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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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李恪,也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一層——劃清界線,暫時斷絕往來。 秦慕白一直都認為,李恪這個皇子在許多方面要比自己更加的成熟和睿智。眼下,方是最好的明證。自己尚且是通過李勣的點撥方才醒悟,而李恪,可能早就想到這一層了。只是礙于情面,一直沒有明說?,F在借著李恪之事的契機挑明說開,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倒也讓秦慕白免了一番周折。這樣的話,的確是不方便面抵面的明說。留下書信簡短言明,二人久時知己自然能夠能照不宣,也不會生出別的不快與誤解。 離開刺史府后,秦慕白去了一趟郊野,那里還有一套他自己的“秘密私財”呢——“科研”所。 上次太子走時,將作監左校署的涂有海涂署令,就在秦慕白的“幫助”之下托病留了下來,繼續琢磨紅衣大炮的范鑄。一連數月,這位手藝精湛又誠懇務實的大匠之師,終于僅憑秦慕白的一紙圖文,將這一尊前人從沒有觸及的大炮,范鑄成功了! 牛五指的三個老徒弟,也不辱使命,與涂有海一同合作鉆研,對“五指神雷”進行加工改良,讓它更加適合在大炮中使用了?,F在,炸膛的機率已經降到了極低,大炮的準心也漸漸可以人行cao控了。雖然還無法做到像現在的高級軍炮那樣指哪打哪,但誤差率已經逐漸的縮小。 形勢喜人。 秦慕白到了此處,四人一同出迎。眾人先聊了一會兒大炮的工藝進展,也試發了兩炮給秦慕白來看。 成效果然不錯。 試射目標是兩百步外的一片荒野灘涂上的幾根連生雜樹。第一炮打得偏離了七八步,經過調試的第二炮,則是將其成功轟毀了。 “將軍,這炮大約是成功的制成了。只是,cao炮之人,恐怕還要經過多次的熟練與練習,方能成功的掌握施射之法。否則,容易誤傷?!蓖坑泻Uf道,“還有,此炮現在肯定無法大批量的進行范鑄。因為,光是炮膛的打磨,就是一個極細的工夫。需得我這樣的有經驗匠人,日夜cao持三四十日,方能辦到?!?/br> “嗯,真是辛苦你了?!鼻啬桨c頭微笑,說道,“現在,我與吳王都要離開襄陽趕赴京城了。但是,此前我與你的許諾,一樣算數。你若愿意留在襄陽做個別部司馬,我回朝之后馬上活動,保準成全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與我們一同赴京。到時,也不難保舉你做個京官兒?!?/br> “哦,將軍與吳王……以后不回襄州了嗎?”涂有海既驚訝又有些失望的道。 “難說?!鼻啬桨渍f道,“或許回,或許不回。就算回,也須得等上一段日子。你如何想?” 涂有海就琢磨開了。若是吳王與秦慕白一同在此,自己是由秦慕白一手“提拔”起來的,上頭有人好做官,這當然是莫大的好事。但這二人都走了,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此“拼搏”,難說有何前途,還不如回到長安繼續做我的左校署署令呢! “卑職,愿隨將軍一同赴京!”涂有海果斷的說道。 “好,那你準備一下,過兩日就啟程了?!鼻啬桨渍f完,又對三個老頭說道,“三位老師傅,我曾許諾過要對你們養老送終?,F在我要離開襄陽了,歸期不定。你們就與我一同去長安吧!” 三個老頭兒很猶豫,商量了半晌,表示說人老歸鄉葉落歸根,他們一把年紀了,不愿離開土生土長的襄陽,更要留在此處,為生前無子的牛五指守孝。若要配制火藥,他們三人的親傳徒弟已得真傳,可為代勞。若說養老送終,給些錢財即可,不必大費周折。 