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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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幫你?!鼻啬桨c頭道,“如果我能在秋刑之前破解,一定會派人到長安,將秘密告之于你?!?/br> “多謝!”趙沖鄭重的一點頭,警惕的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對秦慕白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秦慕白沒有絲毫遲疑的將頭伸了過去,趙沖便笑了:“秦將軍,你就不怕我出手拿住你,用鐐銬鐵鎖勒死你?” “你不會的?!鼻啬桨谉o所謂的笑了一笑,“快說吧!” 趙沖盯著秦慕白看了片刻,點了點頭,微笑道:“的確是個人物。好,我告訴你圖紙所在!我只有一個要求,我不管你怎么處置這個圖紙與可能存在的寶藏,但是你如果破解了秘密,無論我在陽世還是在陰間,你都要讓我知道!” “我答應你?!?/br> …… 出了監牢,秦慕只身一人白馬不停蹄趕往趙沖所說的藏圖地點——趙家老宅,離監牢并不遠。 趙沖以前是個挑夜香的,家里別的沒有,就糞桶多。久已沒有住人的后院,雜草叢生,堆著一大堆的糞土。雖是有些年月沒有派上用場了,但那股子惡臭仍是揮之不去。 秦慕白用衣袍角扎了個蒙面巾蒙住口鼻,忍著惡臭一個個的翻開糞桶。終于,找到了趙沖說的那個‘缺了一只桶耳’的糞桶。翻轉過來一看,果然底部甚厚。他奮力摔打將桶打破,桶底破裂,里面的露出一層極小的夾層,里面用油紙包裹著一小片東西。 秦慕白心中一喜——就是它了! 隨手將雜亂的院子里復了一下原,秦慕白揣上小紙包回了刺史府的客房。借著油燈將小包打開,原來是五片和尋常書本差不多大的厚油紙,形狀大小全部一致,上面各自畫了一些零散的線條,也錯落的寫了一些意思并不連貫的字。 秦慕白試著左右來回的拼,卻是拼不出什么成形的圖形,那些字也無法貫通了理解。 琢磨了半晌,一頭霧水,全無頭緒。 他不由得笑了,心道,如果只是簡單的拼一拼湊一湊就行,那還用得著我來么?不著急,慢慢琢磨吧! 管他什么寶藏秘密,秦慕白倒也真不著急。將紙片收好,安之若素的呼呼大睡。一夜無夢,睡了個榻實到早上醒來。 李恪早已去府衙里處理公務了。興許是在長安被禁足一年吃足了苦頭,至從來了襄州,李恪當真改頭換面了,變得勤謹了許多。每日親臨衙門處理公物,事無大小悉心過問,將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政事上。以往在安州時任都督時,他可是只記得自己是皇子,沒惦記什么所謂的都督。于是將九分精力花在吃喝玩樂上,用一分心思辦理公務,那還是潦草塞責敷衍了事。 刺史府的后院,也就是李恪居住的地方很大,府里的屬官與親兵們,都能在此居住駐扎。 秦慕白聽聞后院的大校場上傳來一片廝殺吼叫聲,知道那是王府的親兵們在晨訓。心思一動,他便決定去看看。 現在王府的親兵統領,已經是典軍校尉薛仁貴了,另有兩名副手殷揚與宇文洪泰。不知道這三人,現在將吳王府的新兵訓練得如何了呢?還有薛仁貴,他雖有才華與潛力,但是起于白身并無軍事經驗,他主持的晨訓,該是什么樣子? 秦慕白很好奇,大步朝校場走去。心里還在琢磨著,得想個什么好法子,把薛仁貴從李恪這個“鐵公雞”這里忽悠過去,借用一段時間才好。 第238章 挖墻角 吳王府近千名兵卒,正在進行cao練。