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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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看著那士兵點頭道,“我就是!” 沒等柳下惠說完,那士兵立刻對其他士兵道,“把柳下惠帶走,女的槍決!” 幾個士兵立刻上前,將柳下惠扣押住,朝山下走去,柳下惠立刻掙脫開來,回頭看向楊然。 楊然此時也正看向柳下惠,眼神卻依然異常堅定,朝著柳下惠微微一笑,就好像赴死的革命義士一樣。 柳下惠見楊然如此,立刻又跑回去,站在楊然的面前,朝著士兵們道,“要生就一起生……”又朝著楊然道,“要死就一起死!” 楊然不禁心中一動,頓時熱淚盈眶,上前緊緊的抱住了柳下惠,柳下惠輕輕拍著楊然的后背,隨即朝著士兵們道,“開槍吧,你們這些土匪,妄稱什么人民子弟兵?人民子弟兵的槍口是對著自己人民的么?” 士兵們不禁都一陣錯愕,看著柳下惠和楊然站在那里相擁著,就好像趕赴刑場的情侶革命義士,而自己端著槍,對著這對義士,就好像舊zf的劊子手一樣。 許多士兵看到楊然的眼淚,都已經情不自禁的心軟了,手里端著的槍也不禁放了下來,他們真是開始想,自己這次的任務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真的就是為了屠殺無辜的,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有曾經一起戰斗過的戰友? 剛才來提押柳下惠的士兵見狀,心中不禁也是一動,朝著幾個軍官道,“你們先看押著,我回去向旅長匯報一下……” 士兵這一走就是半個小時,柳下惠和楊然就是這樣,在團團士兵圍困之下,相擁了半個多小時。 這半個多小時對楊然來說,可以說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半個小時,也是最危險的半個小時,同時還是最幸福的半個小時。 楊然是無神論者,但是這個時候,她感受著柳下惠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都不禁在心中祈禱,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事與愿違,很快士兵又回來了,朝著幾個軍官道,“將他倆都押回去,旅長要見他們!” 士兵們聽到不用槍決眼前這兩個人,居然都不禁松了一口氣。 很快柳下惠和楊然被押到了紅霞村外的軍營里,一隊士兵押著柳下惠,一對士兵押著楊然。 到了軍營后,押著柳下惠的士兵將柳下惠往其中最大的一個營帳押了過去,而楊然則是被士兵押往其他地方。 柳下惠立刻停下腳步,對士兵們道,“如果今天我有一刻看不到她,我就不會見你們旅長,你們可以用強,但是即使我見了你們旅長也不會說半句話!” 士兵們一陣為難,楊然聽到柳下惠這么說,倒是心情一陣激動,很少會哭的她,居然再一次留下了眼淚。 士兵進營帳通報后,出來同意柳下惠和楊然一起進營帳,柳下惠立刻握著楊然的手,一起跟著士兵進去。 營長內,嚴旅長此時正躺在地上,蓋著被子,頭上還蓋著濕毛巾,眼睛微微閉著,嘴唇有些發白,身子還有些顫抖。 柳下惠和楊然進來后,見嚴旅長這樣,都不禁一愕,不過柳下惠很快嘴角就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和楊然今天是死不了了。 士兵押著柳下惠和楊然進來后,走到嚴旅長身邊,對嚴旅長道,“旅長,柳下惠帶來了……” 嚴旅長這才睜開了眼睛,拿掉額頭的毛巾,示意士兵下去之后,這才努力坐起身子,看著柳下惠和楊然。 柳下惠握著楊然的手,看著嚴旅長,“嚴旅長,你似乎感染瘟疫了!” 嚴旅長心中一凜,眼角一陣抽動,立刻站起身來,雖然體力有些不支,但畢竟是軍人。 嚴旅長站起身后,走到柳下惠的面前,沉聲對柳下惠道,“這種話不要亂說……” 柳下惠聞言立刻明白了,嚴旅長是怕軍中的士兵知道他感染了,所以不想傳出去,引起慌亂,而且他找自己來的目的也很明顯。 柳下惠不屑地朝著嚴旅長一笑,依然是大聲道,“我早就警告過你有傳染性,你偏偏不信!” 嚴旅長聞言立刻伸手一把捏住了柳下惠的下巴,厲聲朝著柳下惠道,“你別忘記了,我現在掌握你的生死,我只要一句話……” 柳下惠沒等嚴旅長說完,就一把打開了嚴旅長的手,反手掐住嚴旅長的下巴,朝著嚴旅長冷笑道,“你似乎說反了吧?掌握生死的是我,你現在已經被感染,只有我才能救你……而且你知道你現在的傳染性,如果我向外面的士兵說了,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做?” 嚴旅長眼神呆呆地看著柳下惠,他當然知道,如果柳下惠將自己得了瘟疫的事傳了出去的話,那些士兵就會向對待紅霞村的村民一樣對待他。 