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好死不死,那魔域鬼婆的喉嚨口一下子變得狹窄了起來,防御法陣也隨之收緊,他們倆瞬間就變得無法動彈。 林悅真真是欲哭無淚,大師兄的體重不輕,跟塊大石頭一般。 而那個障礙物可真是大啊。 不但體積大,分量沉,質地還堅硬如鐵。更令人恐怖的是,林悅一開始就懷疑是兩條蟒蛇。 此時,她更是確認了自己的這個疑惑。 好、好像…… 真的是兩個……?! 尼瑪,這也太天資驚人了吧?! 林悅一開始還有余力在心中瘋狂吐槽。 可到了后來,那防御法陣越縮越緊,大師兄即使努力用雙手撐起縫隙,讓林悅可以有自由呼吸的空間。 “砰砰砰——” 可來自外方巖石的撞擊根本沒有停歇,大師兄不斷的被砸落下來,而后,又努力的掙扎支撐起來。 林悅不能動彈,已然感受到大師兄的冷汗從其額頭滴落下來,剛巧滴到了她的唇角邊。 咸咸的汗水味中隱約帶著極輕的血腥氣息。 林悅眼眸緊縮,倏然就明白了過來,大師兄一直在忍耐著,這只怕是不小心將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來都來了! 那個其實又又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之前沒有實際接觸但是在林悅心里就不是第一次了! 林悅只覺得心口空空的,又酸又澀,可有好似帶著一點甜兮兮的,這五味雜陳瞬間就讓她自暴自棄了起來。 在大師兄又要努力支撐起自己的瞬間,林悅迅速抬起手臂,精準的找到了他的脖子。 一把摟??! 大師兄的動作猛然一滯。 林悅深吸了一口氣,順從內心,憑著直覺,直接就貼了上去,精致的找到。 一口叼住。 無邊黑暗之中,季星澤的赤紅眼眸劇烈收縮。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心如擂鼓,太陽xue也跟著劇烈的突突跳動著。 若是林悅此時趴在他的心口處,定是能夠聽見大師兄猶如吹響了沖鋒號一般的心跳聲! 小師弟剛剛被逆轉了靈力,導致五感不識,但季星澤早已習慣了魔氣在其體內四處游蕩。更何況他自重生回來,便背負著天下蒼生的命運,體內靈氣早就是一片混亂。 如今逆轉了靈力,倒是令其不但修為突破迅速,整個人也是變得輕松了些許。 他此時目光如炬,自然將小師弟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先前幾次看似不小心的撞擊與摩擦,顯然是他故意為之。 雖然小師弟為了救他,自愿與他修煉《合和凈》秘術,但是,這絕大部分的時刻,都是在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狀態下。 小師弟曾經無意識說過,大師兄,壞。 季星澤承認自己從來不是個好人。 心思深沉,居心叵測。一點一點誘惑著獵物進入他布置的陷阱,試圖將其生吞活剝,吞噬干凈。 可是,他只要見著小師弟一臉天真、又對他無比信任的面容,心下的所有打算瞬間便煙消云散了。 他嘗試著向小師弟展現出他的惡,他的壞,只要小師弟展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他就可以順勢將其關起來,滿足心底下壓抑多時的欲。 但是,偏生小師弟總是這么軟軟糯糯的,即使她純凈澄澈的靈力已經被他臟污的魔氣,沾染了多遍??墒?,她還是如此的清澈與純白。 就算是他做最多的努力,對她做最多的壞事,她還依然是那樣的純潔,甚至于圣潔的令人無法染指。 季星澤一直小心翼翼的壓制著、忍耐著,找準了一切機會,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卻始終狠不下心來,就連將自己的全部體重都壓在她身上,都會覺得心疼。 于是,他努力著為小師弟支持起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結果卻沒想到,小師弟突然就摟住了他的脖子,還閉著上了眼睛。 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看得出主人緊張的情緒。白皙精致的小臉離得他越來越近,直到那柔軟溫暖的唇貼了上來。 尚還托在林悅腦后的大手,手臂上青筋暴綻,大師兄只覺得自己瞬間就變成了兩個。 一個不斷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她信任你,你可以為所欲為?!?/br> 另一個卻語氣低沉:“嚇到了她,她就要逃走了?!?/br> 一個催促:“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一個阻止:“循序漸進,來日方長!” 那障礙物被努力抬起,不觸及半分??煽障丢M小,摩擦還是不可避免。阻止的聲音遂愈加激烈,猶如懸在頭頂隨時會掉落下來的鋼刀: “此一去兇險異常,爾雖然費盡心機,深謀遠慮,但是,并不是一定萬無一失。今日若是成事,爾一旦死去,她又該如何自處?” 季星澤呼吸著那熟悉好聞,猶如冰雪一般的清新氣息,最終還是咬牙又將自己支持了起來。 可這是,貼著他的小師弟卻半點沒有放棄。 軟軟糯糯,又因為緊張還帶著一絲鼻音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細聲細氣的響起: “大師兄……我、我們這是要掉到哪里去???” 