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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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擊聲響起,金濺驚魂未定,發現受傷的不是自己,而是站在對面的李菁菁。 她的心臟被利器穿了個洞,青色靈魂從傷口部位游離而出。 仿佛感覺到了危險,靈魂迅速向屋外飄去,半路卻被截住,彎刀揮下,淺淡的靈魂便隨之消散了。 金濺轉過頭,沈默和江鑒開趕了過來,一色從歪倒的桌椅之間爬出來,咧著嘴說:「老大、方糖,你們要是再慢點,我就掛了?!?/br> 「所以你需要多接受訓練?!?/br> 一色怕沈默,癟癟嘴不說話了,沈默又看向金濺,說:「記住,任何時候,都別讓敵人站在你背后?!?/br> 金濺還沒能完全接受狀況,看著消失的靈魂,又看看那具倒在地上繼而也逐漸變得淺淡的身軀,喃喃說:「我們是同期進來的?!?/br> 「當她向你拔槍時,她就是敵人?!?/br> 「可她為什么這樣做?」 青年還是充滿困惑,看看張泯,張泯一看情勢不妙想逃,被江鑒開制住了。 金濺又說:「剛才我們明明都占上風了?!?/br> 而且內鬼做的那些事遲早會傳去冥界,所以于情于理他都無法理解為什么李菁菁要臨陣反戈。 「沒有為什么,她只是覺得比起你這個新人,做引渡官多年的張泯更值得信任罷了?!?/br> 金濺不說話了,看表情就知道他頗受打擊。 大概比起這些當了內鬼的前輩,同期伙伴的背叛更讓他無法接受。 沈默也沒再多做解釋,這種事多經歷幾次就習慣了,如果不習慣,那就證明他不適合做這一行,可以下線了。 對于方糖以外的人,沈默的耐心通常都不怎么好。 他走到張泯面前,說:「老孫死了?!?/br> 張泯本來還想撐起氣勢,在沈默的注視下很快就消停了。 沈默又接著說:「蕭正也死了?!?/br> 他的目光瞥向地板,屬于李菁菁的軀體已完全消失了。 短短的時間里,沈默連殺三位死神引渡官,感覺到他的暗示,張泯不說話了。 那個僥幸沒死的年輕的引渡官急忙叫:「別殺我,我投誠?!?/br> 他被直接無視了,沈默對金濺說:「你知道該怎么做了?!?/br> 金濺點點頭,先用靈術控制了那家伙,又要去抓張泯,沈默攔住了他。 「其他人你可以帶走,這個不行?!?/br>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他一直沒有真正對內鬼趕盡殺絕,久是不想做得太過,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他有他的目的,所以冥界死神也好,死靈惡靈也好,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可惜這些人屢次挑釁,還明目張膽地和夜魔聯手,讓方糖和他的家人陷入險境。 既然要動手,那就得斬草除根,不留半點余地。 「他的命得留下?!?/br> 沈默沒解釋,直接說了打算,他是上司,金濺不敢違抗命令,心里說服自己——反正都殺了好幾個了,也不差這個。 反正就算把他抓回冥界,也是在煉獄受苦,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張泯本來還寄希望于金濺公事公辦,一看他這副指東不往西的模樣,氣得鼻子都歪了。 生怕沈默真的動手,他慌忙叫道:「別殺我,我可以提供情報,惡靈的還有內鬼的?!?/br> 「你那些情報我們都知道啦?!挂簧谂赃呁钡蹲?。 剛才進咖啡屋和金濺見面的當然不是薔薇,而是一色偽裝的。 作為惡靈,這種偽裝術一色玩得駕輕就熟,他本體是死靈貓,原本惡靈氣息就非常弱,借了薔薇的一點元氣后,可以說乍看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就連離他最近的金濺都被騙過去了。 一色這個戲精,靈術練得不怎么樣,演起戲來倒是活靈活現的,張泯半點沒懷疑,為了讓他配合搜索沈默,便暗示金濺說了警局里的惡靈身份。 反正惡靈的死活與他們引渡官無關,而且等抓到了沈默,薔薇就算知道惡靈是誰也沒用,沒人會相信她的怪力亂神,諒她一個小丫頭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萬萬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 張泯懊惱不已,沈默無視他的懇求,亮出彎刀。 生死關頭,張泯忽然大叫:「等等!我還有個秘密,誰都沒說!」 頓了頓,他又追加:「是有關夜魔的!」 沈默并不信這個老狐貍,不過江鑒開很在意,因為張泯的聲線浮動證明了他沒說謊,低聲說:「聽聽他說什么?!?/br> 沈默保持亮刀的姿勢,仿佛一言不合刀鋒就會劈下。 張泯冷汗都冒出來了,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沈默是從哪兒找到的死亡禁咒,只后悔當初不該對付這個人。 他簡直比死神更可怖! 「夜魔他……他是個冒牌貨!」 