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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來看她近況的零:“……” 一旁的青銅雕像哈哈一笑:“大人,她確實很有趣?!?/br> 陸知槐忽然神色一動,收腿抬眼望去,只見遠處有一人正朝著這個洞窟緩步而來。 那是個身材高大,面目威嚴的白衣老人。他蓄著長長的胡子,眉發皆白,一雙眼睛不怒自威,但最奇異的卻是他頭上的裝飾,看起來就像九支沒有燃燒的蠟燭。 他很快便來到了陸知槐被困的洞外,但奇異的是,他似乎看不見她,緩步間已然與她擦肩而過步入了洞內。 陸知槐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也抬腳跟了上去。 洞窟深處,只見那老人看了看洞內的環境,不過手一揮,洞內便煥然一新。 陸知槐微微睜大了眼睛。 出、出現了!霹靂里面大佬的共有技能——一鍵裝修! 怎么辦,好想學! 老人看著洞內清潔的環境,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然后伸出手,掌心內是一滴鮮紅的液體…… 從一滴血液逐漸凝聚成一個嬰兒,陸知槐就站在一旁,近距離的圍觀了顛覆科學的人造嬰兒的過程。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此時所目睹的這一幕名為血元造生。 她看到那名老人自稱九天玄尊,并為那名嬰孩取名末日十七,意為殉道者十七號。 殉道者這個詞一聽就沒有什么好下場好嗎?陸知槐看著那個尚還懵懂的嬰兒,心頭涌上了一陣不祥的預感。 而接下來她所見到的一切,也坐實了她的這個預感。 陸知槐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洞里待了這么多年。她親眼看到那個名叫九天玄尊的老人是如何嚴厲而殘酷地訓練著這個叫十七的孩子,而十七也從未想過反抗,甚至對這一切無怨無悔,他對九天玄尊的忠誠與孺慕早已到了一種稱得上是扭曲的程度。 陸知槐絕不懷疑,如果那九天玄尊想要他的命,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自刎在他眼前。 望著眼前這個算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少年,陸知槐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四個字。 遍體鱗傷。 可不是么,數重血暗業刑加身鍛體,就為了將無盡九淵玄業盡數納入體內化作血闇之力,更將萬千枉死冤魂吸進雙瞳造就殉道之眼,此間他所經受的痛苦與磨難皆非常人所能了解。 九天玄尊真不愧是一代洗腦大家,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他養成了這個樣子。 而到如今,她也大體明白為何零會將她一直困在這里了。 欲要救世,必先滅世。 這便是九天玄尊灌輸于十七的救世理念,而十七也終究長成了他所希望的那個模樣。 陸知槐坐在兀自修煉的少年身邊,看著他俊秀雅致的側臉,實在很難想象這就是未來的boss之一。 是的,如果到了此刻她還不能有所察覺,那和傻逼又有何區別? “是你嗎?”十七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聲音溫潤軟萌,怎么看都只不過是一個靦腆而又青澀的少年,完全看不出他經歷了何等可怕的磨難,“你還是不愿意現身嗎?” 陸知槐知道這句話是對著她說的,可她根本沒辦法讓他看見自己。這些年來,可以使自己的治療技能落到他的身上都已經是她最大努力的結果了,至于現身與他面對面的溝通,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陸知槐明白,這是零為了阻止她插手這件事情而特意給她設下的限制。她現今所看到的這一切,想必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所以她只能旁觀,不能改變。 雖然知道他不會有什么感覺,但陸知槐依舊抬起手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末日十七有瞬間的恍惚。 自從某次他從睡夢中醒來后,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痊愈,他便一直覺得在這無明之淵里一定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只是不知為何,他始終找不出對方的痕跡,只有身上那些傷口異常迅速的痊愈速度在提醒著他,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為他治療傷勢。照這個情況來看,暗處那人應該是友非敵。 他試過許多辦法,卻始終找不到那個人。在他看來,要么是對方十分善于隱匿身形,要么便是對方也身受限制,根本無法與他交流。 而他比較傾向于后一種。 不得不說末日十七簡直聰慧得可怕,竟然從這些甚至算不上是線索的情況里略微一思索便幾乎推測出了真相。 洞口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末日十七抬起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與恭敬之色。 他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來人行了一禮:“十七拜見父親?!?/br> 來人正是九天玄尊。 只聽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便沉聲說道:“十七,今天便是最后一次灌注九淵玄業,至此全數的九淵玄業便盡在你身。十七,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br> 末日十七神色一凜,堅定道:“十七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br> “那便開始吧?!?/br> 九天玄尊揮了揮袖子,洞內再次出現了怨魂池,水池中間豎有一根十字型的巨木,末日十七順從地站于巨木之前,任由九天玄尊將自己捆縛其上。數不盡的怨魂自那水中爬出,兇狠而又貪婪地趴在末日十七身上啃噬著他的身體與靈魂,卻也在不斷啃噬中被末日十七的身體所吸收吞噬。 一時之間,怨魂的哭嚎與末日十七凄厲的慘叫聲混合在了一起。陸知槐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那宛如受難耶穌一般的末日十七,一雙手忍不住在輕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