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用了很多血腥的方法來自我折磨。

    于是身體習慣了疼痛，心理便跟著更加扭曲。

    匕首閃過銀光。

    手腕被割出深可見骨的傷痕，夜九瀾用另只手捏緊傷口，阻止其愈合，痛感讓神經繃緊，夜九瀾咬緊下唇，臉色蒼白的令人心驚，眸中卻閃過莫名的快意。

    破壞再重組，不斷讓自己崩壞以證明自己生存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他在可悲地享受這種痛感。

    夜九瀾躺倒在屋頂上，轉而將匕首釘在掌心，另只手遮住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副樣子可千萬別叫師尊看到才好。

    “九瀾?！?/br>
    聽到熟悉的聲音，夜九瀾心臟驚跳，慌忙拔掉匕首，將受傷的手藏到身后，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后瞪大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只見月光下，白衣仙尊站在青石路上，身披月白繡云紋外袍，雪白的內衫盤扣一直扣到脖頸，長發被青玉冠束起，余下的披散在背后，隨著夜風微揚，聲音平淡地問他，“你在做什么？”

    夜九瀾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屋子里睡著的俞木，如果非要說的話。

    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內丹融合俞木的靈魂碎片制造出來的假人。

    可是他為什么醒過來了？

    而且眸光清澈，談吐自然，像極了曾經的無妄仙尊。

    夜九瀾跳下屋頂，望著白衣仙尊，那張刻在他記憶中的臉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他皺眉問道，“你為什么能醒過來？”

    “難道你不希望我醒來嗎？”

    “不是……”他的反問讓夜九瀾語塞，思考半天才回答，“因為你是我創造出來的，靈魂也是殘缺的，而我的師尊已經從時間亂流里逃出來了，現在就陪在我身邊，所以你……你不該醒來?！?/br>
    夜九瀾其實是想等過幾天就把假人體內的靈魂碎片剝離，歸還給俞木，到時候這假人便只是一個擺設，權當是他的藏品了。

    可如今對方醒來的讓他始料未及，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九瀾……”白衣仙尊信步走向夜九瀾，停在他半步外的位置，神色冷然，他問，“你就這樣相信他的話了是嗎？

    “你相信他才是你等待的那個人，而我才是假的對嗎？”

    他看著夜九瀾，聲音帶了些斥責和傷痛，“九瀾，難道你忘記了是我從赤鷹崖上將你救下，也是我為你破了無情道，險些慘死在天帝手中，更是我為了復活你造就了時間回廊。如今好不容易從這具身體里醒過來，卻被你說成是虛假的存在，你不覺得你這樣否定我，有些太過分了嗎？”

    第246章 黑化妖主徒弟　重啟11

    “我……”

    白衣仙尊的話層層遞進，將夜九瀾對俞木的愧疚全部牽扯了出來，讓他一時無言以對。

    手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卻又被指甲刺入掌心，夜九瀾攥緊了拳，不敢看眼前人的眼睛，嘴上卻已經道歉了。

    “對不起，師尊，是我的錯?！?/br>
    “可是……”他咬牙道，“在我眼里，你們是一個人，都是我的師尊，只是靈魂被法則割裂了……”

    他終于抬眸，與白衣仙尊對視，請求道，“所以，我想讓你們的靈魂融合，可以嗎？”

    白衣仙尊蹙眉，偏褐色的眸子涌動著細微的情緒，像是在思考。

    半晌，他說，“如果你執意承認他的身份，認為我們必須融合，那么我希望你可以將他的靈魂抽離，賦予我，由我主導融合?！?/br>
    夜九瀾錯愕地看著面容淡然的白衣仙尊，“但是你的靈魂只占一小部分……”

    “可我是按照你的記憶創造出來的不是嗎？”白衣仙尊打斷他的話，“在你印象里我才應該是你心目中的師尊不是嗎？我是開創無妄劍宗的無妄仙尊，仙界的最強者，是你一直以來的憧憬……”

    他靠近夜九瀾，拉過他的手放在夜九瀾自己的胸膛前，說，“承認吧，你愛慕的從來都是那個不可觸及的無妄仙尊，而不是那個心思不正，將要墮魔的歪門邪道，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br>
    話畢，白衣仙尊松開了夜九瀾的手，卻在木屋的門被推開的瞬間，攬住了青年的腰，和夜九瀾身體相貼，做出了親密的擁抱動作。

    站在門邊的俞木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少頃，抿唇，伸出兩只手，輕輕地鼓了鼓掌。

    他笑，語氣嘲諷，“真有意思?！?/br>
    【宿主，他們剛才其實是在說……】

    俞木：我讓你說話了嗎？閉嘴。

    系統被俞木嚴厲的語氣噎到，不敢再出聲。

    他覺得俞木已經有點將他和老大當成了敵人，現在自己說什么話對方可能也不會信了。

    夜九瀾趕忙推開擁抱他的人，和俞木對視，心中生出恐慌來。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師尊，這個師尊他醒過來了，我想你們也許能夠融合……”

    “融合？”俞木指著白衣仙尊質問夜九瀾，“什么融合？你想讓我和他融合嗎？”

    白衣俞木并不在意夜九瀾將他推開，他接上俞木的話，回他，“對，九瀾已經答應我，讓我作為主導，抽離你的靈魂，讓我們融合?！?/br>
    “我沒有答應！”夜九瀾震驚他說的話，“誰作為主導我還……”

    “哈哈哈哈哈……”他的話被俞木的笑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