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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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柏吐出一口鮮血,在她近乎冷靜的目光下,神情忽然悲涼。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br> 怎么會不知道我動心用情,飛蛾撲火一般的心緒。 籠罩在濁清殿上空的雷云滾滾涌動,隱隱可見滅世之威。 程頌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劫云,恢弘的濁清峰在劫云面前也顯得渺小,劫云中偶爾閃過泛著冷芒的電花,威勢幾乎撼動大半上靈界,那是與天道同源的力量,尋常修者在其勢之下,頃刻就會魂消天地。 程頌面目一沉,他以為是祁柏臨時起意,在主殿誅殺遂禾,他一拍大腿,“壞了?!?/br> 沒等話音落,他驟然站起身,幾步路都恨不得縮地成寸,腳下生風奔向主殿。 今日是程頌主持大局,如今生了變故,其余正清宗高層只能面面相覷后,只能看向在場輩分第二高的人。 凌清尊者是五峰之中唯一的女修,修的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無情道。 她不常在宗門,更不管世事,見在場眾人越來越sao動,儼然是坐不住了,她也只是放下杯中茶,輕飄飄道:“或許是劍尊到達瓶頸即將突破也未可知,諸位稍安勿躁,非書,你跟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br> 沈非書本就坐不住,聽到凌清的吩咐,當下起身跟上走得遠遠的程頌,只是他臉上好奇心半點沒有遮掩,明顯是過去看熱鬧。 程頌已經顧不上別人,外面祭壇有陣法禁術,一旦踏入就等于進入了一方小世界,與其說是小世界,說是蠻荒禁牢更為恰當,想出來只有宗主出面施法。 為了確保祁柏在方寸大小的禁牢殺了遂禾,那陣法還有最陰毒的一處設置——禁牢之內,唯有渡劫才能存活。 若祁柏不證道,他們師徒二人就只能齊齊慘死,證道,至少祁柏暫時可活。 然而現在全完蛋了!祁柏在祭壇之外驟然證道,便不受禁牢桎梏,等他成為真正的渡劫強者,通達天地,宗主的千年大計也就遭了一半! 計劃千年,培養了近千年的棋子,卻在臨門一腳時出了紕漏,莫說閉關的宗主接受不了,他也接受不了。 程頌抱著搶救的心態,猛地推開濁清殿的大門。 真正看清殿內的亂象,程頌只覺得兩眼一黑,恨不得當下暈死過去。 他從沒想過,就差一點就成功的計劃,竟然能在一夕之間崩塌成這個模樣。 證道的分明不是祁柏,而是遂禾??! 程頌目眥欲裂,“遂禾!你在做什么,孽障!膽敢傷你師尊!” 此時祁柏身上的淺青色錦衣袍服幾乎被血色浸透,半倒在遂禾懷中,遂禾寬大的袖袍將他遮了大半,溯寒劍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程頌看不見祁柏狀況,只能看見一地的血,他抽出本命劍急急上前走了幾步。 遂禾側頭,見是他來,一邊眉梢挑起,隨即露出個漫不經心的諷笑來,“尊者來晚一步,血祭已成,祁柏必死,你們苦心孤詣的計劃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呢?!?/br> 那日聽到程頌和高澎的言談,她就嗅出了濃郁的陰謀的味道,只是當務之急是盡快證道脫身,她才沒有過多在意,現在程頌撞上來,她便想用言語刺激一番,或許能試探出程頌逼祁柏證道的真正目的來。 可惜程頌陰毒脾氣火爆,卻也不是沒有防人之心。 他不動聲色,冷冷說:“本尊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妖孽,我今天定然要你死!” 說罷程頌的劍氣已經劈至遂禾跟前。 天地靈氣不斷向遂禾身體匯聚,雷劫降下后有結界屏障他就不能再拿她如何。 對于遂禾而言,她只要撐過一時就好了,正面交手有損自身靈力,反而可能會死在天道雷劫之下。 遂禾能躲則躲,躲不過便拿鳳還刀硬抗兩下。 空暇之余,她還有閑心火上澆油,“程頌,你今日的本意不就是逼祁柏證道,左右都是證道,誰來證又有什么區別,你在惱怒什么?!?/br> 原本神色昏沉兀自喘息的祁柏聽到遂禾的話,強撐著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程頌。 事已至此,程頌也失去了遮掩的心思,厲聲斥責道:“妖女,你早就知道證道一事,卻要瞞我們?!?/br> “妖女?究竟我是妖女,還是你們這道貌岸然的正清宗上下皆是妖人?”遂禾嗤笑。 上空的濃云越來越濃稠,程頌計劃被打亂,整個人都失去了方寸,唯一的想法就是要遂禾死。 他提劍,大乘期的強勁靈力轉瞬匯聚在劍刃。 有排山倒海之勢的靈力轉瞬沖向遂禾。 遂禾冷下臉,這是程頌能擊出來的最后一劍,等血祭陣法成型,天道劫云降下,她周身就會形成屏障,就算宗主來了也別想打破。 這一劍威勢巨大,靠旁門左道去躲是不可能了,盡管程頌是實力穩固的大乘期,但只接一劍,要不了命。 遂禾目光沉凝,再次舉刀。 然而預想之中的澎湃靈力沒有到來。 遂禾雙目微微睜大,緊緊握著鳳還刀,竟有些不知所措。 祁柏擋下了程頌的成名絕技。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強行擋下程頌的劍招只會耗盡了他所有的生命。 仙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