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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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霜兒微微一笑,說道,“以前,是我太過幼稚一廂情愿。帝王家的婚嫁之事,哪里是我想的那般簡單?……現在事情已是這樣,我也不再多作奢念了。就讓我跟你和母親,一起去西域吧!至少,我還能和家人在一起;我和他之間,還能保持最初的情懷與思念?!?/br> “有些人,的確是相見不如懷念;有些情,的確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秦慕白無奈的輕嘆了一聲,“霜兒,你長大了?!?/br> “哥,等去了西域,如果有合適的郎君,你就給我做主,讓我嫁了吧……”霜兒說完這句,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的就落了下來。 “好……”秦慕白將meimei緊緊的抱在懷里,“哥,要用下半生所有的時間,來彌補你,照顧你!” “謝謝哥……”秦霜兒,終于再也壓抑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不久后,一行人都吃罷了早飯,該準備的也都備好了。宇文洪泰與薛仁貴也都準備停當來與秦慕白匯合一處,大家準備啟程。 正在此時,有人造訪瓊玉山莊。 來的還是個大主——昭武國的新月女王! 秦慕白頓時一愣:臨行事多,怎么將她給忘了?! 至從到了蘭州后,由于身份特殊,新月女王還從未親身造訪秦家。今日突然一現身,當場嚇壞了一片人! “妖兒?!” 誰能不驚呢?!尤其是秦霜兒與那些孤女們,第一眼見到她,全體當場石化! 秦慕白連忙解釋,說這是妖兒的同胞jiejie慕容明珠,西域大昭武國的女王! 眾人這才釋然。 明珠的脾性一向最是柔和,可是今日也多少有點生氣。她將秦慕白請到一邊,對他道:“慕白,你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扔下我,走了?” “抱歉,行色匆忙,一時沒來得及與你辭別?!鼻啬桨酌鎺Ю⑸男Φ?,“不過不要緊。過兩天,你就能與關西大軍一道,啟程前往長安覲拜大唐天可汗。事后你不是要回薩末建嗎?我們在那里再度重逢?!?/br> 明珠聽他這么說,總算稍稍寬慰和放心,說道:“如此,我們至少也要分別三五個月??!” 秦慕白微然一笑,“怕什么?我們不是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廝守嗎?” “真的?” “真的?!鼻啬桨卓隙ǖ狞c頭。 明珠的眼睛一亮,頓時面露喜色,轉而臉上又泛起一絲羞澀的酡紅,低聲道,“慕白,我可能……已經懷上你的骨rou了!” 秦慕白先是一怔,隨即大喜,“真的?” “應該……應該是?!泵髦槟樕系纳裆桨l羞赧又帶著幸福的神采,低聲道,“你以后,可要善待我們母子。不然……” “不然妖兒也不會放過我?!鼻啬桨孜兆∷碾p肩,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口,“我會在薩末建等你。記著,好好歇養身子,不可太過勞累?!?/br> “我會的?!泵髦槲⑿Φ狞c頭,欣慰與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柔聲道,“你可別貪戀游山玩水,要早早來薩末建!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在我身邊??!我怕……” “一定!” 一番戀戀不舍的話別后,明珠也走了。 秦慕白牽著火云馬走在了車隊的最前頭,拍了拍馬頭,說道:“火云,雖然你的腿骨折斷過了,不再像以往那么矯健也無法再上戰場奔馳。我的馬廄里也有不少上好的純種汗血馬,可是我,仍然最愛與你相伴。往后的路,你就陪我一起走吧!” 向來極通人性的火云仿佛聽懂了秦慕白的所有言語,打了個響鼻用頭輕輕的蹭秦慕白臉頰,兩顆寶珠似的大眼瞳里,竟然濕潤了。 