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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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手中折扇倏地轉了一圈,解釋說:“袁術號稱十七萬大軍,其中盤踞在豫州的黑山賊,依附袁術,大約有七萬,匈奴于夫羅所部一萬多騎兵。袁術本部不到九萬人,一大半是強行征用的民夫,精兵大約在四萬左右?!?/br> 匈奴于夫羅是被曹cao打出兗州,一路流浪,最后人困馬乏,不得已投奔袁術的。 黑山賊屬于跨境勢力,冀州、兗州、豫州都有。他們暫時依附于袁術,只不過是為了趁火打劫,讓他們拼命,想都別想。 只要擊潰袁術,另外兩路人馬都不足為慮。 曹cao制定出一個針對袁術的作戰計劃,不過戰場上瞬息萬變,所以他們還商議了很多應急方案。戰略部署確定之后,具體的作戰細節、戰術實施,就要考驗武將的臨陣指揮、以及應變能力。 大事商議完畢,文臣武將先后離席,曹cao招手,示意郭嘉單獨留下。 郭嘉以為曹cao還有什么事,跟著他移步花廳。 然后,一連喝下兩盞清酒,曹cao都只是閑話家常。還打聽郭奕的近況,問郭嘉要不要指腹為婚,眼下卞夫人肚子里正好有一個孩子,要是女孩,以后就嫁給郭奕。 郭嘉想了想,卞夫人肚子里那個,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曹植,“才高八斗”的那一位,將來妥妥的風流少年。不怕不怕,反正當不了他的兒媳婦。 他又斟上一杯酒,慢悠悠地說:“可以啊,不過這種事,光主公和嘉同意也不算數,要看天意,要是生下一個男孩,那就是我家奕兒沒福氣給主公當女婿,此事就別再提了?!毕劝言捥裘?,免得曹cao將來硬配一個曹家的女郎給小奕兒。 曹cao總覺得郭嘉的話有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借著酒勁,曼聲吟誦:“青青子衿,悠悠我心?!?/br> 郭嘉看了一眼自個兒天青色的衿口,“……主公,時辰不早了,嘉先告辭?!?/br> “孤聽說,奉孝隔三岔五就要上青樓,男女不忌,有時還把人帶回府中過夜。為何在孤面前臉皮這么???一句詩都聽不得?!辈躢ao單手持著酒尊,眸光迷離。 郭嘉:我冤,那些都是線人署的暗探,青樓那種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比較方便收集情報而已。 他輕咳一聲,展開扇子搖啊搖:“那不一樣,露水情緣而已,嘗個新鮮,轉頭就不相認?!痹瓉碓趧e人眼中我是這樣的,難怪都說我浪。老天啊,不知道這事讓文若怎么想,專門解釋會不會顯得心虛? 曹cao幾乎每天看見這把扇子,但扇面上的字跡太潦草,愣是至今都沒能看懂,他聽到郭嘉的回答,心中沒來由一陣怒氣翻涌,一把奪過折扇。 郭嘉也不在意,拱手作揖,轉身揚長而去。 曹cao展開扇子,連蒙帶猜,耗費不少時間,終于確認上邊寫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浪得一日算一日。人生得意須盡歡,浪得一日算一日。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郭嘉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荀彧,他是隔三岔五上青樓,但沒有亂來過。雖然完全有可能坦白從嚴,但他不希望荀彧有什么誤解。 他生平第一回 開始在意:去見文若時,他本人的形象。 于是,某人一連更衣三回,從里到外都精致美觀,才佩玉佩劍,袖中藏一只鸚鵡,輕車簡從,去找荀彧。 他一路穿花拂柳,走到荀府后院。荀彧正赤著足,坐在竹席上梳理頭發,看起來像是剛剛沐浴過,青絲還在滴水。 荀彧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喜悅地望著冒冒失失闖進屋的郭嘉。 文若只穿了一件寢衣,里面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嗯,鎖骨很漂亮。郭嘉莫名緊張:“文若,我……我……”有什么可緊張的?他擰了自個兒一把,敢不敢正常一點! 荀彧:“怎么了?” 勇氣這種東西,對郭嘉來說,真的就只有三分鐘,他垂眸:“我給你變個戲法?!?/br> 他在荀彧的臥房里翻出一只香囊,抬手一擲。 荀彧以為被擲飛的是那只香囊,定睛一看,卻是一只鸚鵡,撲棱棱地飛到博物架上,歪著腦袋嬌聲念:“俏冤家,春宵戀不休,幾番枕上連雙玉,一倒一顛眠不得……” 據左慈說,這只綠鸚鵡會念情詩。 郭嘉原本還指望著,關鍵時刻,就放出鸚鵡給荀彧一個驚喜。然而,不靠譜的妖道左慈,您老是不是對情詩有什么誤解?這是情詩嗎?這是青樓中的露骨艷曲好不好! 荀彧情致撩人的微微一低頭:“所以,奉孝是要和我,春宵戀不休?” 第56章 這年頭躺在臥榻上,叫作“玉體橫陳”,這鸚鵡念什么“幾番枕上連雙玉”,含義簡直不要太露骨,有點羞羞。 郭嘉:左慈那個老不休,太坑了。他有種預感:文若口中這句“春宵戀不休”的“戀”,可能是個動詞。不過左慈說得很對,人生無常,別假正經,喜歡就在一起?!坝谢罢壑表氄邸甭?。 他沒說話,而是解下佩劍,隨手擱在梅花檀木小幾上,俯身在荀彧特別顯氣質的鬢角處親了一口。 仿佛小鏡湖里被丟入一塊大石頭,荀彧深沉的眼眸之中忽然蕩漾起一片波紋,瀲滟生光。他張開雙臂,輕輕一帶,就將郭嘉拽倒,擁進懷抱。 郭嘉不安地動了一下,隨即被荀彧的體香引誘,低低哼唧一聲,把臉貼在他心口,隔著輕薄柔軟的寢衣,感受著他亂了節奏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