這些話但正合了秦慕白的心意。 三個老頭兒便將自己的徒兒叫了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自幼是個棄嬰,由他們領養了來,視為親子一般。 “將軍,他沒名沒姓,我們都叫他‘拾兒’,自幼就跟著咱們一起鼓搗火藥,如今忚生得一團漆黑相貌丑陋,也和我們一般的耳背了。他只會弄火藥也沒有別的手藝,以后若是一直伴著我們,我們若死,他恐也失了生計?!比齻€老頭兒說道,“他比我們年輕聰明,手藝也更好。人憨直,一日三餐但求不餓就行了。將軍若不棄,就請收下他吧!” 拾兒生得很壯實很憨厚,如他們所說的,一身漆黑相貌丑陋。聽這三個老頭兒一說,他跪倒在地就哇聲大哭起來,死活不愿離開三個老頭兒。 三老勸慰了一陣,拾兒好歹止住了哭泣。 秦慕白覺得,這個拾兒倒是本份厚道而且重情重義,又有一技之才,這樣的人,正是最合格的屬下。 “拾兒,你若愿意,我就送你個名姓,就叫‘秦拾’如何?”秦慕白說道。 三個老頭兒頓時大喜:“拾兒,還不快謝過將軍?將軍收下你啦!你有名姓了!打以后,你就是將軍的家仆了!” 拾兒抹了一把眼淚,規規矩矩的拜倒下來:“秦拾給將軍磕頭!” “好,起來罷!”秦慕白微笑,“以后,你就是我秦慕白的書僮。除了我,沒人會使喚你?!?/br> “秦拾給將軍磕頭!”他卻只顧將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暫且將涂有海與秦拾留在此處,秦慕白便回了襄陽縣,與武媚娘作別。 鄧州兵亂,襄陽縣的秩序在慢慢恢復中,秦仙閣尚未正式營業。武媚娘與一眾女子仍舊躲在家中,當初留在這里的幾名百騎,依舊在此戍衛保護。 武媚娘大概也是聽說了鄧州的變故了,看到秦慕白進來時,她的娥眉就有些擰起,頗為擔憂的說道:“慕白,你還好吧?” “這不是好好的么?”秦慕白微笑。 “嗯……高陽公主呢?” “尚可?!鼻啬桨组L吁了一口氣,略帶歉意的笑道,“媚娘,我可能要惹你生氣了?!?/br> 武媚娘坦然的笑了一笑:“緣何?” “我是來辭行的?!鼻啬桨渍f道。 武媚娘臉色未變,只是輕輕翹了一下嘴角,點點頭:“我知道?!?/br> “你知道?”秦慕白異訝。 “當然猜的?!蔽涿哪镂⑿Φ?,“出了這么大的事,你肯定要回長安面見君王,陳明一切了。還有,此前吳王也曾來過,說他先一行去了長安。當時我就在猜想,你肯定也會被喚去長安?!?/br> “抱歉,媚娘?!鼻啬桨仔Φ?,“你剛來,還沒好好陪伴你兩日,我卻要走?!?/br> “正事要緊,放心走吧?!蔽涿哪镂⑿Φ?,“男兒志在四海,豈有纏蜷于女人身旁的道理?以前你不是跟我說過一句么,‘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等你便是?!?/br> 秦慕白感激又欣慰的點了點頭:“不與我一同去長安么?” “不了?!蔽涿哪镎f得很輕聲,但很肯定,“襄陽此處一切伊始,大小的事情須得料理。你不是還給我數十萬石糧草么?我好歹要將它換成真金白銀,讓咱們下半輩子生計無憂才行?!?/br> 秦慕白臉色一窘,酸酸的道:“我怎么感覺,我像是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什么?”武媚娘大約是沒聽過這些詞,但明白了秦慕白話中之意,噗哧一笑道,“別想歪啦!我這叫大河有水小河滿。若非是你得力能干,我蔫能有今日?瑣碎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女人來打理吧,你放心大膽的辦你的大事、正事去!” “嗯?!鼻啬桨c頭微笑,“三日后,啟行?!?/br> 武媚娘也微笑,笑中卻有一絲不舍,幾分遺憾,卻是笑得坦然:“去吧,陪高陽?,F在,她比我更需要你?!?/br> 一時,秦慕白不知說什么才好。