀的莊丁,抬手一刀抹在了莊丁的脖子上,這個莊丁痛苦的捂住了脖子,在指縫中噴出了一股血箭掙扎了幾下之后便沒了動靜,幾個人迅速的擋在了肖天健的面前。 肖天健長松了一口氣,立即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桿長槍,甩手將左手的藤牌甩了出去,正中一個莊丁的胸口,撞了那個莊丁一個趔趄,隨即便被一個護衛瞅準機會撲上去砍翻在了地上。 有了長槍之后,肖天健便有了依仗,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聞雞起舞,天天苦練槍法,雖說槍法的花招不多,但是刺殺卻十分兇悍,即便是跟他當陪練的幾個護衛,對上他的突刺也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節節后退,一不小心便被他捅個跟頭。 只見他雙手持槍,左腳踏前一步,擰腰出手,一個漂亮的突刺,立即便將一個沖過來的莊丁通了個透明窟窿,一擺臂,便將這個莊丁挑落到了莊墻內側摔了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就這么在羅立和肖天健幾個人的掩護下,后面跟著的兵將終于有了一個立足之地,紛紛從這兩架長梯上涌上了莊墻,隨即便朝著兩側展開,和莊墻上的莊丁廝殺在了一起。 李旺津絕望的吼叫著,督促著莊丁上前想要將這些已經登上莊墻的桿子再趕下去,但是何乃兩側不斷有大石落下,阻礙著更多莊丁從兩翼圍上去,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刑天軍的人攀上了莊墻。 此時連下了兩天多的大雨卻在不知不覺中停歇了下來,莊墻上下到處都是一片血紅色的泥水,一具具雙方的尸體倒伏在血水之中,傷員凄厲的在發出著慘叫聲。 當眼睜睜看著更多的賊人攀上了莊墻之后,不知道誰哪個鄉勇驚恐的叫道:“莊子破了!快跑吧!”于是很多莊丁鄉勇們丟掉了手中的刀槍,如同潰決一般的涌下了莊墻,四散奔逃進了莊子。 無論李旺津如何喝罵,如何阻止都不能擋住這些已經喪失了勇氣的莊丁們的奔逃,其實在頭一天刑天軍在莊外宣讀他們李家那些罪狀的時候,李家莊的人心已經散了,之所以能又堅持這么幾天時間,也就是因為李家出的那些懸賞在吊著莊丁以及鄉勇們的一口氣罷了,另外一點就是這些人對于刑天軍攻入莊子,是否會禍害他們家人,還抱有一種不確定性,但是當今天看到刑天軍的賊眾已經搶上了莊墻之后,這些莊丁們心中吊著的最后一口氣也就徹底散掉了,不論李旺津如何叫罵,這些莊丁鄉勇們頭也不回的逃入到了莊子之中,只剩下了李家的那些親信家丁,還跟在李旺津的背后。 眼看大勢已去,李旺津絕望的叫道:“回大宅!快回大宅!” 連他也帶著殘存的一些家丁退到了莊內,飛快的朝著李家大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