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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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的輕輕的挑了挑嘴角,笑得有幾分詭譎,說道:“慕白,你一定能想透,朕為何采取這樣的措施?” 秦慕白想了一想,說道:“滿朝上下,估計支持現在與吐蕃開戰的人不多,陛下雖有心制之,也是眾意難違。采取這樣的措施,不難逼迫吐蕃人先行出手。到時我大唐以守代攻,師出有名。朝上之人也就不便多說,天下風評也盡向著陛下了?!?/br> “哈哈!不錯!”李世民大笑,說道,“雖說松贊干布也是一時英杰,但他這回只能乖乖的被朕牽著鼻子走。他既然要娶我李家的女兒,就得老老實實拿出一點求婚的女婿誠意來。這又不是山大王下山搶親,輪得他對朕吹胡子瞪眼挑三撿四,輪得到他對我大唐娘舅撒野么?他若要開戰,朕奉陪;他若不敢開戰,則最好。朕不費不一兵一卒,也要整得他吐蕃原氣盡失邦國大亂,直到他乖乖的主動跪下求饒?!?/br> 秦慕白欣慰的點頭微笑,說道:“大唐有這樣的實力與底氣,陛下有這樣的勇謀與氣魄,為臣為民者,揚眉吐氣!不過,微臣現在就在想,吐蕃贊普松贊干布也非等閑之輩,吐蕃國中也不乏能人智士,說不定也能識穿我大唐的計謀。到時,他們也會做出相應的應對?!?/br> “說到點子上了?!崩钍烂顸c頭稱贊,說道,“可以豪勇百倍,但永遠不要低估你的敵人,這無論是治國還是治軍,都是一樣的道理。最近朕經常就在想,換作朕是松贊干布,朕會如何應對?如今,朕把這個問題交給你,慕白。你可以設想一下,換作你是松贊干布,當你完全洞悉了朕的意圖之后,你會如何應對?” “這……”秦慕白沒想到李世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當真是個考驗了。 知己知彼料敵先機,方能百戰不殆。邦國之間的政治角逐,雖然還沒有看到狼煙,但卻不比戰場之上的針鋒相對差去半籌。實際上,軍事也不過是政治的延伸,且是為政治服務的。政治較量與博弈之時也更容易產生有意圖有目的的戰爭。 思索了一陣,秦慕白說道:“相信吐蕃人也不是真傻,他們知道,如果大規模的對大唐開戰,他們基本沒有勝算。就算能憑借靈活多變的作戰方式偷襲得手兩次,但在整體戰役上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因此,我若是吐蕃贊普,斷然不會在這時候發動全面戰爭?!?/br> “說下去?!崩钍烂駵\酌了一口茶,微瞇眼睛,既不贊許也不反駁。 秦慕白說道:“此時較量之初,我不會第一時間自己親自上陣,我會派個小弟先打頭陣,試試反應?!?/br> “小弟?這個比方有點意思?!崩钍烂裥Φ?,“那你說,你會派誰打頭陣?” “西域小國多達數十個,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鼻啬桨渍f道,“但從地理、國力與外交關系上考慮,微臣以為高昌國會是首當其沖?!?/br> 李世民拿著茶杯的手略微頓了一頓,微笑道:“也就是說,你若是松贊干布,會逼迫高昌國首先背反大唐?” “是的?!?/br> 李世民笑而不語,起身走到御桌邊,拿來一份剛剛起草還未蓋上璽印的圣旨遞給秦慕白。秦慕白異訝的展開來看,頓時驚道:“原來陛下早有預料!這是一份撫慰高昌國王麴文泰的圣旨呀!” “呵呵!”李世民撫髯笑道,“所以朕說,你是個人才,也是朕的知己。高昌國坐落在絲稠之路的要沖之上,掐守大唐對西域數十國邊貿的咽喉。雖然西域有二十多國家都曾上表歸附我大唐并尊朕為天可汗,但是歷年來,大唐對西域的控制力并不強,遠不如突厥(是指西突厥,并非已被李靖滅了的東突厥),更比不上吐蕃。有句俗語叫山高皇帝遠,就算高昌王麴文泰無心背反大唐,也抵不過吐蕃的壓力。近年來大唐蒸蒸日上,吐蕃與突厥等部心生惶惑暗底結盟,合力對抗。