親兵不同于府兵,沒有嚴格的越騎、步射、排手這些兵種的區別。他們都是募兵,因此個人能力的要求比普通府兵要高,不管是騎射還是步戰,都要有一定的水準才行。 此刻,四個團的兵士,在各團校尉的帶領下分別練習不同的科目?;蝌T術,或箭藝,或翹關,或刀槍。薛仁貴正在指導一批軍士練箭,親自做著演示。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吹窖θ寿F用箭的姿勢與動作,秦慕白就不禁眼前一亮:是個高手! “將軍三箭定天下,將士長歌入漢關?!鼻啬桨撞唤肫疬@一句流傳千古的民謠,那就是用來歌頌薛仁貴的戰績與箭術的!他心忖,論武藝,我絕對不是薛仁貴的對手;但是箭術嘛,或許還能與他抗衡一下。好像和他比起來,我也就只剩這一招鮮可以上一上臺面了。 眾軍士多半認得秦慕白,看到他來,紛紛打招呼。薛仁貴也注意到了,急忙親自來迎。 “難得秦將軍大駕光臨,不如就指導一下我們吧?”薛仁貴謙虛的道。 “談不上指導?!鼻啬桨孜⑿Φ?,“大家都是軍武之人,切磋一下心德倒是不錯。仁貴,想不到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你就把王府親兵cao練到這樣的水準了。不錯,果然有天賦,是個將才?!?/br> “將軍過譽了?!毖θ寿F謙虛的笑道,“末將既無經驗也無能耐,全仗著殷揚與宇文洪泰二位將軍襄助指點,才略微識得一點門道。二位將軍常說,他們的一點東西,還都是跟你學的。末將也時常在想,若能有秦將軍這樣的高人在此坐鎮指點,必定事半功倍。別的不說,將軍親手打造的百騎,那可是方今天下首屈一指的精銳之師??!” “哈哈,我才沒這么神奇?!鼻啬桨状笮α藥茁?,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仁貴,王府親兵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你要學習更多的軍事技能,增長軍事才干,還得到軍府或是衛率里多多深造?!?/br> “不瞞將軍,末將也早有此心了?!毖θ寿F說道,“來了王府這么久,我的確學不到不少東西。但仍然感覺到許多的不足。更多不懂的東西,只能和殷揚、宇文洪泰二位將軍一起自己摸索,無人指點。如果能到軍府或是衛率之中,這些問題都將不是問題。如此,必然一日千里的精進。非是末將見異思遷,只是想增進本領后更好的為吳王殿下效力?!?/br> “我理解的,你不必解釋?!鼻啬桨c頭微笑,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你暫調到襄州軍府來供事。正好我現在也正缺人手,你意下如何?” 薛仁貴喜上眉梢,爽快的應道:“甚好!只要殿下同意,末將恭敬不如從命!” “好,此事交由我來處理?!鼻啬桨c頭笑了一笑,說道,“方才我見你教習將士射箭,技藝不凡。怎么樣,較量一下?” 薛仁貴微然一怔,急忙抱拳道:“末將安敢?” “有何妨?”秦慕白微笑道,“軍武之人,切磋武藝太正常不過了。上馬,比一回騎射!” 說罷,秦慕白就叫小卒去牽馬。 “好、好!”一旁的將士們聞說二人要比箭,都大聲叫好的圍攏了過來。 “將軍既然有雅興,那末將就奉陪了!”薛仁貴翻身上了馬,背一壺箭,綽一張弓,對秦慕白拱手而拜。 秦慕白打量了一眼,驚嘆道:“好弓!” “將軍果然好眼力!”薛仁貴便將自己的弓遞了過來給秦慕白看。秦慕白接過來掂了一掂,極為沉重——名符其實的鐵胎弓! 大唐多用復合式反射弓,弓身多用竹木與動物的角質物混合而成。真正用鐵胎鑄弓的,極為稀少。一來,這種弓造價極高,更為重要的是,能有幾人拉得動?