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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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指責本將?”侯君集滿不在乎的瞟了他一眼,側過臉去冷冷道,“你也就知道口口聲聲的拿你的‘三哥’壓人,何時干過一件正事?” “你說什么?”宇文洪泰頓時火大了,沖上前來一把拎起侯君集的衣襟,咆哮道,“姓侯的,你這白眼狼!你可別忘了是誰在你失魂落魄的時候拉你一把,還對你委以重任深信不疑!你現在卻干出這種事情,你還是人嗎?” “放手!”侯君集也怒了,猛一巴掌拍下去打到宇文洪泰的手腕上。且料宇文洪泰力大無窮抓得牢實,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怒吼一聲將侯君集給提得懸了空還轉了個圈! 帳外眾將頓時嚇壞了,一起沖進來拉住宇文洪泰,大叫“宇文將軍快住手”。 “你反了!” 侯君集大怒,當眾拔刀就要砍宇文洪泰的手腕。宇文洪泰只得松手。 “來人!將這個無視軍法以下犯上的莽漢,給我綁了!” “誰敢??!”宇文洪泰也拔出刀來,雙眼瞪得血紅大吼道,“上來一個,老子剁一個!” 劍拔弩張,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致! 眾將校們都嚇壞了,急忙攔在了二人中間,死活苦勸,總算將他們二人手中的刀都奪了下來,分開在了兩邊。 “侯君集,你這個亂臣賊子!你無視王法目中無人,你這養不親的白眼狼!”被一群將校死死抱著的宇文洪泰,不依不撓的指著侯君集跺腳大罵,“你敢造反,老子頭一個不答應!且看爺爺這手中的長刀,第一個砍了你的狗頭,清理門戶!” “算了宇文將軍,少說兩句……”眾將??嗫鄶r阻,好不容易將他擁出了軍帳外。 侯君集喘了幾下粗氣,臉色著實不好看。眾將也勸他,休要與宇文洪泰一般見識,這廝一向鹵莽無禮除了秦少帥誰的帳也不買,這也不是第一天了。 “你!”侯君集指了一下身邊的心腹中侯,對他道,“帶一整隊人將宇文洪泰綁起來,奪了他的兵符印信,再將他送去鄯州!” “將軍,這不妥啊……”中侯小心的道,“宇文洪泰雖是冒犯了將軍,可他畢竟是秦少帥的心腹。你這樣做……” “怎么,連你也認為侯某要造反?”侯君集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這莽漢太過野烈,本將約束他不得。正因為他是立過戰功的關西軍大將又是秦少帥的心腹,本將才將他譴送回去。一山難容二虎,有他在,本將的軍令都無法通行,等著打敗仗嗎?” 身邊的眾將都聽到了侯君集這話,紛紛沉默無言。中侯也只好領了諾,帶人去辦事了。很快就聽到外面宇文洪泰的大罵和廝打之聲,這條野牛一樣的漢子被一群人壓倒在地,捆了個結實。 侯君集走出來摒退了左右蹲到宇文洪泰身邊,拿出那三封信。 “宇文洪泰,本將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焙罹吐曊f道,“我沒時間跟你吵鬧爭辯了,也絕對不會出賣誰、背叛誰。信與不信,都隨便你。我會派人送你回鄯州。見了少帥,請你將這三封信轉呈給他?!?/br> 正在奮力掙扎破口大罵的宇文洪泰突然怔住了,瞪大眼睛看著侯君集,“你想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侯君集重嘆了一聲,臉上居然露出微笑。他伸手拍了拍宇文洪泰的大黑臉,說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咱們,就此別過,你快上路吧!” “就此別過?”