他們握住了武媚娘的手,凝視著她,一字一頓道:“主母胸懷,大家風范!” “嘻嘻!”武媚娘被逗笑了,“你呀,也就這種時候嘴兒最甜。我雖是一百萬個不樂意,又如何拗得過你的甜言蜜語?好啦,一路風塵樸樸,快浴個香湯然后坐下來我與小酌一杯,休憩片刻再走吧?” 秦慕白笑道:“若有媚娘相伴,休憩到明日,倒也無妨?!?/br> “異想天空……登徒子!” 傍晚時分,酒至微薰的秦慕白,騎著馬兒,帶著涂有海、秦拾等人,在龐飛與殷揚的一路相送之下,離開了襄陽。 身上還殘留著武媚娘身上的淡淡體香,唇齒間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的溫柔與芳醇。秦慕白回頭遙望熟悉的襄陽城,呼吸著河港間熟悉的帶著水草腥味的空氣,他自語道:何日,故地重游? 別了,襄陽。 第280章 破繭成蝶 幾日后,秦慕白與高陽公主,同李勣的大軍一起啟程,趕赴長安。 軍律森嚴男女有別,在定案之前高陽公主還頂著一個“朝廷欽犯”的罪名,因此,李勣只好公事公辦,將她“請”在中軍,專用了幾名侍婢服侍,派了一些軍士護衛。 剛出鄧州境內,高陽公主就害了一場大病,終日昏昏沉沉氣虛無力,臉色泛黃精神萎靡不振。醒的時候茶飯不香,睡了又大吵大叫的說夢話。 軍醫名醫方士都請來看了,療效不大。最后他們說,高陽公主殿下這是心病,藥石怕是無用,須用心藥來醫。 人命關于,公主若再出何岔子,李勣可擔待不起。此時他也只好壞了規矩,把秦慕白這顆“心藥”給請了來,讓他隨行照顧高陽公主。 眼見昔日活潑可愛又水靈靈的小美人兒,變成了一顆蔫去的黃花菜一般,秦慕白心里好不酸楚。于是也顧不得什么避諱閑語了,終日夜不解帶在高陽公主的車駕行賬中照顧。一應茶水全不用婢子經手,都由自己親自來喂。通霄達旦的守候在她身邊,陪她說話解悶,開解于她。 幾日以后,高陽公主果然康復。雖是心情仍然抑郁不樂,但明顯病情已有明顯好轉。 秦慕白知道,高陽這次真是心內交悴,傷至肺腑了。早在數月之前仍在襄州時,她聽聞李佑與陰弘智綁架秦慕白意欲謀反時,就已是痛苦萬分,但一直強裝堅強的忍著沒有發作,還努力的想要挽回。然后,他們兄妹二人不遠千里趕到長安,但在大明宮玄武門前被劫持,又返回千里回到鄧州。再然后,她被軟禁,絕食數日,又在向城城門下親眼目睹李佑與陰弘智的慘烈之死…… 換作是一個身強體壯鐵石心腸的大男人,恐怕也受不得這許多的勞累與折磨,何況弱質纖纖的高陽公主? “玲兒,回京之后,無論如何,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也會好好的陪你,直到你恢復到往日的模樣?!鼻啬桨讓Ω哧柟髡f道。 高陽公主偎在他懷中,閉著眼睛淺淺的微笑:“對不起,慕白,終于還是讓你擔心,讓你心疼了?!?/br> “傻?!鼻啬桨纵p撫她的臉蛋,柔聲道,“其實我知道,這許多日子以來,你一直在假裝堅強,努力想要減輕我的負擔和壓力,想盡量幫我多承擔一些東西??墒?,我倒寧愿是我自己在承受,也好過看到你現在這樣,知道么?男人么,生來就注定了要承受一些東西的,無可回避。不然,長這么寬的肩膀干嘛?” 高陽公主雙手環抱著秦慕白的腰,將頭縮在他懷中,輕聲道:“我好沒用。真的。比起媚娘來,我真是一無是處?!?/br> 秦慕白無奈的笑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本來就是?!备哧柟髡f道,“還記得我和媚娘有約定的事情嗎?” “嗯,怎么了?” “其實我們的約定很簡單。就是,如果我們二人最終都嫁給了你,在外我是主母,在內她是正妻?!备哧柟饔行┬唪龅男α诵?,說道,“還有就是,無論如何,我們不要讓你因為我們的事情而再生煩惱和麻煩。盡我們二人所能,多幫你分擔一些壓力?!?/br> 秦慕白不禁笑了,說道:“既是一家人,就該同福同禍共進退。