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啪!” “69環.” “不錯嘛,有潛力啊.”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槍,然后交給了李八一.再看了看身后的新兵們,那里面有一張張熟悉的臉,一種惆然和感覺油然而生. “同志們,今天是袁成同志下連的日子,這是一個很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為他鼓掌.”李八一把一班的人全召在宿舍里開班務會說道. “嘩..........”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老實說,我并不知自已要說點什么.是說各位再見還是說我會在新的連隊里更加努力. “我要走了,但是,我不會忘記大家的.我們是戰友.” 我只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把自已的地址留給他們,門口外李良正等著我. “敬禮.” 當我上車的時候,李八一叫道. 再見了,我的新兵連,再見了,我的新兵兄弟們. 離開,只是更一種生活的起點. 我去的是一個團醫院,醫院在一個小市的效區,除了服務軍人以外,也對社會開放,只是對外的業務部分很少.那里的環境比在新兵連好多了,起碼能隨時上街,這比野戰部隊好多了.再說打戰沖鋒也不會是我們的強項. 晚飯后,李良把我帶到會議室里,除了值班的以外,醫院里的人全來了,這時的我已經穿上今天下午剛發的常服,只是還沒有白外套.那一年,醫院里只來一個新兵,那就是我.所以軍醫們對我的名字記得很清,但是對他的名字,只也只記得了幾個,除了李良以外,就是丁院,丁院是我們這里的一把手,中校軍銜,這是是我那時參軍以后見到的最高軍銜的了.而我的實習導師便是李良.在會議除了介紹后便是例行的醫療報告,不外乎就是這個星期接診多少,治療多少,有多少事件發生之類的.雖然是我是醫學院出來的,但是對于醫院具體業務這些說白了還是個毛頭小子一個,所以在一邊拿著筆記本端端正正的作記錄.對于我這個新兵,軍醫們還是很滿意的. 哪料第二天我就是惹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不是什么醫療事故,而是一個人.對于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我的人生的一些轉折點,一些不會發生的事或什么都因她或什么地發生了. 那天早上李良讓我去醫器室去取一些儀器,但是我找了一半天沒有找到,剛好看到前面有一個像男性的軍醫走過來,之所以說他像男生,是因為也許是剛起床的原因吧,沒有把帽子給帶上,我沒有仔細地看背影,晃眼看到一個理著短發的家伙過來了,于是拍了拍肩說道: “哥們兒,請問一下醫器室在哪啊?” “什么?” 一張清秀的臉轉過頭來看著我,聲音好像是個女生的.而當時我卻要命地說了一句: “哇,還真像個女兵啊.” “什么?你再說一遍.我像個男兵么?” 我一下子意識到自已犯了錯誤了,本來該道歉的,但是話從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誰讓你沒事理這么短的頭發呢?別人看了都會以為你是個男兵.” “我長得像男兵?真的有好么難看么?” 我無語,然后馬上想起一件事,然后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還有事.”說完后便撒腿就跑. 那天早上,我不知道的是因為口誤,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一個在醫院里人稱小魔女的一個女兵,雖然那時她沒有我大,但是別人的兵齡足足比我大一年,就一年,就在她的面前就是一個新兵. 當我找到醫器室時,我就看到那個女兵也在那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沒有理他,找到另一位醫生要了器具后,便走了.回到科室后李良正在和那個女兵聊天.見鬼了?剛才不是看到她在醫器室么?怎么一下子比我先到這里了. “李政委,有人是不是第一天上班就偷懶啊?去醫器室這么段的路,有人居然走了十多分鐘啊.” “呵呵,小彩啊,別人第一天上班,哪里像你們一樣能一下了就熟悉路呢?多轉轉也是應該的.” 那天,我就知道她叫唐小彩,我不就一點口誤就得罪了她?本來給她道歉倒是也可以的,但是看不得她那很鳥的表情.所以我也懶得跟她說話. 在醫院里,我的身份只是李良的一個助手而已,可不要小看這個助手啊,能下子就在政委手下做助手,說白了那是別人看得起你.所以在李良面前,我還是很勤快,在醫院里嘴也很甜,所以軍醫們都還是很喜歡我.就是唐小彩卻跟我很是過意不去. 們上班坐班,下午還是得軍訓.只是軍事訓練這塊的難度沒有基層連隊那么苦而已,但是對于急救知識和戰地營救這一塊卻是很重視.由于只有我這么一個新兵,所以院里便讓我和老兵們一起集訓. 在我們醫院旁邊駐著一支部隊,大約有一個營的人馬,和我們相距大約一條馬路而已,我們的軍事訓練便是和他們在一起.早上八點就和他們一起起床開始五公里全副武裝越野.不要以為在戰場上軍醫就很安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野戰醫院和戰場離得不是太遠,很難說敵方一個炮彈過來不會落到手術臺上,雖然國際公約中對醫護人員是交戰雙方都會默認保護的,但是子彈不會長眼睛的. “軍醫,是死神的對頭,是軍人的最后保障,是敵人的眼中釘.雖然我們身處和平環境,但是一旦發生戰爭,前線戰士們付出的是生命,而我們就是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子彈不會長眼睛,炮彈不會發慈悲.沒有一個堅強的體魄和頑強的意志力,我們怎么樣能和死神賽跑,我們怎樣才能讓戰士們放心.哪怕在大炮的轟鳴中,我們的手術刀也不能顫抖.