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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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次醉酒后不小心對小竹說漏了嘴。 雖然小竹總和他吵架,但在關鍵時刻,她還是體貼地替哥哥瞞下了這份愛慕。 后座的賀箏月突然說:“子涵,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小時候,我一點也不想長大。我想帶著你和小竹寧寧,玩上一輩子的扮家家酒?!?/br> 十五歲的賀箏月特別抗拒陪meimei玩家家酒。 三十二歲的賀箏月特別懷念當時meimei腦瓜一轉,隨口想出來的家家酒劇本。 鐘子涵輕聲說:“等回童州了,我們陪你玩?!?/br> 賀箏月苦笑:“你們不嫌幼稚???” “你這個做jiejie的都不嫌幼稚,我們這幾個做弟弟meimei哪兒敢嫌幼稚???” “行,那回去你們就陪我玩?!?/br> “嗯?!?/br> 賀箏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比剛剛輕快了不少,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們怎么安排角色呢?還是小竹演mama,寧寧演爸爸?我演女兒你演兒子?” 鐘子涵抽了抽嘴角:“算了吧,你讓我現在對著孟嶼寧喊爸爸,我寧愿去死?!?/br> 賀箏月哈哈大笑:“……那你演爸爸?” 鐘子涵表情怪異:“你覺得孟嶼寧他肯叫我爸爸嗎?” “那要不你們都演爸爸吧,我一個人演女兒,反正我沒你們那么要面子?!?/br> “哦,那我和孟嶼寧都演爸爸,小竹管誰叫老公???老公一號,老公二號?” 賀箏月:“……” 這還真是個問題。 *** 此時正在童州的雪竹并不知道賀箏月從上?;貋淼牡谝患戮褪且退販匕缂壹揖?。 因為那天突然知道賀箏月要離婚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擔心jiejie。 孟嶼寧同樣表情凝重,后又打了個兩個電話,應該是打給律師。 回家后,雪竹也沒敢跟宋燕萍說這件事。 聽鐘子涵說,她離婚這件事是瞞著父母先斬后奏的,所以長輩們這邊,能幫忙瞞著就還是先瞞著。 大概是怕被勸和吧。 雪竹回深圳參加同學聚會的那天,孟嶼寧送她去高鐵站的路上,她也仍是愁眉不展,心里一直在想賀箏月的事。 “還在想箏月姐的事情?”孟嶼寧問。 雪竹小幅度點頭:“嗯?!?/br> 男人溫聲安慰:“我和子涵會幫她處理的,你不用擔心?!?/br> 雪竹突然抿唇,聲音很低:“我知道,我就是心疼jiejie?!?/br> 為照顧孩子殫精竭慮,每日的爭吵和忙碌,以及丈夫的疏于關心。 抑郁消沉了大半年,最后演變成了焦慮的情緒。 雪竹大學的時候有上過心理選修課,在人們逐步實現溫飽,生活水平日趨漸高的大環境下,各種軀體疾病正慢慢被克服,心理問題反倒成了束縛年輕人們的枷鎖。 “你說那個時候沒有人陪在箏月姐身邊安慰她關心她,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孟嶼寧沒有說話。 雪竹以為他是沒聽見,又提高了音調:“哥哥?” 男人笑了笑,有些遲鈍地回應:“為了孩子吧?!?/br> 雖然消沉低落。 但始終還是有牽掛,所以并不愿就此放棄自己,于是咬牙熬過來了。 雪竹看他說話慢吞吞的,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怎么看上去沒什么精神?!?/br> 他扶了扶眼鏡,點頭:“應該是?!?/br> “為什么?你工作到很晚嗎?”也不等他回答,雪竹就自責起來,“對不起,其實我可以自己打車過來的?!?/br> 孟嶼寧眉眼柔和,空出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確實應該跟我道歉,但我精神不好不是因為工作?!?/br> 雪竹摸著鼻子問:“什么意思?” 孟嶼寧答非所問:“你這次去深圳,什么時候回來?” 雪竹想了想說:“不知道,最多一禮拜吧,我可能會等我爸一起回來,他工作忙完后會回來看爺爺?!?/br> 他輕聲說:“這么久……” 雪竹沒聽清:“你說什么?” “太久了,”孟嶼寧重復了一遍,“能不能早點回來?” 