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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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鑒開的手發出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出于興奮。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厭惡了殺戮,此刻才發現,殺戮早已滲進了他的骨子里,哪怕是厭惡,他也樂此不疲,甚至期待這種與死亡接踵的刺激。 對手開始浮躁了,江鑒開反而更冷靜。 那家伙呼吸聲很粗,如果是普通人,他可以輕松解決,但對方是死靈,如果一擊不中的話,死的就是他了。 他慢慢伸出手,在地上摸到一個小鐵塊,正要投出去擾亂老大的的聽覺,忽然冷風襲來,旁邊的鐵棍自動彈起,刺向他胸口。 江鑒開躲得很狼狽,他還弄沒明白老大為什么可以準確知道他的位置,棍子又凌空擊向他的頭。 目標抓得很準,江鑒開的額頭被掃到,液體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你這個瞎子,你以為弄滅了燈,我就看不到你了嗎?」 老大獰笑道:「我是被火燒死的,我可以燃火,現在你周圍都是火,你也好好品嘗品嘗被火燒死的滋味吧!」 四面果然瞬間炙熱如火爐,江鑒開甚至聽到了燃燒的火聲,全身很快就被汗浸濕了,液體順著臉頰啪嗒啪嗒滴落,不知道是血還是汗水。 可是……不對頭,如果死靈真有這個本事,那他早該在斷電的時候就用上,而不是讓兄弟去開門。 所以他在耍詐,他在用靈術蠱惑自己,他能看得見可能是想到了用手機照明。 江鑒開想通后,馬上覺得周圍沒那么熱不可擋了。 他凝神屏氣,慢慢向后移動,故意說:「被火燒死很光榮嗎?還值得特意拿來說?!?/br> 對方果然被激怒了,罵道:「去死吧!」 無形厲掌向江鑒開胸口撞來,不過對他來說,是不是無形無關緊要,他嘲諷時就有了防備,在風聲傳來之前便趴在了地上。 趁著對方還沒時間發第二掌,他抄起腳邊的鐵棍,朝對方的腳背狠狠地插了進去。 死靈發出痛苦哀嚎,江鑒開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拔出鐵棍,用另一邊重擊他的額頭。 他腦袋被擊中,踉蹌著向后倒去,江鑒開躍身跳起,鐵棍直穿對方腦部,將他釘在了一堆鐵器當中。 周圍陷入死寂,只有他自己呼呼的喘氣聲。 他站立稍許,不知道死靈有沒有詐死,不敢耽擱,朝著門口走去,大叫:「薔薇!薔薇!」 門口隱約傳來低微的喘息,江鑒開跑過去,順著聲音扶起薔薇,又探觸她的鼻息,她呼吸平穩,應該只是暫時昏厥。 江鑒開松了口氣,正想著怎么帶她離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足有四五個人。 難道是援兵來了? 江鑒開的手發出顫抖,這次是體力過度透支后肌rou的本能反應,他沒有信心再迎接新的惡戰,但別無選擇。 他放開薔薇,抄起一根鐵棍,站了起來。 嘎啦嘎啦的響聲中,卷門被拉開了。 當看到倉庫里的血腥后,幾個人都同時抽了口冷氣,為首的沖到江鑒開面前,叫道:「方糖!」 江鑒開一怔,沒想到來的會是沈默,感覺到對方的靠近,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了。 肩膀隨即被按住,沈默用力很大,指甲都陷進了他的肌rou里,早上被強迫的羞恥感涌了上來,他反手甩開了。 沈默沒在意,繼續靠近他,問:「受沒受傷?」 「沒有,都是對方的血?!?/br> 聽說他沒事,沈默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喝道:「為什么你每次都喜歡擅作主張???你就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嗎???」 「沈默,你說錯了兩件事?!?/br> 冷冷話聲傳來,沈默一楞,這是江鑒開第一次這么稱呼他,聽慣了他叫教官,直呼名字他反而不適應。 「一,我聯絡過你,是你的手機接不通;二,我已經不是你的屬下了,你沒權利對我呼來喝去?!?/br> 像是沒想到他敢反駁,沈默什么都沒說。 這個時候,江鑒開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卻偏偏忍不住。 殊死廝殺帶來的刺激和亢奮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想挑釁、想攻擊、想把一直壓抑的憤懣和不甘一股腦全都發泄出來。 「我很重視自己這條命,因為它不是我的,它是你的,除了你,沒人可以奪走!」 注視著沈默,盡管眼前是一片黑暗,他還是一字一頓說:「我欠你一條命,我殺你一次,你也可以殺我一次。