別說是拉,如果是行軍奔襲起來,扛著這樣的弓行軍都夠嗆! 薛仁貴的天生神力,秦慕白是早有所聞。雖然秦慕白自己重生之后幾乎是融合了兩個人的力量,變得力大無窮,他自忖恐怕也比不上薛仁貴的力道來得強橫。 戰馬旁邊的將士們就在議論,說道:“薛將軍的弓,全營除了他自己,無一人能拉開!就連宇文將軍也拉不開??!” “一般的黃楊大弓那種硬弓也就二石之力吧,薛將軍的弓怕是要三四石的力道才能開張??!” “哪里,我看要五石之力!” “鬼扯!人又不是牛,雙臂哪來五石之力?” 秦慕白聽到了,也笑道:“仁貴,你老實說,你這一雙臂膀,有多少斤的力氣?” 薛仁貴笑了一笑,說道:“末將曾經試過,將軍寨大門口的石獅舉起,但無法走動,只能原地放下。想必,那該是極限了?!?/br> 秦慕白便順眼看了過來,不由得咋了咋舌:差不多有一人高的石獅,至少有千斤之重,他居然能舉起——那豈不是有那么一點霸王舉鼎的風范了? “厲害!”秦慕白由衷的贊了一句,深吸一口力,卯足力氣拉起弓弦。 只聽一陣沉悶的咂咂聲響,薛仁貴的鐵胎巨弓被秦慕白拉了一個滿月! “哇!——”眾軍士驚嘩的大叫,紛紛瞪大了眼睛。 秦慕白收起弓弦,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弓太硬。我雖是拉得開,但最多只能射三箭,就會虛脫無力。仁貴,看你也不是十分的壯碩,身板比起宇文洪泰來算是差遠了,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天生神力!” “秦將軍也是深藏不露??!”薛仁貴接過秦慕白扔回來的弓,笑道,“人人只道秦將軍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公子,且料卻也是身負神力武藝超群!” “哈哈,就不必再相互吹捧了,開始嘍!”秦慕白大喝一聲“駕”,策馬就朝靶場飛奔而去。薛仁貴也快馬跟上,二人騎術皆是不凡,如兩道疾風在眾軍士眼前飛馳而去。 軍中比箭,自有一套成例。 一般來說,會有三種競技方式。一是步射,就是最簡單的原地站定了,比試誰的箭射得更準更好看。比喻以前在家中時,秦慕白就與二位兄長比試過“參連”,這種比試娛樂的成份更大一些;二是長垛,就是步站遠射,這個就需要一點技術含量了,比的就是精準,中紅星。三是騎射,就是最高等級的箭術比試。騎在飛奔的馬上射箭,首先要馬術精湛,至少能在空出雙手的情況下保持平衡,眼力要好,要能在飛速移動的情況下看清目標。再者,箭術要熟練精深無比,才能在自身不斷飄移的情況下射中目標! 騎射比試,就好比是籃球比賽中的灌籃大賽,非高手不能參與,觀眾必然大呼過癮! 前段日子秦慕白在軍營中呆了半月有余,每日帶著軍士們練武,把有些生疏的武藝都熟練了起來。這一手從前世帶來的絕技,大約就成了他現在的最強技能。雖然還沒有發揮過重大作用,但他深知,總有一天會大有用處的。 “著!”一聲清斥,秦慕白手起弦響,箭如奔泓,直中數十步外的一靶紅心! “好——??!”眾軍士大聲叫好! 薛仁貴眼前一亮——“真神技!” “到你啦!”秦慕白在馬上大呼道。 “好!”薛仁貴也不含糊,搭弓上箭,手中的鐵胎巨弓如同玩物一般輕松拉到滿月,呼風帶響疾如電掣進奔靶心。 “篤”! 重重的一聲悶響,薛仁貴一箭亦中靶心,和秦慕白射出的那一支緊緊挨在一起。而且,他射出的箭幾乎直入沒柄,只剩了箭尾留在靶心。 “好?。?!”眾軍士大呼過癮。 “真厲害!”秦慕白也驚嘆的瞪大了眼睛。這樣是一個人敵人站在那里,假如薛仁貴再認真的用上幾分力道,恐怕就要將人洞體穿過了! “再來!連射!” 秦慕白大喝一聲,加快了馬速。這樣一來,騎射的難度又提高了。