突厥因離我大唐疆域較遠一直鮮有作亂,但是他們在西域的實力相當強大,強龍難壓地頭蛇,就是吐蕃人在西域也未敢輕易與之交鋒。因此,如果高昌背反,那一處絲綢之路的咽喉地帶,就會形成三家爭鳴之態勢。大唐,吐蕃,突厥。此外,西域多達數十個的小國彼此之間往來甚密千絲萬縷,好虎不敵群狼,因此,西域的局勢相當之復雜。一但高昌國當真背反,將會是一場曠世之戰。因此,朕沒敢半分掉以輕心,連日召開御前會議,以商討良策?!?/br> 秦慕白聽完這一席話,心中豁然開朗,同時也禁不住有些興奮,說道:“陛下,這不就是說,您經心策劃良久的西域大計,就要拉開序幕了么?” “不錯?!崩钍烂衩忌乙粨P,英氣勃發有如少年,說道,“之前你有句話說得好,我們現今多打一仗,就能讓子孫后代少打十仗百仗,這是很劃算的。用兵西域,那是遲早的事情。朕不辦,朕的兒子孫子也必須要辦。與其這樣,朕何不趁年華未老先替他們給辦了?當然,話說回來,若非是你在西域經營有方打下了扎實的根基,還有‘鐵谷’與‘紅衣大炮’這樣的天神之器,朕短時間內斷斷不會有此念想。所以,表面上看,策成這一重大國策的是朕,但實際上,卻是你在一直積極努力的推動。他日,若當真能成此大功,朕頂多只能吃得一分功勞。余下九分,得分與你秦慕白與其他浴血奮戰、積極開拓的軍民百姓?!?/br> “陛下過謙了?!鼻啬桨坠笆直Я艘蝗?,說道,“若非是遇到陛下您這樣的圣明之君,微臣縱然有心有力,恐怖也是無處施展。良禽擇木忠臣擇主,微臣等一干臣民遇到陛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哈哈!”李世民笑得分外爽朗,說道,“慕白,知道朕在想什么嗎?” “請陛下明示?!?/br> “朕在想,如果有秦慕白一直在蘭州,會不會能夠達成這樣的局面?”李世民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以大唐一隅之力,對抗吐蕃、突厥與西域諸十大小國邦?” “陛下說笑了?!鼻啬桨仔Φ?,“蘭州能夠小有成績,還不多虧了陛下、朝廷與中原的鼎力支持?微臣何德何能,敢與松贊干布這樣的一時梟雄較個長短?這樣的對手,還是留給陛下為好?!?/br> “不,朕偏要你跟他較量較量?!崩钍烂窈呛堑男?,笑得卻并非完全隨意與調侃,明顯有幾分當真的味道。 秦慕白心中隱隱的激動了一下,但嘴上仍道:“陛下太過高看微臣了。微臣入仕不足五載,德淺才疏經驗淺薄,蘭州大計,關乎大唐西邊的半壁江山與百年大計,微臣這雙肩膀尚且稚嫩,恐怕接不下這么大的一份擔子。不過,如若陛下籌謀妥當,微臣躍馬疆場再所不辭!” “哈哈!秦三郎呀秦三郎!”李世民指著秦慕白大笑道,“看你這份口是心非的態度,當真學了你父親九分去了。謙虛是好,但太過謙虛,未必真好。你有幾分才德,朕何嘗不知?你是年輕,根基疏松經驗淺薄,但天下人沒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有根基有經驗的。朕十六歲從軍之時,還不照樣連自己的馬鞍披掛都料理不妥?未雨綢繆,在吐蕃與高昌尚未正式動作之前,朕已做下三分安排:一是給高昌王送去加爵撫慰之信,這未必當真有用,但能讓高昌王投鼠忌器。朕已善加撫慰他還背反的話,那可就怨不得朕了。其二,給蘭州都督府的密旨已經先行上路,你父親在薛萬徹等人的輔佐之下,會早先做好備戰。如若高昌有變,蘭州大軍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以攻代守兵發高昌,將絲綢之路的損失盡量減到最少,將高昌的反叛氣焰盡早撲滅,以免波及其他諸國成燎原之勢。其三,就是給你準備的?!?/br> 秦慕白表情略變,正襟危坐抱拳沉聲道:“請陛下降旨!” “你馬上就要與玲兒成婚了?!崩钍烂衩鎺⑿?,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期許與欣賞,說道,“但國大于家,如若社稷有需,你隨時都要做好準備,奔赴蘭州甚至是開挺疆場。朕留給你的,算不得圣旨,只能算是約定。高昌何時反,朕不得而知。如果是你大婚之后,那便好說。