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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海城最后一個和平的春天里互相寫詩,即使外界流言蜚語甚囂塵上,那些狎昵輕佻的報道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為了躲過青使館的眼線,他們秘密地傳信。 除了寄出去的情報,他們也互相寫信。葉凡星將收到的信都剪裁起來,貼在墻壁上,作為這灰蒙蒙里的歲月裝飾。 江獨明請了照相館的師傅來,還沒準備好,眼看葉凡星貼著信紙,江獨明從后面走過去喊他。他們什么也沒來得及交流,就自然地擁抱,接住個輕輕的吻。 剛剛貼上去的信紙被風吹得掉了下來,紛紛揚揚像情書,落在他們肩上。 咔嚓一聲,照相館師傅自作主張地拍下了這動人的一幕,將風和愛情都留在了膠片里。 夏天的海城情勢危急起來,一日日的游.行背后有葉凡星的推波助瀾,他甚至瞞著旁人跟進人群里,在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下,這些年輕的面孔毫無懼色,壓抑的沉默之后,整片繁華的街市都聽到他們抗議的聲音。 江獨明匆匆趕來,原本由于擔憂已經是滿腔不滿,看著那一片背影,他停住了腳步。即使此時他們倒在血泊里,也是早下定了決心的殉道,書上說意氣風發大抵如此。 江獨明的目光從人群之中找到他喜歡的人,即將跳出心口的滿腔熱血就又流回了心里,將五臟六腑都燙了一遍。 南平會議的人原本是托他來處理,畢竟里頭有他的愛人,但他竟就站在后面不動放任,令趕來的其余名流高官臉色難看,不斷訓斥隨從指桑罵槐。 他帶來的一隊兵和南平會議廳門前的守衛們對峙。聞訊而來的記者們報道著第二次南平會議的這荒誕一幕,。 “少……”一個人西裝革履,被推出來與他協調,擦著汗開口。 還沒等對方說出來,江獨明已經抬手打斷,他問:“他們無權憤怒嗎?”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那人收到其余人的眼色,故作茫然地說,“什么憤怒?怎么能打破秩序呢?!?/br> 賭場和違禁品豐了他們的腰包,被人贊美成了點金石,自然不違禁了。流離失所的百姓的怒氣影響了友好會議的開展,妄圖蚍蜉撼樹,自然就違反秩序了。 上流社會標榜慈善的精英們在吃人不吐骨頭的銷金窟翻云覆雨,難免要露出狼的牙齒。江獨明轉過身來,笑了笑:“如果秩序是錯誤的,為什么不能打破呢?” 人頭攢動里,葉凡星回頭倏地看到他,便舉起手里的檄文,對他揚眉示意。海城黃昏的日光里,江獨明看到他彎眸時,手里的檄文也映著余暉。 隔著兩頭槍口,喧鬧的人群和抗議里面,沉靜的視線之間,他們將畢生的愛情和信仰都宣誓在了這里。 但是兩個月后,南平會議終究通過了提案,盡管江獨明促成了多項新令,卻沒能阻止一個最致命的提案。當江獨明匆忙離開會議,坐進車里,隔著車窗他看到了報攤的報紙售罄。 副官等候許久,見他坐進車里連忙跑過來,向他頷首,焦急示意有事要匯報。 “發生了什么事?”江獨明打開窗戶,人們的神色里他感到一種神秘的恐懼,仿佛正有什么事脫離了他的掌控,沒有任何軌跡地發展著。 “少帥,”副官神色很不好看,“趁著那群人還沒反應過來,你們快走吧?!?/br> “離開海城!” * 葉凡星在早晨看報紙的時候,一眼瞥到了抨擊自己和江獨明的文章。寫得煽動情緒,全篇將他們比作各種毒害人的東西,令人看了如聞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還被鼓動起高漲的厭惡情緒。 【你們要攤上事了?!肯到y說。 不用提醒葉凡星也猜得到,他讀完了一整篇,點評道:“這罵得如果不是我,都要看得義憤填膺起來了?!?/br> 但他和江獨明早已經決定好了留下。之前答應了洪式戲班子班主再去一趟,就不打算毀約,尚有雅興出門去見故人。 江獨明收到消息,來戲院外面接人的時候,票已經賣空了。來的人很多,不比葉凡星暴露身份之前冷清。其中有的是真心,也有出于好奇,或是來看熱鬧的。 鑼鼓聲中,江獨明仿佛又回到了走進戲院的那天夜里,一盞燈和院中清暉,將燈下的人灑得透亮。迎著人潮,他一步步走進去。 這一刻從臺下抬起頭,又一次他看到了昏暗的光線里,一劍挑落天光的人影。在重重的人海之中,直直跳進眼睛里。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有人搖頭晃腦地低喝,“時勢造人,也生不逢時啊?!?/br> 江獨明坐了下來,和以往很多次一樣,靜靜坐在這里在戲中悲歡離合里看著他的蝴蝶。他們還年輕,但是世道太亂,愛得匆匆忙忙兵荒馬亂,很多時候江獨明也回想不起來許多的細節。 但是此刻,那些日子里的歡喜擦去陳舊又一并涌來。臺上不是海棠花影,卻比那更鮮明,花與劍照人,滿堂明光颯亮。 正在臺下喝彩如同雷鳴之時,戲院大門轟然打開,將外面的日光都濺在了人們身上。人們回頭看去,只見逆光看不清面目的人持槍進來。 現在天色不晚,但有些事已經晚了。 驚恐的呼聲中各種物件灑了一地,葉凡星和江獨明被帶走,湊在一起竟還有笑的聲氣。 江獨明說:“這下好,要被帶去受審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