宇文洪泰茫然的眨巴著銅鈴大眼,心中的怒氣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掃而空了,突然叫道,“你要尋死?” “侯某早就是個死過無數次的人了,不至于這么沒出息?!焙罹α艘恍φ酒鹕韥?,轉身朝帥帳內走,將手一揮大喝道——“送宇文將軍走!” 數十名軍士一擁而上將宇文洪泰從地上拉起來,直接抬起來就走。 宇文洪泰不停的掙扎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侯君集,你想干什么?” 很快他被塞進了一輛馬車里,由一隊騎兵押著走了,漸行漸遠。 經宇文洪泰這么一鬧,本就氣氛凝重的軍營里,更加緊張。眾將隱約感覺到,侯君集似乎在籌劃什么驚人的計劃。 宇文洪泰走了不久,侯君集平復了心情,正準備召集眾將開個軍事會議宣布自己的決定,后軍來報,說鄯州運來大批糧草,正在卸載入庫。 “真是天助我也!莫非,愚弄了侯某人幾十年的上蒼,也在這時候開眼了?”侯君集心中甚喜,隨口一問,“誰送來的?” “是長孫將軍。與之同來的還有一萬余名蘭州新兵,和兩萬多民夫?!?/br> “哪個長孫將軍?”侯君集有點詫異。 副將答道:“就是左威衛將軍、西海道行軍副總管……” 侯君集猛一揚手,將副將的話打斷。 “他還敢回來?”侯君集冷咧的一笑,旁邊的副將看了心里都有點犯寒。 “讓他來見我!” “諾!” 稍后不久,長孫渙來到了中軍帥帳,在帳外心跳徘徊了好一陣,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強顏歡笑抱拳施禮道:“末將長孫渙,拜見侯將軍!末將奉江夏王之命,給侯將軍送來糧草八萬石、寒衣三萬余套,另有……” “閉嘴?!焙罹秃攘艘宦?,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冷冷道,“看你這情形,好像還等著本將彰揚你不成?” 長孫渙心里一亂,小心翼翼道:“侯將軍,此話何意?” “糧草,乃是大軍之命脈。如今天寒地凍人缺糧馬無料,前番凍死牛羊馬匹不計其數!”侯君集臉色陰沉,將手在桌案上一拍,“你這押糧官,視前線將士的性命如無物,一路俄延慢慢吞吞逾期多日才把糧草送來,還敢在此嬉皮笑臉邀功請賞!” “這!……”長孫渙頓時有些慌了,誤了糧期,可是大大的罪名,不比前線吃敗仗的罪小,他忙道,“侯將軍這話從何說起?末將受了均命未敢半刻耽誤,歷盡艱辛頂風冒雪的就給大非川送來了!” “歷盡艱辛頂風冒雪?”侯君集冷笑一聲,“你這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會吃得這等苦頭?以往鄯州往大非川運糧,頂多十五日,你卻拖拖拉拉走了三十多天!這還不叫耽誤?” “這大雪封山天寒地凍,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呀!縱然是末將不畏艱辛一路催促加快急行,但是騾馬車輛陷在雪地里,想走也快不了??!”長孫渙急忙爭辯道,“侯將軍若是不信,可以找末將同行的將士問一問,查清末將路上可曾耽誤了半分功夫!” “還敢狡辯!”侯君集大喝一聲怒拍幾案,“左右,與我將這牙堅嘴硬推脫責任的罪將,拿下!” “諾!” 帥帳之中,左右所立可全是侯君集的心腹將校。一聽號令馬上沖出就將長孫渙給逮住了,先卸了佩刀然后麻利的一根繩子給綁了個結實。 “侯將軍!你怎么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拿人?”長孫渙又驚又怒,在做最后的掙扎,大叫道,“江夏王剛剛把糧草交予末將,末將就馬不停蹄的往大非川趕運,沿途沒有半分耽誤??!縱然是晚了幾天也是天公阻撓,豈是人力所能奈何?” “天公阻撓?”