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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白鯨群逐漸游遠后便轉身打算從木桶上跳下來,誰知道木桶因為長期擱置在船上受到水汽的侵蝕,從而導致其中一塊木板發生斷裂。 “咔嚓”一聲, 木桶先行歪倒。 夏佐伊站立不穩的就要從上面跌下,卻霎時被旁邊的男人伸手按住肩膀,晃悠的身形瞬間穩了。 夏佐伊就著男人的力道落在甲板上,手卻不經意地撩起男人的斗篷:“咦?” 他不由得驚訝地挑起眉梢。 因為在男人的白色斗篷下面竟然睡著一只明顯未成年的貓頭鷹。 這只貓頭鷹有著帶斑點的絨棕色羽毛, 兩只猶如穿著毛褲的長腿抓著橫在男人胸前懸掛的一根鐵質鏈條上, 整個毛絨絨的小身體正貼在男人的衣襟前, 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地瞅著撩起斗篷的人。 當然, 這是之前貓頭鷹在睡覺的模樣。 現在它受到驚動,兩只眼睛已經全部睜開,大萌眼眨了兩下后隨即扭頭貓在男人外罩的衣服里。 陽光刺眼.jpg。 夏佐伊立即體貼地將斗篷拉好,緊接著看向男人道謝:“謝謝你,還有你的鳥很可愛?!?/br> 他說完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忙補充道:“貓頭鷹很可愛?!?/br> 成年人的世界總能想歪,不好不好。 男人淺灰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了一眼夏佐伊,聲音清清淡淡:“嗯,諾亞確實可愛?!?/br> 斗篷里這時候傳來小小的“啾啾”聲,讓夏佐伊不禁想到青團,明明已經成長為一只足夠大的海東青,然而撒嬌的聲音卻仍然如同幼小時一樣。 一同觀賞白鯨的友好排排站友情就結束在了這次對話之后。 男人離開。 夏佐伊來到了尤狄特身邊,向他詢問之前探聽的情況。 瓦爾克也在這個時候回來。 ** 尤狄特道:“這艘船上的任何物品都是后來經過還原再放置的結果,壞了就用同樣的東西進行替換,并不是船上本來就有的?!?/br> “而原本屬于杜克·比爾的私人物品全都被人收進里面的船艙中,由專門的侍者進行看守?!?/br> 他剛才進去看了一眼。 所謂的私人物品也不過就是一些燈罩、隨身酒瓶、匕首、發了霉的床板等,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東西。 但那位撒姆爾·弗恩先生卻顯然對此非常癡迷,待在船艙里不愿意離開。 尤狄特向之前的侍者詳細打聽了撒姆爾·弗恩的消息——撒姆爾除了是城內有名的瘋子以外,他也是城內最有名的造船天才。 不然他一個平民怎么也不可能經常賺到五十個銀幣之多,而后又將這些錢用在沒有絲毫意義的登船觀賞上面。 侍者不無嫉妒地說:“他這絕對是揮霍無度,要是將登船的錢財都攢在手中的話……” 瓦爾克聞言聳了聳肩膀道:“也許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br> 尤狄特不禁點頭:“你說的沒錯?!?/br> “撒姆爾·弗恩從小就有天才之名,他父親是為赫爾各達國王陛下直接服務的造船師,在整個造船行業內都很有名望?!?/br> “但很可惜的是,弗恩先生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br> “所有人都以為弗恩家就要由此落敗下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撒姆爾·弗恩一個人撐起了家庭重擔,并在少年時期闖出名聲?!?/br> “他在造船方面的能力無人能及?!?/br> “而且最重要的是,撒姆爾·弗恩因為太過崇拜杜克·比爾,他在幾年前便親手給自己造了一艘船?!?/br> “當然,這艘船沒有多大,更不能與夢想號相提并論?!?/br> “但撒姆爾·弗恩卻乘坐著由他親手造的船經由艾布汀河出海了?!?/br> 夏佐伊有些驚訝:“他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不過顯然,他沒有成功出海?!?/br> 否則現在也不會還待在夢想號上面。 尤狄特:“是的,他沒有成功?!?/br> “撒姆爾一個人獨自出海,他在科吉特海航行了十天左右便被海上的暴風雨逼得被迫返回?!?/br> “聽說等到進入艾布汀河流域后,那時的撒姆爾身邊只剩下幾塊破碎的船體,要不是碰巧有船只行駛而過,他估計早就葬身魚腹了?!?/br> 瓦爾克不由得挑眉:“差點死掉都沒有放棄出海尋找新的大陸嗎?” “但他能夠一個人出海并且活著回來,倒還算有點本事?!?/br> 夏佐伊暗自點頭,也確實很有勇氣。 尤狄特:“侍者說撒姆爾對河面或者海面上的天氣變化很敏感?!?/br> “他能夠通過周遭的不對勁之處提前察覺危險的到來,但不少人認為這都是撒姆爾自吹自擂的大話,當不得真?!?/br> 夏佐伊對此不置可否,他也想去船艙里面看一看。 然而撒姆爾卻在這個時候沖了出來。 他這個人好像做什么都風風火火,個性跳脫,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可臉上卻不修邊幅的留著胡子,衣服仿佛都是胡亂套上,瞧起來邋里邋遢。 他嘴里不知道嘀咕著什么,眼神中放出發現“驚喜”一般喜出望外的神情。 長久待在船上的侍者早就已經對此見怪不怪,并沒有給撒姆爾一個多余的眼神,只是覺得這個瘋子今天份的登船紀錄又完成了。 夏佐伊卻在撒姆爾經過自己身邊時不由得眉頭一跳,轉身凝望著他的背影小聲說:“尤狄特,瓦爾克,我們跟上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