秦駙馬就請帶上你的公主,一同前往蘭州,該干什么干什么。她嫁給了你,就是你的人。就算她是朕最愛的女兒,朕也會讓她與你寸步不離。反過來說,如果高昌在你大婚之前先行背反,你父親與薛萬徹等人就要領兵出征,屆時蘭州空虛,必須要有你來坐鎮。所以……” “陛下!”秦慕白重一抱拳,諾道,“就算此時此刻要微臣去蘭州,微臣出得這御書房拔馬便走!” 李世民的表情略微一滯,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朕一切安心?!?/br> “陛下何必多慮?”秦慕白說道,“有國才有家,如此淺顯的道理小兒皆懂。玲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凡我決定了要做的事,只要是正確的有道理的,她也必然不會阻攔,只會在背后支持我。不過,此次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帶玲兒去蘭州了。放在長安,挺好?!?/br> “你這么想,她卻未必?!崩钍烂裥Φ?,“朕自己的女兒自己心里清楚。一但她認定的事,就是九條牛也拉不回來?,F在你們二人已是夫妻,別說是蘭州,就是擺明了的血火河山槍林箭雨,她也會陪你一起闖。這是她的執著,也是她的樂趣。如果將她獨自一人留在長安,安全是安全了,但朕估計,她會失魂落魄寢食難安。不過,朕當然支持你不帶她去蘭州,畢竟是邊塞之地什么事情也有可能發生,有時候也不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兼顧。玲兒若在,也會讓你分心。但這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了,朕不插言,你自己看著辦?!?/br> “微臣定好妥當料理,陛下放心?!鼻啬桨坠笆值?。 “呵呵!”李世民笑,親自給秦慕白添了一盞茶,說道,“朕的這么多兒女婿媳當中,也就只有你最能讓朕放心,也最為得力了。話說回來,恪兒去了高句麗已有多時,捷報頻傳,朕心甚慰。如果那邊能夠太平穩當,朕也是時候召他回來了?!?/br> 秦慕白悶聲喝茶,沒有搭言。 “你為何不說話?”李世民笑而問道,笑得有些神秘莫測。 “此乃陛下家事,亦是私事、國事,微臣不敢插言?!鼻啬桨纵p松的笑言道。 李世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道:“再看看吧!高句麗、新羅與百濟的使者,都還留在長安沒走。興許,他們也嗅到了一些吐蕃人留下的腥味,在觀望在嘀咕,更在猜測我大唐是否還有閑情逸致去關注高麗半島上的事情。高句麗從來就沒老實,也沒真正把我中原放在眼里過。前隋楊廣數征高句麗失敗,讓他們理直氣壯的翹起了尾巴。說實話,相比于西域,朕更想先收拾了高句麗再說。它與我大唐遼東直接接壤,挑釁與威脅更是赤裸而直接。不過,萬幸有恪兒為朕分憂,爭取了這一段寶貴的時光。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恪兒獨自一人,能憑一雙rou嘴在他們三國之間支撐多久。所以,西域那邊多延俄一天,高句麗就多一分尾大不悼與狼子野心,恪兒就多一分壓力與危險。反之,若恪兒用智用謀在高麗三國縱橫得法,朝廷就能少一份壓力,得以全情投入西線。這將直接影響到,蘭州與西域態勢?!?/br> 秦慕白心中略微一緊,說了有半天,李世民的心機這時才算斗露了一個干凈。西域秦慕白,高麗李恪,兩個年輕人就像是在一同扛鼎一扇即將倒下來的大石匣門。誰先倒下,另一方也必然被壓成rou醬。二人必須一同拼足全力的扛住頂住并尋找解脫之法,為人更為己。 秦慕白沒有想到,至從襄陽卸職回來之后,與李恪已然劃清界線,二人之間又如此陰差陽錯的乘上了同一條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天意? 人為? 秦慕白想不通,理不清。也許冥冥之中真有定數,也許一切都在李世民的安排策劃與大局掌控之中。 