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詐尸了嗎？”童澤道。

    薛卓臨走上前，讓他們趕快離開，不許逗留在警局。

    厲遲不置可否，哼笑一聲，突然將一樣東西拋給林莫。

    小小的物體在空中劃過銀色的光芒，林莫下意識的接住，攤開掌心一看，是枚硬幣。

    “等我再找你啊，小可愛?！?/br>
    厲遲撂下這句話便帶著童澤走了，留下滿屋的寂靜與其余人偷偷打量的目光。

    “認識？”湛聞霜觀察著另外兩具尸體的變化，似不經意的開口問道。

    林莫搖頭：“不認識啊?！?/br>
    他也很納悶，對厲遲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湛聞霜點頭，不再說話。

    林莫想了想，好歹是錢，將硬幣揣進口兜里后，檢查了一下吳依依的情況，“一點靈魂的波動都沒有，魚鱗上沒有邪氣也沒有鬼氣……目前不知道是由什么造成的?！?/br>
    他問撈三兒：“三具女尸的亡靈在水底嗎？”

    撈三兒搖頭：“沒有，我在水底碰觸到她們時，只感覺眼前盡是黑暗，鼻間滿是魚腥味兒，摻雜著鐵銹與水草的味道?！?/br>
    “鐵銹？她們的身上并沒有攜帶鐵質的東西，難道是兇器？”段雨道。

    “不是兇器，我能感覺到……”撈三兒閉上眼睛，似是在回想當時的情形。

    他眉頭不舒服的皺起，臉色也漸漸變得很蒼白，“是一圈又一圈的鐵鏈，上面布滿銹跡和青苔，包裹著……我看不見…黑暗在蔓延……”

    他驀地睜開眼睛，身體禁不住似的搖晃兩下：“不是黑暗，是濃重到漆黑的血色，腥臭無比……”

    撈叔擔憂的扶住他：“三兒?！?/br>
    “我沒事，叔?！?/br>
    撈三兒看向林莫，抱歉道：“我只能感受到這些……但現在水里很危險，是水在控制著她們?！?/br>
    “水？”薛卓臨難以理解：“你們的水神棄善從惡了？”

    “別胡說?！?/br>
    見撈叔眼神不善，林莫拉了薛卓臨一把：“水神無形無體，更不可能產生意識，要真的從惡，恐怕就不是殺人，而是要淹了嶺縣?！?/br>
    薛卓臨反應過來，趕緊道歉。

    過后見沒什么事情，撈叔與撈三兒離開了警局。

    周川帶來了吳父吳母同意將尸體留下來觀察的消息。

    案件太過詭異，出現魚鱗的被害者又多，光是整理信息、搜尋線索就得浪費不少時間。

    眾人忙得腳不沾地，根本不可能出去吃飯，是以，林莫幫他們訂了外賣送來。

    兩大包外賣提在手里，一步一步的挪向二樓。

    “怎么不叫我幫忙？”

    就在這時，唐衍初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手上的東西也頃刻間被提走。

    林莫眨眨眼：“我看你在忙……”

    唐衍初單手拎著外賣，另外一只手留有空閑的拉著他，來到二樓被擦拭干凈的窗前。

    外賣被放在地上。

    在林莫略為疑惑時，面前的男人雙手掐著他的腰，將他抱起放在窗臺上坐著，接著雙臂攬在兩邊，將他禁錮在中間。

    男人的頭微微垂落，發絲掃在林莫的額間，癢癢的。

    “在這里休息一會兒?！?/br>
    令人沉醉醇厚的聲音繚繞在耳畔，林莫恍惚片刻，白皙的臉透出淡淡的薄紅，道：“我不累呀?！?/br>
    “我累?！?/br>
    唐衍初低頭，一只手抬起，指腹觸摸到他小巧的耳垂上，流連忘返。

    林莫彎彎眼睛，露出酒窩。

    “硬幣還留著嗎？”

    硬幣？

    林莫手伸進兜里，掏出來，立即被唐衍初拿走，緊接著，十元錢的紙幣被放上去。

    “和你換?！?/br>
    十元換一元的手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去，就被林莫抱住，按在胸口處。

    掌心的溫度熾熱又guntang，心臟的跳動快速而堅定。

    林莫仰起頭，又用力的拽了拽唐衍初的手，撅起唇，吧嗒一聲親在他的臉上。

    唐衍初微愣，耳根子染上薄紅。

    林莫晃著腿，嗓音軟軟：“嘻嘻，別吃醋嘛，我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br>
    “咳……走吧，去吃飯?！碧蒲艹跣目跔C的厲害，再待下去恐怕無心工作，將林莫從窗臺上抱下來。

    進到會議室后，薛卓臨如同餓狼般的撲過來，唐衍初順勢松開袋子。

    老劉疑惑道：“唐隊，林大師，湛教授剛才出去找你們了，沒遇到嗎？”

    話音剛落，湛聞霜便推門進來。

    “湛教授吃飯啦?！毖ψ颗R喊道。

    “你們吃吧，沒胃口?！闭柯勊涞?。

    他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復又起來，周身溢滿煩躁之感，眉間雖未皺起，卻像是蘊著寒冰。

    連最遲鈍的孫學臣都能夠感受得到，湛聞霜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他不禁小聲問：“湛教授怎么了？”

    “不知道啊?！?/br>
    薛卓臨同樣小聲的回答：“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教授這么情緒外露……”

    沒說完，湛聞霜已經轉身出去。

    期間未看唐衍初一眼。

    門啪嗒關上。

    林莫毫無所覺。

    唐衍初指尖輕叩在桌上，微不可聞的低嘆。

    晚上，林莫隨湛聞霜回家。

    剛進屋里，背后便傳來一陣推力，手腕隨即被緊緊地攥住，腰間被攬，緊貼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