其實,一份快樂三人分享,就有了三份快樂;一分煩惱三人分攤,就只剩了三分之一。懂了么?” “經歷此事后,我懂了?!备哧柟骱苷J真的點頭,說道,“到了鄧州后,我曾一度感覺真的很絕望,很無助,日思夜想就盼著你能出現在我身邊。當時我想,如果此時慕白在的話,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真的,我從來沒有像那時候那樣需要你。我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我假裝的堅強與能干全都破滅了。慕白,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不是。你很堅強,也很勇敢?!鼻啬桨渍f道,“誰都會有軟弱和無力的時候,我就有過這樣的感覺。每當這時候,我也會感覺我自己很沒用。就像當時在向城城下,目睹齊王服毒的時候。當時,我也覺得我很無能。仿佛一切事情,都不是我能掌控的。我能做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多事情,沿著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去發展?!?/br> “很無奈,是么?” “是?!鼻啬桨c頭,“人生,總有這么多的無奈?!?/br> 高陽公主的身子輕輕的顫了顫,將秦慕白抱得更緊了。 “慕白,我突然有一種后怕?!?/br> “怕什么?” “如果當時,我心中懼怯了,放棄了,屈服了……今日,我是不是無法躺在你的懷中了?”高陽公主閉著眼睛,喃喃的道,“我好佩服我當時傻傻的單純和倔強。換作是今日的我,恐怕在當時就會選擇自報自棄了,說不定還會真答應了父皇嫁到吐蕃去……好可怕!” 秦慕白輕擰了一下眉頭,暗道:看來這一次的事件,給高陽公主的心靈都留下了瘡傷。她都變得有些缺乏自信,也缺乏安全感了。 其實不光高陽公主,人,誰不是如此? 在這塵世間打滾久了,見得多了,傷得多了,就漸漸變得冷漠、膽怯、圓滑與世故。失去了初生牛犢時的銳氣與剛勇,取而代之的是患得患失與思前想后?;蛘呖梢悦榔涿?,成熟與穩重。 尤其是高陽公主這樣的年齡,成長對于她來說就如同一次蛻變。蛻去一層舊皮,換上一件新裝。 每一次蛻變,都如同一場新生。 而且每一次的蛻變,又是如此的鮮血淋漓。 人之初,性本善也好、性本惡也罷,就是在這樣的蛻變之中成長起來,性格與人生出現分野。 只不過,高陽公主的蛻變,太過轟轟烈烈了一些。如此接二連三的劇變與慘象發生在她的身上。 這或許,會讓她的心靈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堅強與韌性,擁人同齡人無法比擬的成熟與理性,從而讓她破繭成蝶。又或許,會將她徹底的擊垮,從而走上自報自棄或是別樣的極端。 換句話說,現在這時候的高陽公主,其實很“危險”。要么破繭成蝶,要么,走向偏激。 于是一路上,秦慕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唇花舌花的不停給她貫輸各種開解情緒、釋放心靈的理念。前世閑著沒事的時候,秦慕白可是讀了不少類似于《卡耐基》之類的勵志書籍。雖說不必原搬照抄的拿來說給高陽公主聽,但總算有了個理念依據,能夠靈活變通的編出各種各樣的小故事,來勸慰和開解高陽公主。 就這樣,千里路程,半月行程,秦慕白化身為“教書先生”,高陽公主成了唯一的學生,聽他講各種各樣的故事,潛移默化的接受著秦慕白的“洗腦”。 “相傳有個人,總想知道傳說中的天堂與地獄,究竟有什么樣的差別。為什么人們總把地獄傳說的那樣可怕和痛苦,而天堂則是極樂凈土。后來,神明將他的魂魄請了出來,帶他到地獄參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