你氣不過,想要復仇,想怎么對付我都行,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羞辱我,否則我可以殺了他們,同樣也可以殺了你,你不信就盡管來吧!」 四周傳來抽氣聲,大概都是沈默的手下,江鑒開無視他們的反應,說完后將鐵棍狠狠擲到地上。 鐺啷啷的撞擊聲中,他揚長而去。 幾位屬下不了解情況,面面相覷,再看向倉庫里面。 地上墻上到處都是飛濺的液體,死靈或是爆頭,或是腦袋被貫穿,他們的外形原本就可怖,再加上這些瘆人的死法,讓人不寒而栗。 半晌,笑聲傳來,大家看向沈默。 沈默起先是低笑,很快變成了歡悅舒暢的笑,一名屬下問:「你認識那個人?」 「認識,認識有十年了?!?/br> 十年光陰足夠消磨掉所有的棱角,讓銳氣變得圓滑,讓真誠變得世俗。 他一直以為江鑒開也變了,直到被他當頭痛罵,他才發現這個人從來都沒變過。 第18章 覺醒 18 江鑒開回到酒店后,倒頭便睡。 原本以為一身血污,路上會被警察叫住盤查,然而除了出租車司機問他額頭上的傷有沒有事以外,什么都沒發生。 他解釋說自己眼睛不方便,不小心撞傷了,司機沒懷疑,翻出創可貼送給他,提醒他最好去看醫生后,把他載回了酒店。 之后的兩天,江鑒開幾乎都在吃和睡之間度過,到第三天,精神和體力差不多都恢復了,他收拾行李回家。 這一次他沒叫車,而是選了公交車。 經過幾天的緩沖,他逐漸適應了失明帶來的不便,很快就找到了空座位坐下,中途乘客們上上下下,都沒有發現他的眼睛有問題。 車開到一半,有人上車,聽腳步聲和拐杖聲,應該是位老者。 周圍的乘客都沒有讓座的意思,江鑒開便站起來,讓老人坐自己的座位。 老人道謝坐下了,公交車重新開動,他說:「這么多健康人,卻讓你讓座?!?/br> 「我也挺健康的?!?/br> 江鑒開微笑回道,心想假如他眼睛正常,那天他未必能干掉五個死靈。 把弱點看成是優勢的話,那他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差別呢。 江鑒開回到家。 房間被清理過了,還好沈默不在,江鑒開松了口氣,想想那天當著他屬下的面對他怒喝,見面的話一定很尷尬。 好像每次當他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一些時,總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最后一次任務是這樣,這次又是,可能他和沈默真的是不合拍吧。 家里沒有菜,江鑒開煮了義大利面,配上現成的調料,就當是晚飯了。 他打開電視,吃著飯聽著這兩天的新聞。 事件報道沒有提到倉庫的案子,應該是沈默暗中處理好了,所以他也不擔心薔薇的安全。 沈默的屬下會送她回家,說不定還會清除她的記憶。 正吃著飯,電視聲音突然靜下來,不遠處傳來啪嗒響聲。 江鑒開拿叉子的手停下了,雖然看不見,但直覺告訴他現在所有狀態都靜止了,包括時間。 子彈落地的回聲悠長,江鑒開松開握叉子的手,果然叉子沒有落進盤子里,而是停在空中。 沈默終于出現了,江鑒開的心房不受控制地悸動,開口想叫他,又不知道該叫什么。 腳步聲走到了他身旁,沈默第一句話是問:「眼睛好點了嗎?」 「完全沒有,跟瞎子一樣?!?/br> 「你不是瞎子,瞎子哪有本事一口氣干掉五個死靈?!?/br> 沈默拿起懸在空中的叉子,放回盤子,笑道:「這玩意兒得好好放著,我可不想被它爆頭?!?/br> 想到自己威脅沈默的那些話,江鑒開也忍不住笑了,隨即就聽他說:「那件事……抱歉……」 話聲低沉,還帶了點別扭的孩子氣,江鑒開愕然看向他。 沈默不悅地問:「你這是什么表情?」 「我沒想過教官你也會道歉?!?/br> 「不知道是誰說我們早就不是上下級關系了,還叫什么教官,哼?!?/br> 沈默冷笑,又說:「那天我是很生氣,因為你認為我上你是為了報復,所以前一晚你配合我只是想贖罪,對嗎?」 江鑒開沒法說他完全沒這樣想過,但要說僅僅是為了贖罪才接受沈默,那也不盡然。 耳畔傳來沈默的嘆氣。 「后來冷靜下來想,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做我們這行的,一切都先從懷疑開始,這種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了——這些是我教你的,所以責任還是出在我身上,我這傻逼?!?/br> 想想他的處事方式和習慣,的確都是從沈默那兒學來的,江鑒開正覺得悵然,聽到最后一句話,他一口氣沒順利上來,嗆到了。 「咳咳!」 背后被輕輕拍打,沈默不快地說:「怎么這樣啊,我在努力和你溝通,你還嘲笑我?!?/br> 「我沒嘲笑,只是嗆到了?!?/br> 江鑒開解釋著,可是想到他罵自己傻……那個啥的,又特別想笑,只好努力抿住下唇。 沈默靠近注視他,馬上大叫起來。 「你看你看,你明明就在笑!」 「……」 江鑒開反問:「所以教官你是希望我用痛哭流涕來面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