張泯說出了秘密,良久,房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狐疑地看他。 他急忙說:「是真的,幾年前我曾見過夜魔,不是他那個樣子?!?/br> 一色說:「也許他變換模樣了,惡靈玩這招玩得超順手?!?/br> 「起初我也這樣想,后來我試探說了幾件事,他都答非所問,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了?!?/br> 「就算是假的又怎樣,他依然控制了那些死靈和惡靈?!?/br> 沈默這樣說著,心里卻有了計較。 假若這個情報是真的,那就可以把它當成離間的資本,甚至即使不是真的也無所謂,只要把消息散播出去,自然有人相信。 所以這老狐貍還有用,暫時不能殺了。 第141章 反殺 7 沈默收回彎刀,張泯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深深的遺憾,氣得想自己都提供了這么大的爆料了,這人還不想放過他,他以前也是眼瞎,居然招惹了這么個禍害。 「真的那個是死了嗎?」沈默問。 「我也這樣懷疑,還派人去查過,可那些人全都沒有回來?!?/br> 「你這個混蛋!」 那個年輕的引渡官怒了,沖過去抓住張泯,罵道:「我哥也失蹤了,你說他是執行任務時被惡靈殺了,是不是撒謊?是不是被你害了?」 金濺幾乎控制不住他,沈默冷冷說:「這一點在你助紂為虐時就該想到了?!?/br> 年輕人呆在了那兒,面露糾結,被金濺拉開,張泯立刻退遠一點。 沈默問:「有關那個真的夜魔,你還記得什么?」 「那次只是碰巧遇到……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藏起來……」 身為引渡執行官卻恐懼惡靈,要不是生死攸關,這么丟臉的他怎么都不會講出來。 「他好像在和屬下說事,說要去一個地方,我只聽到了幾個字——青蓮……山……藏著東西……那個可能是山名,也可能是其他同音字,因為我沒查到有那座山……我知道的只有這些,都告訴你們了?!?/br> 「青蓮山……」 沈默咀嚼著這三個字,已經想到了該怎么做。 ※※※※※※※※※※※※※※※※※※※※ 傍晚,下了一整天的雨總算停了,到了區圖書館關門的時間,一直在館里蹭暖氣的兩位客人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彭姐和老李一早就走了,江鑒開也一直請假沒來,偌大的圖書館只有呂館長一人。 他照例檢查了一圈,關掉電腦準備離開。 有人走進來,供客人進出的正門已經關閉了,當聽到腳步聲,呂館長首先做的就是看監控屏幕,那人走的果然是職員使用的側門。 然而側門是需要刷卡的。 呂館長不動聲色,保持服務性微笑,看著那人走近自己。 這個人前兩天來過,他姓張,是負責刑事案的警察,之前也是呂館長接待的。 張警官說江鑒開與近期幾起兇殺案有關,所以來詢問江鑒開的情況,呂館長都配合提供了資料。 不過張警官說的那些他一個字都不信,據他的觀察,江鑒開屬于溫和隱忍的那類人,就像隱藏在荒原里的豹子,這種人要搞事,只會一擊即中,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張警官,是你啊?!?/br> 他裝作一楞,繼而堆起笑臉迎上前,說:「你要是想問新情況,應該提前跟我講下,看,同事們都下班了,沒法即時配合啊?!?/br> 「找你也是一樣的?!?/br> 張警官停下腳步,他身材高大,五官硬朗,帶著屬于警察的正氣。 不過他站的地方不好,燈光斜照在臉上,透出淡淡的陰影,說:「我要江鑒開所有的檔案資料,麻煩提供一下?!?/br> 「我上次都給你了啊。不是我說,你們一定搞錯了,小江人不錯的,工作兢兢業業,從不遲到早退,怎么會和兇殺案扯上關系呢?來來來,坐,我給你倒茶去?!?/br> 和所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一樣,呂館長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又要去拿茶杯,張警官不耐煩了,抬手打住。 「我要的是你監察到的那些資料?!?/br> 呂館長去拿茶杯的手縮了回來,看著張警官,臉露茫然。 「你在說什么?什么監察資料?」 「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隸屬哪里的,也知道江鑒開被分配到這里是上頭的意思,便于你們就近監視和控制他?!?/br> 既然對方撕破了臉,呂館長也就沒有再裝下去,借轉身拉開了抽屜。 他對張警官微笑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查到的情報,不過既然你知道我隸屬于哪個部門,還敢直接來問,是不打算再做這行了嗎?還是……你壓根不是警察?」 他上下打量張警官,張警官沉下臉,只說了一句話。 「我的耐性不是太好?!?/br> 「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