總而言之,兜了一個大圈子之后,秦慕白、李恪,又鬼使神差的聯系到了一起。 第341章 白衣勝雪 在家歇息了兩日,旅途的疲勞一掃而空。這一日清晨,秦慕白剛在后院練完一通武藝出了一身汗,長兄秦通與二哥秦斌,一同拖兒帶口的回老家了。說仍是正月里,來給母親拜年。 一家人歡聚一堂,其樂融融。午飯自是酒至半酣,秦慕白卻沒敢喝醉了。待安頓了兄長與嫂嫂侄兒們,他便收拾起一撂兒禮物,準備出門。母親好奇的問他這是要去哪里?秦慕白說是去給人拜年。 劉氏便好奇道:“你回京已有兩三日,除了皇宮也不見你去別的地方。這滿京城皆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你卻只帶一份禮物走訪一家,豈不是厚此薄彼?” 秦慕白便笑道:“娘,你多慮了。這滿京城的皇親貴族,我一個也不去走訪。眼下正是非常時期,相信他們也不會來主動走訪我。不過有一戶人家我卻是非去不可的,而且旁人知道了也無大礙?!?/br> “誰家?” “當然是我那恩師,衛國公李藥師了?!鼻啬桨渍f明了此事,拜別母親與家人,只剩了一輛不起眼的普通小車,出門望衛公府而去。 來得甚巧,一向大門緊閉概不問客的衛公府,今日倒是熱鬧,來了客人。找門子打聽,說是蘇烈陪同江夏王專程造訪衛國公。 “江夏王李道宗?”秦慕白一時不禁有些好奇,“他不是在幽州都督府坐鎮么,何時回了京城,我也未曾聽聞?” “這小人便不知道了,將軍何不自行進去一問便知?!?/br> 秦慕白便大步進了內院,仆從挑了禮物自行跟隨。離正堂仍遠,便聽到江夏王李道宗中氣十足的爽朗大笑:“哈哈,好你個大胡子!仍用這般爛招,真夠毒損的!” 李靖也是大笑:“偏是這招對王爺最管用,屢試不爽。老夫不用這招用哪招???” “哎!小王的棋藝仍是輸予衛公一大著啊,自嘆不如!”李道宗呵呵的笑,一轉頭看到廊亭邊有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來,眼睛一瞇,面露驚喜之色,“瞧瞧,這是誰來了?” 李靖的眼神已是不大好,瞇著老眼瞟了一眼看不真切,一旁站立的蘇烈連忙彎腰下身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恩師,是慕白來了?!?/br> “哦,三郎啊,呵呵!”李靖撫髯微笑,臉上頓時漾起一絲欣然的笑意。 李道宗斜睨了李靖一眼,嗤笑一聲道:“瞧你還挺得意的。你美什么美?若非是小王將這小子推薦給你,你能有今日這般揚眉吐氣?怎么樣,小王的舉薦斷然沒錯吧,這小子,是塊好料子?!?/br> 李靖笑而不語,蘇烈拱了一手輕笑道:“王爺好眼光。師弟天資過人,蘇烈遠遠不如?!?/br> 正說著,秦慕白走了過來。遠遠就拱手而揖,拜見恩師與江夏王,也與師兄蘇烈對了禮。李道宗與秦慕白最是投緣,便拉著他緊挨自己坐于客席,李靖也破天荒的在家中置辦了兩盅清酒相待,一席相談。 秦慕白從襄陽帶了一些土特產,專是一些溫補的藥材與江南的好茶,一并送給李靖。李道宗見了好生不滿,說秦慕白厚此薄彼,秦慕白只好賠罪說稍后再行拜訪江夏王,一并奉上他喜歡的江南好茶,李道宗這才作罷。 傍晚時分李靖擺宴相待,四人都喝了不少酒。李道宗豪爽大氣,大觥來飲,每飲必是觥底朝天滴酒不剩,因而多喝了一些有些醉意。秦慕白本想與恩師及師兄聊些軍伍兵法之事,礙于李道宗在此只得按住不表,扯了些閑談見天色已晚,便與李道宗一并告辭而去。 出了衛國府,秦慕白發現李道宗原是騎馬來的,也沒帶一個隨從。他有些不放心,怕李道宗酒醉墜馬,于是將李道宗搬進了馬車里,秦慕白自己卻騎他的馬一路護送,送他回江夏王府。 李道宗確實快醉了,進馬車時猶在懲能說方才喝到一半談不上醉,馬車方才開動片刻,卻傳來了他的如雷鼾聲。 秦慕白搖頭而笑,一路將他護送到府上。敲到王府大門,門吏惶恐接到,將江夏王抬進了府內,也將秦慕白請到了正廳置茶相待。 江夏王已然醉倒,秦慕白本不愿多作叨擾。但府里的管家人等太過熱情,他也只得耐心坐下喝杯茶水。 方才斟好茶水,王府的杜管家殷切說,王爺的寶眷多半在幽州,因此王爺醉倒了家中也無人陪待,還望秦將軍恕罪。