侯君集冷咧的笑了一笑,背剪著手走到長孫渙面前,雙眼微咪殺氣溢溢的看著長孫渙,低聲道,“如此說來,便是——天要殺你!” “什、什么!”長孫渙頓時大驚失色臉都白了,“侯君集,你公報私仇?。?!” “大唐軍中嚴規,運糧遲誤三天以內者,杖三十;遲誤三天以上者,杖五十降職一等罰祿半年;遲誤十天以上者,杖一百削職免官;遲誤半月以上者,斬立決!”侯君集說完這些,嘴角輕輕微往上一咧,冷冷道,“軍令如山,法不容情。說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侯某殺你也是合情合理——來人,推出去,斬?。?!” 左右近衛二話不說,放翻了長孫渙倒拖著就往外走。 “侯君集??!你這混蛋!你公報私仇、濫殺無辜!”長孫渙拼死掙扎放聲痛罵,驀然間褲子下面居然濕了,一陣尿屎sao氣。 “孬種!——把他臭嘴堵上,先杖一百,再行梟首!”侯君集大喝。 很快,帳外傳來一陣陣沉重的打板子的聲音。執刑的都是侯君集的心腹將校,對長孫渙沒有半分好感,下手一個比一個狠。沒幾十,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就皮開rou綻了,眼看進氣少出氣多。 “涼氣潑醒,接著打!” 侯君集親自監刑,左右無從不從命。 長孫渙,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最終一刀斬下,人頭骨碌碌的滾落下來。 提起長孫渙血滴滴的人頭,侯君集雙眼之中狼光溢溢,輕哼了一聲自語道:“長孫老賊,殺你一個豬狗般的孬種兒子,算便宜你了。來世,侯某人再找你算賬!” “傳我號令,眾將集結,本將要宣告軍令!” 很快,全軍上下大小將佐,一應集于中軍帥帳。眾人都已知曉侯君集屠殺俘虜、趕走宇文洪泰、杖斃長孫渙的事情。眾人猜測,他都把事情做得如此絕情不顧后果了,肯定是把自己置于死地,要干一件驚天大事。 “本將令,盡起大非川兵馬殺上高原,直取邏些城!”侯君集一語擲下,滿帳嘩然都驚呆了。 “侯將軍,這不可??!我軍兵力寡少糧草不豐,現今又是大雪封山之際,實不利我軍作戰。再者,侯將軍不是說噶爾欽陵定會去而復返嗎?我等何不在緊要之地設伏以待,也好將功補過?” “閉嘴!”侯君集大喝一聲,“本將是在下令,不是要與你們商議!敢不領命者,軍法嚴懲!” 眾皆無言,憋著話不敢吭聲了。長孫渙的帶血人頭,可是還擺在一邊。 侯君集冷冷的掃過眾將一眼,說道:“放走了噶爾欽陵為害中原,侯某罪可當誅,爾等一同戴罪!要伏擊噶爾欽陵,沒等他回來朝廷已經派人來取我等性命!——要想挽救性命,就跟侯某殺上高原直搗敵巢,擒了那棄宗弄贊方可如愿!” 眾將聽了雖覺有理,但不一而外的覺得侯君集此舉實在太過瘋狂。僅憑這幾萬人馬,豈能滅了人家一個國家?只要這腳一邁出大非川踏上高原,那就是孤軍深入。行不說這仗打不打得過,上了高原就是被凍死、餓死,也是可能。 侯君集看眾將仍有遲疑之色,伸手將長孫渙的人頭拎了過來,往桌案上一放,“非是侯某人要逼你們。此時此刻我等已經上了同一條船,沒有退路和選擇,必須眾志成城一往無前。誰敢在這條船上心懷二志躊躇不前誤了大事,這就是下場!” “末將,悉聽號令!”眾將無奈,只得把心一橫領了諾。 “好!——傳令,全軍集結人馬整肅,向西北挺進??!” 第468章 西疆亂 一個月的時間,在戰爭、災難和痛苦、憤怒中渡過。這一個月,可以說是大唐至李世民平定北方突厥之后算起,最為混亂和不堪的一段日子了。 從除夕夜開始,噶爾欽陵如天魔降世一般打下洮州之后,大唐西疆一帶就陷入了無邊的災噩之中。這個用兵如鬼的敵國統帥,孤軍深入殺入了大唐腹地,居然游刃有余不慌不忙。 入屋的盜賊,跟主人家玩起了捉迷藏。 