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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槐,為什么你要給我換這么一套衣服?”游仙臺內,二樓靠著護欄的一張桌子旁,邃無端有些不習慣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口。 此時他身上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長衫,布料柔滑細膩,墨綠色的翠竹自他胸口一側一直到了腰部,繡腳平滑,竹葉清麗,而他寬大飄逸的袖口卻又繡有金邊,于清雅中透出一絲貴氣。 他的佩劍明意征圣也已經按照陸知槐的要求被他收了起來,此時他的手邊只有一柄墨玉折扇。 他紫色的瞳孔清澈見底,面孔俊秀又溫柔,此刻看起來就猶如世家大族之內走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少年公子,如此天真純澈的氣質,使他在此處眾多青年才俊之中亦是十分引人注目。 “這也是為了掩藏我們的身份啊?!币簧砬嘻愂膛虬绲年懼闭驹谒砗?,俯身為他添了杯茶,“你也不希望將來圣司知道你來喝花酒吧?” 邃無端:“花……花酒?!” 游仙臺竟然不是單純的客棧嗎?! 他的動作一時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陸知槐,清亮的紫色瞳孔帶著微微的顫動,明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我們……我們不是來調查天邪八部眾的嗎?為、為什么要來喝、喝花酒?” 面對著邃無端震驚和帶著譴責的眼睛,陸知槐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青樓可是消息最多的地方之一,而且游仙臺的花錫覲這么有名,不來看一看不是太可惜了嗎?再說了,只要你心無欲念,那么青樓和酒樓又有何差別?” “你,這、這……我!”邃無端說不過她,只得憋紅了一張臉不說話了。 他的情緒太過外露,一點掩飾都沒有,白皙的臉上帶著一層羞惱的紅暈,讓人更想欺負他了。 “哎呀,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游仙臺吧?我是游仙臺的老鴇,茫酥酥?!睗鈯y艷抹的豐滿女子搖著團扇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邊一邊膩著嗓音說道,一邊伸手就要去抱他的手臂,“瞧你,緊張得臉都紅了?!?/br> 邃無端驚得臉色都變了,他猛地站起來避開了茫酥酥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姑、姑娘請自重!” “你叫我姑娘?”茫酥酥愣了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顫,豐滿的胸部更是顫得厲害,看得一旁的男人直咽口水,“來游仙臺還讓姑娘自重,公子可真是可愛?!?/br> 她好久沒見過這么純情的少年公子了,尤其像他這般氣質干凈又臉皮薄的,實在是讓她心頭有些發癢啊。 “放肆!”陸知槐漲紅了臉,挺身擋到了邃無端的身前,將一個忠心耿耿的侍女演得活靈活現,“你別對我家公子拉拉扯扯的,要不是公子對你們這什么花魁好奇,誰、誰會來這種地方!” 邃無端:“……” 他在她身后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但他這副模樣,卻也無意間將不諳世事的世家小公子形象表現得入木三分。 “哦喲,小丫頭,我們游仙臺可不一般吶,你可別將我們和尋常煙花之地聯系在一起?!泵K炙盅诖綃尚?,隨即好似發現了什么一般,忽然伸手捏住陸知槐的下巴細細看了看,“喲,仔細一瞧,你倒是長得十分精致,可惜就是打扮素了點,要不要加入我們游仙臺呀?mama我可以將你培養成下一任花魁噢?!?/br> “不可能?!标懼边€未說話,邃無端聞言卻是先炸毛了,他仿佛護犢子一般將陸知槐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梗著脖子朝茫酥酥沉聲道,“你不準打她的主意?!?/br> “噗嗤?!鼻浦鋈挥矚馄饋淼目⌒闵倌?,茫酥酥忍不住失笑道,“公子不必這么緊張,我們游仙臺又不會強迫姑娘?!?/br> 說話間,下方的眾人卻是躁動了起來。 “怎么還不開始!” “花魁呢?!” “我們要見花魁!” “唉喲,各位別急,咱們的牡丹就快出來了!”茫酥酥連忙高聲叫道,隨即看向邃無端拋了個媚眼,“公子日后可也要經常來游仙臺呀?!?/br> 邃無端:“……”不,不會再有下次了。 “哎呀,你就別生氣了,無端?!标懼背吨男渥幼屗?,討好地又為他倒了杯茶,“我下次一定和你商量好嗎?” 邃無端憋了半晌,最終只憋出來一句話:“這種地方,你以后都不準來了?!?/br> “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标懼秉c點頭。 邃無端皺了皺眉道:“我怎么覺得你在敷衍我?” “哪兒有,我很認真的!”陸知槐說著,隨即指著下方轉移話題道,“誒,無端你看,那就是花魁!” 只見下方偌大的高臺之上,色彩齊飛,華雨驚落,笙樂飄揚,好似藐姑射之山,其間有神女翩然欲出。 在悠揚的樂聲中,兩名手持花傘的女子身姿輕盈,自高臺兩側翩然而舞,身后紅幔重重。而在那軟紅千丈的繾綣紅絲之間,透過似真似幻的紅紗,可以看見女子纖細嬌艷的裙擺上紋著大團的牡丹,墨綠的枝葉,冶艷的層層疊疊的花。 她身姿盈動,紅色紗幔之間的驚鴻一瞥,艷得氤氳透骨,偏偏有一雙隔花掩霧的眼睛,似薄紗般矜貴的籠罩著,漾著半透的水色,端莊之間卻也難掩勾魂攝魄的艷麗。 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眼底帶著熾熱的火焰。 樂停,舞畢,佳人背對眾人站在紅色的紗幔之后,茫酥酥搖曳生姿地走上高臺對眾人笑道:“各位,你們可都看到了,這屆的花魁可不是我夸大其詞,可以說是艷冠群芳,空前絕后,別說西僵了,就算是放眼全天下,也堪稱花中女帝,要不然,怎么有資格稱作獨占春風·留牡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