他這么直白的請求,反倒讓雪竹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她咬唇,含糊又大膽地問:“干嘛?你想我???” 孟嶼寧挑眉,嘆氣聲中夾雜了幾分笑意:“明知故問?!?/br> 他最近真的好直白。 直白到讓雪竹沒法不往某方面想。 如果說之前的行為是在彌補這幾年的分離,那么在雪竹漸漸對他卸下心防后,他好像并沒有就此停手,將他們的關系止步在兄妹的界限中,而是一點點地慢慢侵入挑逗,將這層曖昧逐步升溫。 在腦海中構建出這種可能性后,雪竹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十幾歲的時候確實喜歡他,在她眼里,哥哥就像是她一直在追逐的星星,她對他有喜歡,有崇拜,有向往,但她從未想過將這份單向的愛慕變成雙向的情感。 像很多女孩子一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會對身邊優秀的異性產生好感,這種好感朦朧而又單純,酸澀也甜蜜,即使多年后回憶起仍然是恍如昨日。 如今能重逢和好,又回到小時候那樣其實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她揪著手指說:“哥哥?!?/br> 孟嶼寧:“嗯?” 雪竹盯著車窗,用后腦勺問他:“你是不是,嗯……喜歡我?” 孟嶼寧沒料到她會直接問出來,心臟停頓了片刻,側頭看她,卻發現她正拿后腦勺對著自己。 他定下心神,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攏捏緊,唇角微赧:“很明顯嗎?” 雪竹腦子一炸,更不敢轉頭看他了,呆滯地笑了兩聲:“哈哈哈,還好啦?!?/br> 笑得好尷尬。 尷尬到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早知道不要問了。 她現在好想去死啊。 孟嶼寧也跟著低笑兩聲,不過比她的尬笑聲要好聽得多。 還好這時候已經到高鐵站了。 雪竹迅速解開安全帶跳下車,從后備箱拿過小行李箱就打算往入站口沖。 孟嶼寧拉住她,有些無奈:“還有一個小時才檢票,你跑這么快干什么?” 雪竹被抓著的那只手腕發燙,只好找借口說:“我跟遲越約好一起的,不能讓他等久了?!?/br> 孟嶼寧突然皺眉:“誰?” 雪竹以為他沒聽清:“遲越?!?/br> “你們不是小學同學嗎?” 雪竹解釋:“是小學同學,但是后來高三我轉學了,又正好跟他一個學校?!?/br> 孟嶼寧淡聲問:“所以你去了深圳后,又遇到他了?” “嗯?!?/br> 好巧不巧,這時候雪竹的手機響了。 是遲越打來的,她沒多想,直接接了起來。 遲越懶洋洋地問她:“我到高鐵站了,你到了沒有?” 雪竹邊轉頭往四周看邊說:“我到了,你在哪兒?” “停車場這邊?!?/br> “我也在停車場?!?/br> “你幾號車位???我來找你吧?!?/br> 雪竹下意識往地上的車位號看了眼,正要回答,手機突然被抽走,她懵了兩秒,孟嶼寧已經將手機遞在耳邊,對電話里的遲越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我和小竹有話要說,麻煩你等幾分鐘?!?/br>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遲越是怎么回答的,總之孟嶼寧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雪竹想要拿回手機:“干嘛啊你?手機還我?!?/br> 孟嶼寧將手機藏在身后,之后又塞進了褲兜里:“待會兒還你?!?/br> 雪竹有點生氣,他這種擅自把她的手機藏起來的行為真的很…… 幼稚! 孟嶼寧語氣復雜地問:“你高三轉學后再沒和我聯系過,是因為跟你的小學同學在一起了?” “什么在一起?” “你和他談過戀愛嗎?” “???” 她茫然的表情讓孟嶼寧的眉宇稍松了些。 “看來沒有,”他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微微的困惑:“其實我本來想等有把握一點的時候再表白的,可我如果這時候還不說,又怕其他人會趁虛而入,小竹,你說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