秦慕白憐惜的拍了拍火云的脖子,一翻身騎上馬,將手一揮:“走——” 瓊玉山莊大門洞開,秦慕白當先策馬跑了出來,薛仁貴與宇文洪泰緊隨其后。 卻發現,門口站了一批人??吹角啬桨壮鰜?,他們也沒吭聲,整齊的拱手跪倒在地。 秦慕白一時愣住了。眼前,有龐飛,肖亮,和都督府軍隊里的許多官將,大約三十余人。 “少帥好不薄情,臨要走了,也不告訴我等一聲?!贝淌沸ち凉爸盅鲱^看著秦慕白,老淚縱橫的道,“我等追隨少帥父子,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現在,說散就散了……這讓我等,情何以堪?” “肖刺史……你讓我說什么好呢?哎!”秦慕白只能長長的嘆息。 “天下無不散之宴散,人各有志,強求不得?!毙ち恋?,“今日我等不是來阻攔少帥,也別無他意……只是想在最后在此拜別,能送少帥一程!” 秦慕白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嘆息,在馬上抱起拳來,“多謝……保重!” “少帥保重!” “恩師……珍重!珍重!”龐飛泣不成聲,伏地不起。 秦慕白咬著牙,一狠心揮手——“走!” 車隊陸續走出瓊玉山莊,出了蘭州城,望北而行。 秦慕白與宇文洪泰、薛仁貴三騎,落停在蘭州城外的伏犀崗上,舉目回望蘭州城。 “前塵如煙,往事如夢?!鼻啬桨卓粐@道,“記得我第一次來蘭州時,父親帶著我一起看著這片土地,跟我說——這是一片大好河山?!?/br> “現在,依舊是?!毖θ寿F道。 宇文洪泰咧了咧牙,“走便走了,多想作甚?” 秦慕白與薛仁貴相視一笑,秦慕白道:“還是黑子好,沒心沒肺沒煩惱?!?/br> 宇文洪泰直輪眼珠子,“三哥,你這是在罵俺,還是夸俺呢?” “哈哈!”秦慕白與薛仁貴放聲大笑,策馬奔去。 “喂,等等俺??!” 第559章 將我埋葬 秋風蕭起,蓬萊殿后的御花完里,一片繽紛落葉。 陰德妃駐立在一圃凋零的牡丹花前,衣袂飄飄,白發勝雪。 “春去秋來,日月如梭……時間,過得好快??!”她喃喃的低吟,信手撿起一片枯萎的花瓣放到鼻間輕嗅,余香殘留。 世人皆有悲秋情懷,何況是命運多舛坎坷一世的陰德妃? 近兩日秋意襲來天氣轉涼,她沒來由的心中壓抑,多年的往事也歷歷涌上心頭,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抑郁寡歡。 “娘娘,高陽公主殿下來了?!鄙砗蟮膶m婢稟道。 陰德妃回頭一看,高陽公主正快步從回廊一頭走來,步履輕盈神色欣喜。 “玲兒何事如此開懷?”陰德妃問道。 “退下、都退下!”高陽公主摒退了左右侍婢,欣喜的抓住陰德妃的手低聲道,“娘!三哥放我回蘭州,與慕白團聚啦!” “真的?”陰德妃也驀然一喜,“有此等好事?” “父皇讓他來做說客,想要讓我去蘭州說服慕白回朝。三哥就順勢放我回去了!”高陽公主說道,“娘,還是三哥疼我??!” “傻孩子……”陰德妃憐愛的撫著高陽公主的臉龐,說道,“你難道看不出,這正是你父皇之意嗎?” “呃……這……”高陽公主怔了一怔,“有嗎?前番父皇也曾想勸服我,但我拒絕了。當時他還很生氣呢,說我女生外向?!?/br> 陰德妃微笑道:“這么多年了,你難道還不了解你父皇?他是一國之君,為了顧及天子尊嚴,做起事來總是口硬心軟。你想想,知子莫若父,你與你三哥的這點小伎倆,又如何能瞞得過他呢?若非是他默許,吳王縱然是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任意妄為的?!?/br> “說得也是……”高陽公主這才明悟,點了點頭道,“這么說來,父皇也是愿意放我回去的嘍?” “他從未拘禁過你,談何一個放字呢?”陰德妃微笑道,“你早已嫁作人婦,便是他秦家的人。將你留在長安令你夫妻母女不得團聚,不是個道理。你父皇雖是嚴厲,但向來明理,斷然不會做這種違備人倫綱常之事。再者說了,將你拘在長安,有何好處?就能威肋到秦慕白,讓他回來嗎?縱然他對你情深意重,假使回來了,這手段也未免太不光彩,非人君所為。你父皇矢志做一代明君,又豈非因此而授天下人以柄,令后世詬???” 高陽公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陰德妃面帶微笑,抬手,輕輕的撫過高陽公主的臉龐,柔聲道:“玲兒,你越是長大,倒是跟為娘長得越像了??