嚴旅長本來眼神還帶著一絲軍人的威嚴和倔強,此時卻慢慢露出了一絲膽怯和懦弱,直到最后變成了驚恐。 柳下惠看著嚴旅長這樣,臉上的笑容就更是不屑了,立刻一把將嚴旅長推倒在地,朝著嚴旅長道,“我相信軍營里除了你,定然還有其他士兵被傳染了,可以想見,你們的軍營將成為第二個紅霞村……” 嚴旅長聽到這里,心中頓時一涼,坐在地上半晌沒回過神來,癡癡地看著柳下惠,剛才的威嚴和嚴厲完全不見蹤跡了。 嚴旅長想了一會,立刻抬頭看著柳下惠道,“你們之前不是說已經有解決方案了么,解藥呢?給我解藥!” 柳下惠低頭看著嚴旅長,冷笑道,“之前和你說,你不是不信么?既然不信,哪來的解藥?” 楊然這時也朝著嚴旅長冷笑道,“別人得病的時候,你說什么都不通融,現在上天有眼,該你自己倒霉了……”說著立刻朝柳下惠道,“有解藥也別給他!” 柳下惠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嚴旅長這時立刻從地上爬著過來,一把抓住柳下惠的褲腳,“柳大夫,之前是我不對,我應該相信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給我解藥吧!” “給你解藥?”柳下惠退后一步,朝著嚴旅長冷笑道,“治好了你,繼續去追殺紅霞村的村民么?” “不會!”嚴旅長連忙道,“絕對不會,我這也是受上級命令,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你的意思是,治好了你!”楊然這時問嚴旅長道,“只要上級讓你做,你還是會繼續做了?” 嚴旅長一陣猶豫,楊然見狀立刻對柳下惠道,“你看,這種人死不悔改,絕對不能救,就讓他毒發算了!” 嚴旅長一聽這話,立刻上前拉著柳下惠的褲腳,“我保證不會了,無論誰的命令我都不聽,我不會再讓士兵去追紅霞村的村民了……” 柳下惠聞言低頭看著嚴旅長,“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嚴旅長一陣猶豫,自己實在沒什么可向柳下惠保證的,柳下惠立刻對嚴旅長道,“這樣吧,你先撤軍,讓所有士兵都回軍營!” 嚴旅長聞言立刻站起身來,朝著營長外喊道,“來人……” 不時進來一個警衛兵,正是剛才去劫法場的士兵,嚴旅長立刻對他道,“讓所有人都退回軍營,沒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營半步,否則軍法處置!” 警衛兵聞言立刻點頭出了營帳,傳達命令去了。 嚴旅長這時轉身問柳下惠道,“柳大夫,現在可以了么?” 柳下惠點了點頭,坐在一側的凳子上,這才對嚴旅長道,“盧峻笠呢?” “他?”嚴旅長聞言一愕,隨即立刻道,“在,還活著……” 柳下惠立刻對嚴旅長道,“把他帶過來吧!” 嚴旅長詫異道,“難道解藥在他身上?” “讓你帶就帶!”楊然這時站到柳下惠的身后,儼如柳下惠的警衛兵一樣,朝著嚴旅長喝道,“哪來這么多廢話?” 第636章 集體失憶 沒一會功夫,士兵帶來了盧峻笠,盧峻笠此時已經不成人形了,身上雖然已經沒有什么新傷了,但是眼角、嘴角都是淤青,還有些發腫,精神也有些萎靡。 盧峻笠是被士兵用凳子抬來的,到了嚴旅長的營帳,怔怔地看了柳下惠一眼,朝著柳下惠一哼,嘴里嘟囔了一聲,“你還沒死??!” 柳下惠看著盧峻笠如此,冷笑一聲道,“你都沒死,我怎么舍得死?” 嚴旅長這時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人我已經帶來了,你該幫我治病了吧!” 柳下惠沒有回答嚴旅長的話,只是盯著盧峻笠看,“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盧峻笠看著柳下惠良久,這才沙沙一笑,“只求一死!” 柳下惠聞言點了點頭,“你做了這種事,想不死都難,不過你要千古留名的心愿只怕達不成了!” 盧峻笠聞言一愕,怔怔地看著柳下惠,不知道柳下惠說的什么意思,卻聽柳下惠這時對嚴旅長道,“嚴旅長,這個家伙應該是你們旅的逃兵被抓回來的吧?” “什么?”嚴旅長也一時沒明白柳下惠的意思,詫異地看著柳下惠,“他就是盧峻笠,怎么會是逃兵?” 柳下惠立刻沉聲對嚴旅長道,“這個世上怎么會有盧峻笠這個人?他明明就是逃兵,所以才會被你們抓回來打成這樣!” 嚴旅長似乎明白了柳下惠的意思,立刻點頭道,“沒錯,他就是一個逃兵,我們正準備軍法處置呢!” 盧峻笠此時明白了柳下惠的意思,自己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在歷史上留下名字,如今柳下惠非說自己只是逃兵,那就是讓自己永遠從這個時代消失了。 盧峻笠不過也不著急,只是朝著柳下惠一聲冷笑道,“事情已經鬧這么大了,以后歷史研究這件事的時候,總歸是要討論出誰才是禍害的發起者吧,你不會說沒有人吧?” 