首先,他將尉遲敬德駐守松州的主力吸引來后,根本不和他打照面,就在洮、河、原、秦四州之間的廣袤復雜之地,繞著岐山東躲西藏來回蹓跶,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如同下山的響馬。很快,李世民派大將李大亮統率十萬關中精銳大軍西出淆關,前來征討;大唐西疆諸軍府也收到朝廷誥命,一并集結于尉遲敬德麾下要來岐山一帶剿滅噶爾欽陵。 此時,早已成竹在胸的噶爾欽陵使出一個誰也沒曾料想到的詭招——化整為零! 他的十萬鐵騎,在尉遲敬德與李大亮所部對其形成合圍之前,如為煙花凌空炸裂,分成了數十股,向四萬八方瘋狂擴散逃逸。 他們每股人馬少則百余多則上千,如同滲進了血液之中的毒素隨血而走四方擴散深入每一個毛孔,還都相當默契的不走官道不靠近城鎮軍府逃避追剿,專門溜走山間野道和鄉村部落之間,所到之處殺人放火jian|yin擄虐無惡不作。 西疆一帶,頓時陷入了無邊的混亂與恐慌,大唐子民對其談虎色變,岐山一帶四州之地,數十萬百姓背景離鄉倉皇出逃,涌向關中。 尉遲敬德與李大亮就如同是掄著鐵錘砸螞蟻,徒呼奈何。雖然零零碎碎清剿了不少的“小分隊”,可前后一個月算起來,總共才剿殺了不到兩萬人馬。 而此時,噶爾欽陵大多數的主力,卻詭異的出現在了尉遲敬德的屯兵之地——松州! 這只狡猾的狐貍搖身一變化為泥鰍,在尉遲敬德擺開大隊拉開合圍大網要對其展開決戰清剿的時候,他居然就隔著尉遲敬德大軍所在地的西方七十里蜀地山林小道,與之擦肩而過! 等尉遲敬德與李大亮率大軍撲殺過去,等待他們的是噶爾欽陵如同忍者遁形一般撒下的一團煙霧——數十股四下逃散為害的小隊人馬。這些小股人馬聲東擊西大肆招搖無惡不作,人數不多行動詭密機動性又強十分不好逮,但又不容不剿。 一時間,尉遲敬德與李大亮肺都氣炸了,腦袋也要轉暈了。二人商議,不及等待朝廷鈞命,尉遲敬德火速回救松州——那里可是川蜀天府之國的門戶! 而李大亮,則留下來統領軍隊指揮地方州縣,清剿殘余匪眾,撫慰受災百姓。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西疆百姓感覺就是從天堂到了地獄,比隋末戰亂之時更加令人恐懼。因為那時候雖然割據林立戰亂頻仍,但各地蕃王還多少都明白“以民為本”的宗旨,一般不肆意虐民??墒茄巯逻@個噶爾欽陵,卻是活脫脫的惡魔降世、泯滅天良的吃人不吐骨頭??! …… 近日來,皇帝李世民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至他登基之日起,哪怕是當年被草原梟雄頡利可汗率軍殺到了長城郊外,也沒有今天這么狼狽丟人! 更何況,當時是大唐根基薄弱立足不穩,草原突厥兵強馬壯;可如今,大唐已是天下太平國富民強,號稱泱泱天朝! 他這個威服天下、四夷尊奉的天可汗,被一個吐蕃小兒當著天下人的面,狠狠的扇了幾記耳光! 個中滋味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深夜,武德殿弘文館里依舊燈火通時,進出的官員個個打小跑不敢半分怠慢。館內,更是氣氛緊張,十余名中樞宰輔當朝重臣全部在場,跟著李世民站在一副大地志圖前。 “尉遲敬德那邊有戰報來嗎?”李世民的聲音有點沉,透出威嚴和壓抑的怒火。 “回陛下,今晨接到李大亮來報,說尉遲將軍已經率軍殺回松州,在松州與噶爾欽陵大戰了一場。但是……不敵?!瘪宜炝即鸬?。 “不敵?”李世民濃眉一皺,“輸成什么樣了?” “輸倒是輸得不慘……”褚遂良有些猶豫,說道,“噶爾欽陵顯然是無心戀戰,他的昆侖鐵騎入了蜀地畢竟不是太適應那里的地形,與劍南山地步兵對戰討不到多大便宜,但是他們騎射厲害。狹路相逢,昆侖鐵騎主要靠騎射壓制尉遲敬德,然后火速攻下了兵力虛弱的關哨,往西南逃逸而去。尉遲敬德所部多半是步兵……追之不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