手起弦落,他飛快的連續cao起三支箭射出?!昂V篤篤”連續三聲悶響,分別中了三枚箭靶。 “哇!神乎其技??!”眾軍士齊聲驚呼。 薛仁貴只落后數個馬身,眾軍士的歡呼聲還沒停歇,他也連續三箭命中。如法炮制,三枚箭同樣都和秦慕白的箭插在一起,只剩了箭羽留在靶心,兀自顫抖。 “看來我要贏你,是不大可能了?!鼻啬桨自隈R上回過頭來,大聲道,“仁貴,你仍有保留,對不對?” 薛仁貴只是微笑。 “使出你壓箱底的絕活兒吧!”秦慕白大聲道。 “好!”薛仁貴爽快的大喝一聲應道,雙腿一夾馬腹,飛馳上前跑到了秦慕白的前面去。 秦慕白放慢了一些馬速,細心的留意,看他能使出什么絕活。 突然,跑在前面有薛仁貴猛然大喝一聲,舌綻春雷綻地開花,雙腿怒夾馬腹手中發力勒起韁繩,那匹軍馬受了驚嚇吃了痛,斗然停住人立而起。幾乎是在同時,薛仁貴一腳套在馬蹬中一腳踩上了馬鞍,人如飛燕斜刺里朝后反身,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他取了三箭同時上弦。一聲厲喝,三箭同發! 瞬時,前方數十步開外的三面箭靶,同時傳來一聲篤響,居然全中紅心! 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秦慕白的馬匹緊隨其后,若非他反應夠快還真得撞上去。待秦慕白勒住馬看清靶面時,薛仁貴已經落回了鞍上。 圍觀的眾軍士都被驚呆了,居然忘了歡呼喝彩! “神乎其技,自嘆弗如!”秦慕白驚詫的嘆道,“仁貴,我輸得心服口服!這一招若是用在戰陣之中,或是與人生死相搏之時,定然防不勝防,無人可敵!” “秦將軍過譽了?!毖θ寿F收起弓箭,謙虛的拱手拜道,“薛某伎倆,不過匹夫之勇。秦將軍的智謀,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薛某再強,不過十人敵,百人敵。秦將軍智勇雙全運籌帷幄,彈指可為萬人屠?!?/br> 秦慕白呵呵的笑,說道:“仁貴,你想學兵法嗎?” 薛仁貴頓時眼前一亮:“想!” “我手中有衛公李藥師傳授的半部《玉帳經》,日夜研讀仍有許多不解之處。仁貴若有興趣,可與我一同研讀?!鼻啬桨渍f道。 “這!……不妥吧?”薛仁貴驚詫的道,“衛國,軍中之神,兵家之圣,他傳授的兵法,豈是薛某敢于覬覦的?” “無妨?!鼻啬桨孜⑿Φ?,“衛公敢于將兵法傳我,就是信得過我;我敢拿來與你一起研讀,就是信得過你?!?/br> 薛仁貴驚喜的翻身下馬,單膝一拜:“薛某,拜謝秦將軍!” “哈哈,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氣了!”秦慕白跳下馬來,將弓箭扔給小卒,將薛仁貴扶起道,“薛兄,算來,是秦某將你請出山來,也是秦某舉薦你進的吳王府。我對你一見如故,只希望從此能有一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除此之外別無他意?!?/br> “將軍拳拳之意,薛某深知?!毖θ寿F誠懇的點頭,說道,“只是薛某木訥,不善表達?!?/br> “大男人,不必什么話都掛在嘴上,心里清楚就行?!鼻啬桨缀呛堑男?,說道,“稍后我就去找吳王,讓他準許你到我軍府中去,你和我二人也好日夜相伴,一同參研兵法修習武藝,豈不快哉?仁貴的箭術,堪稱登峰造極,令人望塵莫及。沒說的,你一定得要好好點撥我的武藝,多教我幾手?!?/br> “好!”薛仁貴爽快的笑道,“將軍授我兵法與軍事,薛某忝耳,也來點撥將軍的箭術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