吹侥?,為娘仿佛就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不過,你的命比為娘好多了。你要珍惜啊……” “娘,我有話說!”高陽公主突然道。 “說呀!”陰德妃微笑。 “不如……你!……”高陽公主咬了咬牙,鼓起勇氣,“你跟我一起走吧!” “什么?!”陰德妃略吃了一驚,“何出此言?” 高陽公主緊緊握著陰德妃的手,說道:“娘,此一別,我不知還能否回來侍奉于你。從此,長安你再無親人!我不忍你如此孤苦零丁的獨自留在皇宮里,每日苦守清寒,了此一生。娘,跟我走吧!長安、皇宮,就像一個囚籠,已經囚禁了你半生!你余下的日子,就讓女兒陪伴你一起渡過,無憂無慮開懷自由的渡過,好嗎?” “糊涂!”陰德妃臉色一變,斥道,“為娘身為四妃之一,乃一國之母,豈能跟你私自離開?” “什么四妃之一??!娘,難道你還拋不開這虛妄名銜嗎?”高陽公主急了,死死拉著陰德妃的手說道,“近年來父皇不是一直專寵徐惠嗎?你去跟父皇說,你愿讓出德妃之位,順了他的意思,讓他立徐惠為德妃!” “放肆!”陰德妃怒了,壓低聲音斥道,“此乃國家大事,豈容你指手劃腳胡說八道?” “娘,你就不要再裝了!”高陽公主苦苦哀求,“難道,難道你愿意這輩子都這樣渡過,最終孤寂的老死在這皇宮里嗎?” 陰德妃轉過身,微瞇起眼睛看著滿池的殘花落葉,輕嘆了一聲,“這,就是為娘的宿命!” 高陽公主急急轉到陰德妃面前,說道:“娘,難道你就不想和女兒一起生活?你不想看看小笛兒?” “當然想啊……”陰德妃眉宇輕擰,輕聲道,“如果這世上還有讓為娘牽腸掛肚的,除了你們母女,還有誰呢?” “你不想……看看慕白?”高陽公主矢口說道。 陰德妃的眉梢驚栗的彈了一彈,但瞬間恢復了平靜,“我看他作甚?” 高陽公主怔了一怔,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道:“你們不是知音嗎?你不是喜歡聽他彈琵琶嗎?” “此等小事,何足掛齒,還能讓為娘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你私奔一場不成?”陰德妃轉過臉繼續目視前方,“玲兒,你走吧!去了蘭州好好與慕白一起生活。他就是你命里的男子,今生,你注定會幸福圓滿。對一個女人來說,遇到自己命里的男子,比什么公主尊榮珍貴百倍?!?/br> 高陽公主的心頭頓時抑悶無比,咬著嘴唇憋出一句——“那比起德妃尊榮呢?” “你說什么?!”陰德妃頓時怒了,轉頭側目瞪著高陽公主,“你這孩子,幾時變得如此不懂事理,滿嘴胡說八道?” 高陽公主的根骨中,與生俱來的那股子叛逆勁莫名的就被激發了,脫口就道:“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慕白嗎?” “啪——” 重重的一個耳光,甩在了高陽公主的臉上。 高陽公主頓時就懵了! “你走,從此不要再回來!” 溫柔似水活了這半輩子,今日,陰德妃頭一次怒發沖冠,也是頭一次動手打了高陽公主! 斥罷這句,她拂袖而去,走得又快又急,竟如同逃跑一般。 高陽公主捂著火辣辣的臉怔怔的站在花圃前,看著陰德妃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娘,你這是何苦?……其實有什么關系呢,雖然礙于倫理綱常你與慕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可是,如能脫離皇宮這個苦海,何嘗不是幸事?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生活,縱然不能結為夫妻,也總比陷在這囚籠里強??!反正在父皇的眼里,你已是可有可無。哥哥死了,我又走了,連以往唯一讓后宮之人顧忌的慕白都辭官了。往后你還留在這皇宮里,如何立足?……娘!” 幾天后,奉皇命前往蘭州下聘的褚遂良與宗正寺官員都準備妥當了,便來皇宮迎請高陽公主,一同啟程前往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