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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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隨聲身形一顫,身側雙手緊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氣,點頭:“不用,我愿意,你可以抹去我體內的妖族血脈?!?/br> “失去鮫人血脈,即便你沒死在正清宗,也活不了多久了?!彼旌痰愂?。 “我心甘情愿,希望你能成全?!?/br> 抽離妖族自身的血脈并不算難事,甚至不需要他人介入,喻隨聲得到遂禾的應允,毫不猶豫剜去一片血rou,屬于鮫人純正的血脈霎時化為靈力墜入他腳下的土地。 失去鮫人血脈的同時,他也失去了體內最后殘存下來的修為。 遂禾望著眼前蒼老卻執著的喻隨聲,沒說什么,招來小妖帶他回去休息,給他一晚上休息的時間。 / 翌日清晨,眾修者準時啟程,正清宗距離妖族領地路程遙遠,遂禾等人在翌日中午準時抵達正清宗山腳下的城鎮。 幾乎是他們踏下云舟的瞬間,灰蒙蒙的天空中開始飄落雪花。 拇指大的雪花飄落在祁柏的臉頰上,他摸到臉頰上的濕潤,怔了一下,霎時轉身看向不動聲色的遂禾。 遂禾神色如常,她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察覺到身側祁柏的視線,便順手幫他也拉了拉自己的衣領。 祁柏緊緊注視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下雪了?!?/br> 遂禾將他的頭發挽到耳后,輕輕‘嗯’了一聲。 祁柏忍不住問:“你早就知道今天會下雪嗎?” 遂禾笑了下,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沒有說話。 等喻隨聲在陸青的攙扶下落地,遂禾收起云舟,開始打量附近的景色。 荒蕪的城鎮不見人煙,街道兩旁門戶緊閉,墻壁上還殘留著噴濺的血跡。 街道的盡頭,沿著階梯向上看,是正清宗緊閉的朱紅色大門。 而正清宗所坐落的山巒呈現著不正常黑色,烏鴉和禿鷲盤旋在上空,時不時發出一聲凄厲的長鳴。 王湛婉冷靜說:“小心,我感知不到正清宗內的生機?!?/br> 遂禾沉吟一聲,抬眼看向越來越密集的鵝毛般的雪花,牽了下唇角,“按照計劃行事?!?/br> 頓了下,她沖赤麟道:“你和祁柏跟緊我?!?/br> 幾人悄無聲息逼近正清宗,他們不走正門,而是從幽靜去偏門,從偏門而入。 正清宗內入目皆是老樹枯椏,偶爾能看見一兩個干枯的尸體,看樣子是沒來得及逃出去就被吸干了。 沿著小路往腹地走,越接近腹地,死相古怪凄慘的尸體就越多。 腹地是通往正清宗五峰的必經之路,也是沈域一定會設置阻礙的地方。 幾乎是踏入腹地廣場的瞬間,籠罩在眾人周身的氛圍倏然變了。 濃郁詭譎的黑霧形成千萬只手的形狀,不斷向他們逼來。 遂禾第一時間給哭妖使了一個眼神。 哭妖會意,走在最前方拿出羅盤。 她是生前困死于枯城的鬼魂,由鬼魂修煉成妖后,領悟陣法的精髓,打破囚困她的城池。 這也是遂禾堅決帶她同行的理由,正清宗除沈域之外,再沒有能和遂禾抗衡的修者,沈域只能用陣法幻術之類的迂回把戲。 哭妖手中羅盤飛速轉動,忽然,她大喝一聲:“破!” 那些逼近的黑手霎時潮水般退去,濃霧散去,露出了站在腹地中央的兩人。 陸青瞇起眼睛,咬牙道:“高澎,你竟然還沒死?!?/br> 高澎雙手叉腰,神情蔑視望著眾人,他勾唇冷笑,“陸師兄,許久不見,你看上去還是那么廢物?!?/br> 陸青長劍出鞘,新仇舊恨,恨不得當場殺了高澎泄憤。 高澎面對陸青的殺意不以為然,他扭了扭脖子,活動筋骨,又趾高氣揚地看向遂禾,“遂禾,真沒想到,你竟然敢在冬日來正清宗,如此莽夫,我看宗主實在高估你了?!?/br> “不過沒關系,無論你什么時候來,宗主都已經萬事俱備,你和我們曾經尊貴的洞明劍尊,都是要葬身于此了?!?/br> 遂禾揚起唇角,饒有興致地說:“高澎,你這三腳貓修為,陸青輕易就能碾壓你,你是怎么好意思大放厥詞的,只憑你腳下那條狗嗎?!?/br> 她口中的狗,正是高澎腳下趴著的人。 隨著遂禾話音落下,高澎身側趴著的人終于抬起了頭,他面目惶恐悔恨,看向遂禾時更是帶著求救般的祈求。 他張嘴,發出嗬嗬的聲響,勉強能分辨出兩個字——救我。 祁柏瞳孔微縮,他下意識握緊遂禾的手,對上遂禾的視線,祁柏低聲說:“他好像是顧辟?!?/br> 他在流沙城掙扎十年,記憶深刻,顧辟作為執掌他生死的流沙城主人,祁柏本應該至死都不會忘記顧辟的臉,但顧辟和他記憶中的樣子卻大有不同。 他狼狽,消瘦,衣衫襤褸,沒有半分趾高氣揚,意氣風發的姿態。 遂禾回憶半晌,遲疑道:“流沙城前任城主,他失蹤這么久,原來是躲在正清宗了?!?/br> 仙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