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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外知道他名字的那一批人,應當都是他最早領的一波兵,也就是他十七歲便開始領的那些人——那時候他年紀沒到二十,字就沒取,同輩間都是以名相稱。至于下屬,規矩的人喊他將軍,沒規矩的,偶爾就能換來幾聲刺耳的真名回應,他也不當回事。 這種事又不會作為情報而被瞎傳,純屬像個梗一樣被一定群體所知,沒有任何記的必要性,哪怕把他以前的部下拉過來,都不一定能記得這個名字。 可景行居然知道他這不經傳的大名。 葉濯林再一次暗暗對景行蹙眉,神色較以往更凝重,這次可不是推斷和臆想了,這是確確實實的漏洞。 景行到底是什么人?他之前一直以為認識十年的說法多多少少有些注水的意思,可現在看來,他倆認識的時間,真的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嗎? 或者說,系統讀取了他的記憶,然后告訴了景行?這也不可能啊,這種芝麻小事系統怎么可能跟景行說?連他自己都把這碼事忘了,押題都不可能押這么準。 這問題答上來,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景行看起來也挺尷尬,頭都沒回,似乎是集中注意力答題了,可葉濯林還是注意到景行的手無意識地攥緊,就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正緊張著。 與此同時,葉濯林這里的第三個問題也出現在了石壁上,葉濯林有些漫不經心地一看,登時傻眼。 “你身側之人未曾消亡的執念是什么?” “……” 臉一垮,嘴一撇,哦吼,完了,不知道。 葉濯林再次看向景行,二人對視,相顧無言。景行自然也是看到那問題了,他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有些不好看,眼神卻不由自主的亮了,兩種表現結合在一起,就像獵豹看見捉不到的獵物,垂涎三尺,卻又無可奈何。 這壁障完全隔音,和系統的聯系也是徹底斷絕,葉濯林沒辦法,只能單單投個求助的眼光過去,但景行顯然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只用手指對著空氣戳了戳,指尖指向葉濯林,再指指石壁,這意思還是很明了的。 同時也是足夠令葉濯林五雷轟頂。 這肢體語言實在太明顯了:我的執念啊,喏,就是你呀。 理解意思很容易,消化起來就很艱難了。 何為執念?令人走火入魔,深陷其中,非多年積攢而不成,又或是一念之差卻已欲罷不能。之前做第一個任務的時候,系統也和他解釋過,能成為別人執念的人,那肯定對其人有極深的影響,可葉濯林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的記憶里有景行這號人物。 之前的種種問題堆積在一起,似乎只能得出個“景行認識他很久而且很了解他”的結論。 臥槽,總不能是景行一直偷窺他,然后偷窺出執念來了吧? 葉濯林平常瞧著沒心沒肺,其實處理大事細致得很,看起來不在乎的細節實際上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怎么愛吐露心事,不愿意往外說。 他早已推斷出景行很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跟他糾葛了許久了,但如今竟然已經到了執念的地步?雖然他早從系統口中得知景行正是因為執念而存在,可他也壓根沒想到景行的執念居然就是他。 但葉濯林現在有啥辦法?他還能沖破壁障質問景行不成?也就是強忍著尷尬老老實實回答:“執念是我?!?/br> 這話說的艱難,就感覺像一個人偷偷摸摸為你做了很多不必要的事,你知道后,不僅不會喜悅,反而會覺得煩,因為人情就是這么欠下的,還欠得毫無意義。 然而,估計是葉濯林最近流年不利,干啥都衰,千辛萬苦的作答居然還沒反應,石壁跟死了似的,沒個動靜。 葉濯林微微一怔,莫不是回答得不夠詳細?而這個念頭剛剛蹦出來,他就感覺腦中一空,然后世界就變黑了。 最后的念頭就是:沃日,還是歇逼了。 隱隱約約聽到那cao蛋的提示:“信息回答不足,缺少執念緣由,挑戰失敗,懲罰開啟?!?/br> 下一刻,眼前迷迷糊糊現出了畫面,先是朦朧不定,而后逐漸清晰,直到意識被完全掠奪。葉濯林那喝倒也清醒的神奇能力終于是派上了用場,他現在腦中是翻江倒海的,可竟然清醒的明白這是幻境,這就和知道自己在做夢是一個道理。 此時他的眼前,正印出一個少年的側影,少年的臉龐有些許消瘦,面色也有點憔悴,像極了貧困人家干苦力的孩子,由于年紀不大,身子骨也很單薄,顯得整個人有些骨瘦嶙峋的。 但從側面輪廓和骨架來看,這少年以后很大可能是個長身玉立的美男子。 陽光從窗邊撒開來,印在少年的臉上,仿佛渡了一層金邊,為這少年平添了一份溫柔。 可少年神色似乎不大好,正煮著藥,手里拿著扇子不斷煽動,顯得有些急促。而少年的另一只手,還攥著一張平安符,攥得很用力,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捏碎了。 而細細一看…… 這平安符怎么和景行送他的那個尼瑪的一模一樣? 可能天下平安符一家親吧,大同小異也沒啥。 雖然只是幻境,可這少年像是察覺了葉濯林的目光,煽火的動作一頓,揉揉后頸,而后一偏頭,好巧不巧正對上了葉濯林的眼睛。 葉濯林登時一愣,心想這少年絕對是個帥哥坯子啊,整張臉的任意一個零件都是那么好看,而且怎么有點眼熟呢?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