柳下惠聞言立刻朝著盧峻笠笑道,“現在你的新藥已經被我破解了,外界傳聞紅霞村也只是瘟疫而已,瘟疫就是瘟疫,何來的發起者?” 盧峻笠聽到這里,心中頓時一凜,怔怔地看著柳下惠半晌后,這才有些激動地對柳下惠道,“柳下惠,你不能這么做,你這是阻礙后人查閱歷史真相的自由……”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么國家總會隱瞞一些歷史真相!”柳下惠這時冷冷地看著盧峻笠,“因為真相往往都是丑陋的,像你這種外貌丑陋,內心丑惡的低賤之人,有什么資格在歷史上留名?歷史的篇章即便是記下你的罪惡,都是浪費紙張……” 盧峻笠立刻朝著柳下惠用盡最后僅剩的力氣吼道,“柳下惠,你不是領導人,更不是神,你沒有資格這么做!” 柳下惠沒有再理會盧峻笠,這時對嚴旅長道,“嚴旅長,既然是你的逃兵,你也說要按照軍法處置了,怎么還不動手?” 嚴旅長知道柳下惠的意思,對于嚴旅長來說,殺一個人只是小事一樁,但是如此被人威脅著殺人,還是第一次。 嚴旅長雖然內心不服,無奈自己性命攸關,也是騎虎難下,只好命人去哪來一套軍裝給盧峻笠換上之后,這才拔出腰間的手槍,頂著盧峻笠的腦袋。 盧峻笠這時大氣直喘,他不怕死,他從開始這么做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他計劃中的死卻怎么也沒有想過是作為一個逃兵被處死的。 盧峻笠此刻眼睛雖然紅腫,但是睜的滾圓,瞪著柳下惠,“柳下惠,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柳下惠朝著盧峻笠一笑道,“好多這么說我的人,往往都是自己沒有好下場!” 柳下惠說著朝嚴旅長道,“嚴旅長,你還在等什么呢!”說著拿出銀針在嚴旅長面前一晃,“趕緊處理完你的事,我們開始治病了!” 嚴旅長一聽這話,立刻朝著盧峻笠道,“對不住了兄弟!”還沒等盧峻笠說話,立刻就勾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響,盧峻笠的腦袋上多了一個洞,血液和腦漿同時從腦殼里流了出來。 嚴旅長收好槍后,立刻讓人將盧峻笠的尸體抬出去,還特意對士兵們道,“這是七團的逃兵趙海峰,已經被軍法處置了,傳達下去,再有逃兵,下場就是如此!” 柳下惠看著士兵將死不瞑目的盧峻笠抬了出去后,這才對嚴旅長冷笑一聲道,“嚴旅長真是天生的軍人,就這么殺人,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 嚴旅長知道柳下惠在恥笑自己為了自己活命,枉顧他人性命,心中只是暗道,看老子病好了,怎么治你,無非就是再多一個逃兵的事。 柳下惠見嚴旅長眼神閃爍,心中也是一聲冷笑,沒有說話,這時示意嚴旅長躺下,拿著銀針開始為嚴旅長施針。 一個小時之后,柳下惠收好銀針,嚴旅長也感覺身體舒適了許多,完全沒有之間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了。 嚴旅長坐起身來,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我是不是已經好了?” “暫時還沒有!”柳下惠對嚴旅長道,“夜里還要再扎一次針,才能有成效!” 嚴旅長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現在身體比之前感覺好多了。 嚴旅長立刻對柳下惠道,“柳大夫,那你就在軍營里住下吧,晚上我們繼續!” 柳下惠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嚴旅長立刻吩咐士兵款待柳下惠,柳下惠也不拒絕。 吃完飯,柳下惠和楊然回到營帳休息,楊然對柳下惠道,“我覺得嚴旅長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只怕你治好了他,他會恩將仇報!” “我給他扎針并不是給他治??!”柳下惠這時立刻對楊然冷笑一聲道,“而是加快了他體內病毒的傳染速度!” “什么?”楊然聞言眉頭一皺,怔怔地看著柳下惠半晌后,這才道,“如果這么做,嚴旅長的隊伍豈不是會都傳染上?這一個旅的人,豈不是都要死于非命?” 柳下惠道,“還不至于死于非命,只是會燒壞腦組織,導致部分記憶失去!” “什么意思?”楊然有些不解地道,“部分記憶失去,你的意思是說,要讓這些人將紅霞村的記憶抹去!” “不錯!”柳下惠立刻對楊然道,“在我被傳染的時候,我發現了病菌里有損壞腦組織的功能,所以才會對嚴旅長他們這么做!” “但是……”楊然一陣猶豫,“要讓人小時某一段記憶,也是你能控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