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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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麒麟殿中處處張燈結彩,金碧輝煌。西廊下,整齊排列著幾只銅鼎,鼎中烹煮著鮮香四溢的羹湯。 滿座冠帶,上百位高官,都穿著相似的禮服,郭嘉一眼就看見荀彧。 荀令君被幾個使者圍在中間敬酒。似乎感應到什么,也在同一時間抬眸回望。 天子在許都,為了面子上過得去,荊州劉表、西涼馬騰、關中各路小諸侯都派出使者來許都賀歲,順便探一探曹營的虛實。 關中段煨的使者還是一個漢羯混血兒,相貌頗有異域特色,不識漢家禮儀,坐姿別扭,端酒盞的姿勢也十分別扭,卻仍然被荀令君優雅端方的氣質折服,用一種敬仰又癡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郭嘉跟著黃門侍郎上殿,路過漢羯混血使者身側,腳步一頓,溫和地問:“許都好玩嗎?” 這使者生在西涼,長在西涼,半生戒馬,一朝來到許都,就被這里的繁華熱鬧迷了眼,荀令君還安排了關中戶籍的官員陪他四處游覽,倍感親切。他用力點頭:“好玩?!?/br> 郭嘉笑逐顏開:“那請尊駕一定要多住幾天?!?/br> 他的聲音溫和悅耳,笑得友善又好看,讓使者也禁不住跟著笑了笑。關鍵是:荀令君居然笑著看過來,接受了敬酒,那使者端著酒盞的手都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雖然只是一個轉瞬即逝的、淺淡的微笑,但看到的人都有點意外欣喜:一向端肅的荀令君竟然笑了!真難得。 還有宮廷樂師正在演唱《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這是曹cao特意安排的。春秋時代,君王宴請君王,宮廷樂師彈奏雅樂《文王》。君王宴請臣子,樂師演奏《鹿鳴》,歌頌國君款待群賢的盛情,昭顯君臣和諧。 春秋之后是戰國,諸侯爭霸,兵戎紛亂,禮崩樂壞。時至今日,《文王》的曲調早已失傳,只余歌詞?!堵锅Q》倒是流傳下來,不過已經不是宮廷樂師才能演唱的雅樂,民間的鄉紳設宴,只要樂意,也可以唱“呦呦鹿鳴”。 繁瑣的百官朝賀儀式,奢侈的宮廷宴會,這些面子工程,都是為了在這些使者心中樹立朝廷的威儀。讓他們看見許都君臣和諧的場面。 天子劉協今日一改頹喪的作派,在御座上和群臣一同飲宴。 郭嘉將手爐遞給侍臣,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禮:“臣司空軍師祭酒郭嘉,拜見陛下?!?/br> 劉協早聽過浪子郭嘉的大名,曹司空的第一心腹,一個狂妄無禮、心機深沉、有才無德的青年。不料這浪子看起來非常清雋,純良無害,正經行禮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一旁的小金鼎中燃燒著香篆,縷縷香霧暗銷。卻遮不住郭嘉身上的草藥清氣。 劉協起身走下臺階,扶起郭嘉,掌中的手臂遠比尋常男子更纖弱精致。劉協又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冕冠上垂下來的十二條玉珠串輕輕搖晃:“御苑中的‘龍骨朱砂紅’將開半開,郭愛卿可愿意陪朕賞花?” “龍骨朱砂紅”是一種超稀有珍品梅花,虬勁的烏墨色枝干,深紅色重瓣花朵,花形美觀端莊,凋謝時也不減一分顏色。 整個大漢不超過十株,兩株在潁川陽翟韓氏的私家園林中,相傳是四百年前張良手植。潁川書院的舊址上有五株,是八十年前荀淑(荀彧的祖父)折枝移植。國子學和皇宮里各有一株,都是郭嘉讓花匠從書院舊址連根移來的。 這梅花嬌貴,折枝移植總是種不活,或是受環境影響,深紅變粉紅,再也看不出龍骨朱砂紅的特征。 當著滿殿公卿、和使者的面,難道能拒絕皇帝的邀請?“郭愛卿”這個稱呼讓郭嘉有點膈應,不過他必須照顧小皇帝的顏面,疏淡又不失禮儀地說:“陛下有此雅興,臣自當奉陪?!?/br> 劉協擺手讓侍臣和宮人都退下,他想單獨和郭嘉說話。 有個聰明人指點劉協,他現在的處境很微妙,曹cao需要朝廷的名義,不會動他的皇位。曹營的文臣,當初一致同意“奉天子以討不臣”,對漢室的態度曖昧,所以他可以試著拉攏那些能臣。如果失敗了,局面也不會比現在更糟。要是能收服荀彧或郭嘉,完全有可能改變現狀。 花是好花,橫斜疏瘦,蒼勁嶙峋,暗香浮動。有一種飽經風雪磨難,仍然武威不屈的風骨。 但架不住天寒地凍,郭嘉骨子里的傲氣,讓他縱使凍得手足冰涼,也不肯表現出一絲瑟縮之態。死撐住灑脫的形貌,郭嘉幽怨地瞥一眼侍臣漸漸遠去的背影,捧著他的手爐,走得還挺快。 劉協折了一枝梅,拂去花枝上薄薄的積雪,遞給郭嘉:“郭愛卿好酒,官名祭酒,今日宴會上的酒,愛卿可見過?” 郭嘉只淺嘗了一小口,就被叫來面圣,不太確定:“賒店貢酒?”當初郭禧得過幾壇子賒店,寶貝得很,一直藏著舍不得喝,被郭嘉偷偷拿出來,和荀彧、戲志才一起痛飲狂歌,一滴都沒剩下。 劉協躊躇滿志:“是啊,賒店貢酒。昔日,光武帝劉秀于南陽起兵,沒有帥旗,就借酒店的酒旗充當帥旗,又得賢臣鄧禹輔佐,中興漢室。給光武帝賒旗的酒店也因此成名,專貢御酒。郭愛卿之才,更勝于鄧禹,若輔佐朕,何愁漢室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