另說,府中除了他們這班子下人,就只有王爺的愛女。因不可失了待客之道,因此小郡主“愿為將軍斟茶”。 秦慕白忙道不可。家主人李道宗不在,這深更半夜的,未曾出閣的小郡主豈可孤自出來陪伴男賓?傳將出去,豈非是辱沒了王府的聲譽? 管家賠笑了幾聲,一介下人,也不好堅持,于是拱了手便要告退。正當他走到正廳門口時,翩然一個雪白的身影顯現擋在了他面前,輕吟道:“杜大叔,將軍果然不允嗎?” 少女之聲宛如天籟沒有一絲雜質,秦慕白不禁側目。 那杜管家的身子剛好擋住了秦慕白的視線讓他看不真切,正欲起身時,雪衣少女已經走了進來,淺笑柔和輕盈款款如春風撫柳,一張圓潤到極致的鵝蛋臉上,五官精致線條柔美,未施脂粉不加飾釵,卻出落得亭亭玉立儀態萬方。 雖素面朝天,卻當得起天生麗質二字。 秦慕白起了身來,拱手而拜道:“秦某夤夜叨擾實則無理,安敢勞頓郡主大駕?罪過,罪過?!?/br> “將軍太過多禮?!毖┮屡佥p啟朱唇淺露貝齒的嫣然一笑,落落的還了一禮道,“將軍安坐,不必拘理。小女子未受封賜并非什么郡主,將軍莫要折煞了小女?!?/br> “既是王爺愛女,便當尊貴?!鼻啬桨滓膊粙汕?,道了一聲無理便坐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執盞飲茶。 雪衣少女淺然一笑,打橫坐在了秦慕白的側席,拿起茶輾親自為秦慕白輾茶,并又用銀筷著往爐火之中加炭。 秦慕白雖是沒有半分邪念意守自中,但鼻息間隱約傳來的一絲天然少女體香,也幾乎讓他心猿意馬。禁不住稍稍側目看她煮茶,優雅脫俗沒半分拖泥帶水,嫻熟便利之余更有一份旁人無法剽竊的淡雅與高貴。 雖與李道宗交情甚厚往來也算密切,但秦慕白還從未與他的家人有何交集。對于眼前這個小女子,秦慕白對她的了解不超過三言兩語。而且,李道宗子女并不在少數,當下一時之間,秦慕白還難以對她有何聯想或是了解。 現如今孤男寡女孤室獨坐,她倒是坦然與大方,秦慕白也不好太過輕佻的與之對談,只得沉默的飲茶。 少時過后,廚房還送來了幾味精致的點心。按時下風俗,她這非但沒有送客之意,反而是誠意相留要客多坐。按眼下這種情形,惹是幾個男人深夜煮茶論道尚算說得過去。孤男寡女的,卻不知是何意味了。 雪衣少女卻是依舊淡然,沒覺半分不妥,煮好了一壺新年上貢的玉雪清龍顏貢茶后,便道:“秦將軍少年英雄豪氣干云,當不拘俗繁禮。且將軍與家父相交甚厚,不必對雪雁如此拘禁?!?/br> “多謝郡主?!鼻啬桨坠笆只亓艘欢Y,心中卻是吃了一驚。 雪雁?李雪雁? 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呢?…… “久聞將軍大名,一直未得拜會。今日現時雖不是什么大好時節,得蒙與將軍幸會,卻是三生之幸?!崩钛┭銣\笑嫣然的淡雅說道,“家父時常說起,若論少年英雄,方今天下獨數秦家三郎。因而雪雁一直好奇,很想見識一下將軍究竟是何人物,竟惹得家父如此贊不絕口?” 秦慕白笑了一笑道:“王爺錯愛秦某,秦某受寵若驚。實則,秦某俗人一個,萬沒有王爺所說的那般出彩,只怕郡主都要笑話了?!?/br> “不然?!崩钛┭闱少灰恍?,卻是十分的自然,那感覺就像是兩個相熟多年的友人在一起密談,她道,“雖是初次蒙面,但雪雁卻覺得將軍氣度非凡不比尋常。而且,家父的眼光向來不錯,斷然不會有誤。再者,我那好jiejie可是從來不夸任何人的,唯獨對將軍念念不忘,是她嘴里心中為數不多的好男人??梢?,將軍確有過人之處?!?/br> 秦慕白微感愕然:“好jiejie?秦某卻不記得除郡主愛,何時還認識了王爺的愛女?” “你難道忘了?”李雪雁意味深長的一笑,“襄陽城外,朝南小樓?” “呃?!……”秦慕白頓時恍然,差點臉都紅了,“罪過、罪過!秦某的確是一時忘了……她,已拜王爺為義女!” 陳妍! 說到她,秦慕白不由得心中略微激動,忙問道:“敢問郡主,她可曾隨你們一同到了長安?” 李雪雁微然一笑,卻沒有急著回答。蘭花指捻起竹杯淺飲了一口茶水,輕吟道:“將軍,果然是多情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