因為偶然突兀的摩擦,聲音顯得斷斷續續,氣息不穩。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是師尊通過入夢法陣進入北荒鬼蜮之中……可、可我見到了其他人,在我之后也都進來了。他、他們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林悅小小聲的說著,努力忽略掉那些對她來說,即熟悉又陌生的古怪感覺,將心中已經積聚了許久的問題都一股腦兒的問了出來。 “此地……”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此地真的有夢魔嗎?他們是被夢魔拖拉進來的嗎?大師兄會在此地,只怕都是你故意為之吧?!” 小師弟的聲音破碎,顯然是在極力忍耐。相對如此,尚且在努力支撐,卻幾次又被環境推壓下去的大師兄則更是處在懸崖的邊緣。 他多想用力咬下去,壓下去,一了百了。但是,還不到時候,這第一次又怎么可以在如此這般臟污的環境之下發生??? 于是,季星澤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將自己的整個計劃告知了乖巧躺平的小師弟。 北荒鬼蜮蠢蠢欲動早就不是一朝一夕,大師兄自重生歸來,日夜都在計劃如何完全覺醒自己體內的黑龍血脈。 自海外閩家發生了那些事情,季星澤便明白,北荒鬼蜮之人也等不及了。 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他主動出擊。 季星澤心知寒天深淵與北荒鬼蜮有縫隙相連,北荒鬼蜮之中還有夢魔存在,他假借夢魔之名,偽裝成了入夢昏睡的模樣。其實他還留有一絲神識在外,時刻查看著周邊的情況。 “所以……”林悅的雙手不自然的攥緊了大師兄肩頭的衣衫,一句即將成型的話,一不小心便被撞得七零八落。 大師兄俊臉一紅,赤紅豎眸卻是一瞬不瞬的在黑暗中盯著她,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她的表情。 “所以師尊的入夢法陣其實早已被你動過了手腳,我表面上進入的是大師兄的夢境,其實就與其他修士被夢魔拖拉如昏睡之中的境地是一樣。目的地都是北荒鬼蜮?!?/br> 林悅漲紅著一張臉,一口氣不曾斷歇,直接把她的推測說完。 大師兄目光幽深,緩緩的點了點頭。 剛剛防御法陣翻滾過一處崎嶇不平的地面,他心中說著話,稍微卸了一點力氣。于是,便重重擠壓了一下。 “對不起?!贝髱熜钟忠槐菊浀?,端的是君子端方,莊嚴肅穆。 林悅下意識想要咬牙,結果卻軟乎乎的咬了大師兄一口。 那氣息瞬間就急促粗重了起來,林悅甚至還覺察到了那兩條蟒蛇跟著重重跳動了一下。 假正經偽君子壞胚子。 林悅知道他聽得見,還是忍不住心中唾棄,也沒忘記把余下的問題問完。 所以,大師兄那時根本就是躺在床上,看著大家為他著急,更是看得見她那段日子日日夜夜陪在他的身邊,還曾替他治傷、擦洗? 大師兄無可辯駁,又正正經經的點了點頭。 摩擦摩擦,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 林悅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屬實是難受得緊,此時又聽到這話,猶如泄憤一般,又重重咬了大師兄一口。 這一下,托在她背心的手倏然一緊,腦海中傳來了大師兄咬牙切齒、似乎從牙縫中一字一頓擠出來的聲音: “小師弟,得罪了?!?/br> “嗯?” 林悅還未明白,他怎么就得罪她了?是先前他對她的隱瞞? 不過她也想起了,她剛進入北荒鬼蜮之時,大師兄完全是小孩子的狀態,神思混沌,想來再分出一絲神思在外已經是萬分辛苦之事。 她剛想大度的搖搖手,說她咬了他一口,大家就算扯平了??上乱豢?,她突然就被人給桎梏住了。 那兩條大蟒蛇早就忍耐多時。百忍成鋼,堅硬如鐵。 下一段道路更是崎嶇不平,顛簸的無比厲害。 林悅瞬間瞪圓了漆黑水潤的小鹿眼,雙眼迷離的盯著漆黑的四周。 那熟悉的戰栗般的感覺不斷襲來。 完全與練習《合和凈》秘術不同,氣息與碰撞都是實打實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她的心跳聲也仿佛跟上了那樣的節奏,那般猶如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實在令人感到可怕。 林悅連指尖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后知后覺的明白了大師兄所說的得罪了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們明明還隔著各自的衣衫呢。卻好像都快要熱到心里了。 狂浪是一種態度狂浪在起起伏伏……林悅無意識的在腦海中哼著歌,直到那熟悉的白光驟然劃過。 “砰!” 防御陣法終于驟然落到了地面之上,又順勢翻滾了好幾圈,才緩緩的停滯在了墻角邊。 “小師弟……”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在耳邊,林悅手軟腳軟,好半晌才迷迷糊糊的抬起了眼來。 入眼便是大師兄俊逸非凡的面容。 只是此時那面容之上因為饜足的神色與一絲微紅的顏色,顯得有了人氣與氣色。 林悅眨巴了兩下眼睛,才漸漸的回過了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