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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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妖見遂禾進來,躬了躬身,又繼續匯報:“再過十日是王上三百歲壽辰,按照妖族先祖定下的規矩,王上應廣邀天下英豪參加壽辰?!?/br> 風麒把玩九連環的手忽然頓住,他擰著眉頭,不滿道:“什么規矩,我怎么沒聽說過?!?/br> 哭妖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遂禾的神色,幽幽道:“確有這個規矩,妖族非閉塞之地,妖王百歲壽誕廣邀人族修士前來參加,也是為了展示我妖族的實力,這是王上登臨妖王之位的第一個百歲,更應重視?!?/br> 風麒擰眉,抗爭道:“規矩能定就能改,我才不費那功夫——” “咳咳?!彼旌萄鹧b咳嗽,面無表情打斷風麒的話。 多年主仆,風麒怎么會不知道遂禾的意思,立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也不站在我這邊?” 什么叫也?哭妖能有此提議都是她受益的。 遂禾面不改色對上風麒的視線,“生辰宴而已,熱鬧一下不好嗎?!?/br> “當然不好!我可不想應付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族?!憋L麒不滿。 “有我在你怕什么?!彼旌烫裘?,慢悠悠補充道,“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事宜,到時候你只要老老實實坐在王位上,不會累著你的?!?/br> 風麒從遂禾的話中嗅出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他思索半晌,“怎么,你又有什么計劃了?” 遂禾但笑不語。 / 昏暗的住屋里,半妖雙目緊閉,沉沉睡在榻上,安睡的容顏透出幾分歲月靜好的假象。 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半妖露在外面的手艱難地動了動。 祁柏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半晌從指尖揮出一道靈力。 靈力鉆入武器架上的溯寒劍,溯寒劍感應主人號召,頃刻出鞘,穩穩停在榻前。 祁柏試圖睜開眼睛,但始終無法抗衡藥效,他只能胡亂地抓著,終于在意識再次沉寂前,握住了鋒利的劍刃。 掌心霎時流出鮮血,他非但不松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劇烈的刺痛逼退藥效,意識回過,祁柏動了動頭,一點點睜開雙目。 遂禾給他用的安神藥都是上好的靈藥,藥效極重,鮮血令他短暫清醒,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劍刃。 祁柏從床上坐起,心里只裝著一個念頭。 正清宗的底牌深不可測,他不能再由著遂禾亂來了。 第57章 祁柏奮力推開緊閉的屋門,攥著劍倒在地上許久,又以劍撐地踉蹌起身。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逃離,但如果由著遂禾胡作非為,放任自己做一個無知無覺的傀儡禁臠,他又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放心。 沈域雖然待他冷漠刻薄,但沈域撫養他長大,也算恩重如山,手心手背都沒有辦法割舍,如果一定要他選……他不知道,但他不想遂禾死。 而遂禾對上沈域,在他看來幾乎沒有勝算,沈域手上握著的不僅僅是萬年修為,還有萬年中積攢下來的強大禁術,隨便拿出一個便是殺招。 祁柏急促地喘一口氣,遂禾鐵心利用他,對他又沒有多少情義,她不會聽他的勸阻,他只能想辦法去穩住沈域。 手上已經被他劃出了多道猙獰血痕,他原本就是怕疼的人,何況是自己親手賦予的傷口。 他不敢看手上的傷,只能靠著竹子不斷抽氣。 刺痛令他清醒,但傷口不斷滴落的血也在邀請捕獵者深入。 他踉蹌走到溪邊,想要用溪水洗掉手上的血。 傷口觸碰到寒涼的水流,勉強舒緩鎮定了疼痛。 不等祁柏松一口氣,平靜的水流忽然掀起漩渦,暗流在無知無覺間涌動。 祁柏身上屬于鮫人的血脈逐漸覺醒,他對水的感知也愈發敏感,沒多久他就發現了水中的異樣。 祁柏臉色微變,握緊劍柄,滿是戒備地后退。 下一瞬,暗流凝聚成強勁的水柱,直沖祁柏而來。 祁柏緊盯著襲來的水柱,溯寒劍劍鋒轉動,他不躲不閃,竟是揮出一道靈刃抵擋。 水柱與靈力碰撞,一時間竹林被激蕩得四處搖動,林中羈鳥驚飛。 飄然落下的竹葉停在祁柏的肩膀和發頂。 他的視線死死落在積攢著靈力的溪水中,水柱死灰復燃,頃刻又凝結成數十枚水柱。 海藻一般柔軟的水柱又向祁柏逐步逼近。 祁柏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他睫毛輕顫,卻沒有再攻擊抵抗。 他的唇張了張,苦笑一聲,竟是直接扔了手中長劍,無力道:“遂禾,我知道你在這?!?/br> 那些水柱仿佛沒有聽懂他的話,兀自匍匐貼近他,順著他的腳踝一點點禁錮他的四肢和全身。 沒有劍撐著,他站立不穩倒在地上,那些水柱便順勢而上,將他的腰肢也桎梏住。 “遂禾!”祁柏被那些肆無忌憚的水柱激出怒意,惱羞成怒地呵斥。 竹林寂靜無聲,無人回應祁柏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祁柏隱隱察覺被壓制住的安神藥再次發作。 竹林中終于想起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遂禾從竹林深處緩步而來,她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見倒在地上被禁錮的祁柏,故作訝然地挑起眉梢。 仙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