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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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達挨了一腳,一臉諂笑:“明公放心,鄙人一定竭盡所能?!?/br> 十一月,天寒地凍,河水結冰。曹cao發兵幽州,討伐袁尚。曹昂代理冀州牧,留守鄴城。 袁尚不敢迎戰,攜十萬部眾逃亡。 并州刺史高干(袁紹的外甥)趁著曹cao出征在外,秘密調兵遣將,謀劃偷襲鄴城。 荀彧的兄長荀衍擔任監軍校尉,發現高干的異動,帶兵誅殺高干和他的部下,因功封為列侯。 至此,河北平定。 郭嘉直翻白眼:荀氏子弟,要數休若(荀衍)最腦殘。一個小小的校尉,就能殺盡并州刺史高干的叛軍,這讓曹cao怎么想?如此有能耐的下屬,還不在掌控之中…… 一時之間,荀氏一門,三位列侯,顯赫無雙。當年潁川書院的四才、三奇、雙怪,除了胡昭,其他人都在曹cao的麾下做事,以荀氏為首的潁川士子,幾乎包攬了所有軍政要務。 曹cao心生忌憚,關起門來,和董昭密談了兩個時辰。最終決定:讓荀攸留守后方,跟荀彧一起居中持重,分走荀彧的一部分權力。荀衍轉任參軍,等于是被剝奪了兵權。陳群外放縣令,辛毗擔任閑散議郎。 當然,這些潁川名士都是一等一的能人,一言興邦,一言亂國,一言救命,一言殺人。決不能冷落他們,寒了人心。曹昂對辛毗和陳群噓寒問暖,冀州的政務,都和他們商量著辦。曹丕像侍奉先生一樣,侍奉荀攸。 這樣安排,意思很明顯:陳群和辛毗,是給曹昂預備的近臣,前程似錦。至于荀氏,被收走兵權,看似一門顯貴,其實只是表面光鮮,毫無自保之力。 郭嘉突然登門,曹cao有些心虛,他這件事做的,也就比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稍微厚道那么一點點。別人或許沒膽子議論,可郭嘉一向是敢于拔虎須的人啊。 符合音律的、輕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曹cao一顆心都提起來,說不清為什么緊張,理由太多了,他大約最怕從那雙無比明澈的眸子中窺見失望。 出乎意料,郭嘉根本不提那件事,悠哉悠哉地玩著折扇。 曹cao攜了郭嘉的手,同席而坐。 郭嘉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低低咳嗽兩聲:“河北既平,明公最好多征辟一些青、冀、幽、并四州的知名之士,尤其是陳琳,就是寫《討曹檄文》的那一位,最好重用他。一則補充掾屬,二則使河北人心歸附?!?/br> 沒有半句指責,沒有半點怨懟,神情依舊透著幾分閑適,仍然在為主公的大業盡心謀劃。 曹cao鼻子發酸,扶著幾案的手也顫了:“奉孝,我……”是“我”,不是“孤”?!肮隆辈荒茌敯敕謿鈩?,但是“我”可以。 郭嘉用扇子輕輕抵住曹cao的嘴:“別說了,‘敵國破,謀臣亡?!瘡墓胖两?,反復上演。明公曾將文若比作張子房(張良),其實文若很羨慕子房,他輔佐劉邦開創大漢四百年基業,還能功成身退。主公若還念舊情,記著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時光,將來用不著文若的時候,請允許他激流勇退,成就一段佳話?!?/br> 曹cao琢磨許久,郭嘉、戲璕、荀彧,一個個都想著功成身退,就這么怕他鳥盡弓藏?一代梟雄微怒:“郭奉孝,你也太小瞧孤了,孤豈是那種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的人?” 郭嘉一想,正史上,和孫權相比,曹cao迫害的功臣真不算多,可能是事關荀彧,他難以冷靜。 于是,浪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曹cao:“那嘉就放心了,共富貴倒也不必,記得酒管夠就行?!?/br> 曹cao:“……” 春寒料峭,繁花次第開,飛絮逐風舞。 隨著司空府的掾屬陸續遷居鄴城,冀州漸漸成為新的權力中心,許都的朝廷已經形同虛設。 大公子曹昂代理冀州牧期間,施行仁政,美名遠揚。 曹cao多次來信,讓荀彧也去鄴城,還許以三公的官職。 荀彧固執的不肯離開,當初許多人共同的理想,如今只剩下他,還在獨自堅持。 陳群來勸,戲璕來勸,荀攸也來勸,曹氏取代漢室,是大勢所趨,他一個人,怎么擋得住時代的滾滾洪流? 三月三,上巳佳節。休沐日,同時也是節慶,幾位尚書郎都去潁水邊,參加祓禊儀式,只有荀彧一個人,坐在尚書臺空曠的正堂里,給曹cao寫回信。 雕花古樸的高大梁柱,依然支撐著尚書臺的肅穆。 又有一道人影擋住光線的時候,荀彧沉靜地重復:“如果是明公的說客,請不要開口?!?/br>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荀彧抬頭,就對上郭嘉灼灼的目光。 郭嘉雙手撐住幾案,側著將上半身傾向荀彧,腦袋幾乎頂到他的下頜角:“嘉千里迢迢來看文若,怎么不太受歡迎的樣子?” “奉孝?!避鲝种械墓P頓住,墨色在帛書上緩緩暈開。 郭嘉替荀彧把狼毫筆放下:“文若,還記得你答應過我,會兌現一個承諾嗎?” 荀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連奉孝也要勸我明哲保身?” 郭嘉搖頭:“嘉怎么舍得讓你為難?先回答一個問題一一如果明公送給你一個食盒,你打開,發現是空的,你會怎么想?” 荀彧:“空食盒,就是無食祿,無祿可食?!抖Y記》中,士死曰“不祿”,明公要我死?!?/br> 郭嘉摸摸荀彧的臉,那你答應我:“不管是別人將你逼到絕境,還是你自己心灰意冷,無論任何情況,你都要等我,別擅自決定生死。你是最后一個漢臣,可大道亙古長存,不需要任何人殉道。大漢的傳承也不曾斷絕,只不過又會換一個名字,還是泱泱華夏。真正不能沒有你的,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