讓戰士們活著,就是我們的驕傲.” 李良在我們出cao出說這一段話. 第十一章:小樣,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后,才覺得好像軍醫不是自已想象中的那么回事,或者說是從小在看電影里只看到解放軍戰士沖鋒陷陣的,然后受傷后最多就是被戰友扛著往后方跑去,要么受傷不久后就犧牲在戰友的懷里,哪里還有軍醫的影子啊. 人的自覺性是很差,像我們這邊在后方的軍醫對于cao行這一塊,大多時候都是跑跑而已,并不會像一線部隊那樣要求得要必須在什么時間內結束。所以,都是跑跑就差不多了,不要搞個落后的名次就完事了。起碼當時我是這樣認為的。那天我跑步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新兵連,他們還好么?我不知道他們會分到哪兒去。 有時一分開,也許就是一生。 我每天做些什么事呢?那時我雖然我是以一名醫生的身份進去的,雖然以前在學校里實習過,但是真正的cao作起來的話,都要從頭開始,或者說你在學校里學的理論知識百分之五十都用不上。用李良的話說就是: “教科書就是教科書,再經典的教科書都是——死的?!?/br> 聽他這么說,也就是得從頭開始。什么叫從頭開始呢? “忘記你的身份,從小兵做起吧,這樣對你是有好處的,當年我也是從小兵做起的?!?/br> 什么叫從小兵做起呢?根據國家對大學生應伍的政策,當時我一下連,正確地說一進軍醫院時,我就頂了個一杠一,就是少尉軍官。但是還是從小做起,醫院里的小護士都是我的前輩,雖然一些小護士入伍只有一年而已,但這已經足夠了,因為我在她們面前,她們就是老兵。 每天大早起跑步回來后,一把拖把和掃帚就是我的全裝備,從一樓到四樓的樓道樓梯就是我的火力任務區。那時下雪了,天冷啊。我們從外面零下十幾度的環境中回來后,別的人就跑到暖氣片那時挨著。但是我還得很勤快地做事。哪怕那天不是我在值班,也得頂著。 一般來說這些事大多是護士們在做的,別的護士值班時還好說了,看到我在那里打掃時,馬上跑過來也一起做。而遇到唐小彩時就不一樣了,她兩手一丟,挨著暖氣片不動窩了,兩只眼看了我一下,一動與不動,繼續和她的小姐妹們聊天。 “哎,小彩,今天是你的值日哩?”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說了一句。 “哪怎么樣?不是有人想顯勤快么?讓他去做就好了。一個大頭兵不要頂著個一杠一就裝軍官了?!?/br> 老實說,我不明白唐小彩為什么對我有多大的意見。唐小彩引用心理學的話說,這個世上只是有一些人,你天生地看他不爽,哪怕他真的不錯。 靠!難道我和她是天生的對頭? 時間長了,李良也看出一些不對了,但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道: “男人嘛,不要計較這些,讓著那些小女孩一點?!?/br> 我有那么小氣么?有么?當然沒有了。 一個月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天天早上打掃衛生,幫各個科室添茶倒水的,然后態度不亢不卑的,和醫院里的關系好不一塌糊涂。幾個大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會想到我。當然了,你一個女人家,一個男生一天到晚把你喊著姐前姐后的,你能不對人家好么。再說心理學中說明了,女人天生有母性,哪怕她才進入青春期,母性就會一下子顯示出來。有時,你不能叫一個女人什么大嬸,阿姨之類的,除非她的確大你個幾十歲,而對于和你大幾歲或十幾歲的,你就叫她姐吧,保證受用。 為了當一名好醫生,我從護士工作開始做起。有句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兵。那么對于醫生來說,不會打針的醫生那絕對不是一個好醫生。再說對于軍醫而言,戰場上你總不可以帶個護士和你上陣吧。所以一切都得靠你自已。 要說起打針的嘛,其實還有很多竅門的。首先拿針的手不能發抖。許多人看到那些打針的護士很流利地拿支針在你屁股上一扎,然后就完事了。但你知道么?一個人第一次拿著針給人打針時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嗎?我們以前在學校里實習時就知道,緊張,絕對一個緊張。給真人打針可不像拿個模型擺弄那么輕松。真人會叫痛的,大人還好說了,如果遇到小孩子那更是一件頭大的事。當時我也只在這方面馬馬虎虎混了個cao作及格。那時為了練習這一手,所以我們大伙都很期望班上誰誰生病,因為這樣一來就有了實習對象,哪怕別人不小心打了一個鼻涕,全班人就像發現大寶地看著別人。所以那年頭,在醫學班打個噴也得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啊,不然那幾十個同學會很熱心的來你把把脈,管他是什么病,大伙兒的第一個意見就是打針。 為了讓我好好練習,護士室里那幫護士們總會讓一些名額出來讓我實際去cao作。剛開始時,護士長蓮姐總會給我打氣地說道: “沒個啥,找準肌rou,九十度打下去,不要太重了,因為一下了針頭就會太進去了,也不要太輕了,太輕針頭不能深入里面。記得不要把藥水推得太快了,那樣會讓人有種疼痛的感覺……” 雖然有人這么個提醒,但是頭幾次還是出了那么一點點的錯,一個兵當時就像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我一看,靠,我還沒有打上去,這丫就開始叫了,我還真服了她。 在蓮姐的幾次教導下,我的技術很快就有了質的上升,一般經過我的手的人的評價是好像沒有感覺在打針一樣的,只是針頭扎上去有點疼,然后就沒有感覺了。 當然了,這些也得益于唐小彩的熱冷嘲笑,我真就不知和她有什么過節,打個針時,她會說: “那個誰啊,記得記得打針時可不要把別人搞得殺豬一樣的叫啊?!?/br> “那個誰啊,你就這么笨么?拿個針都還發抖啊,你是人民軍人啊,這樣抖來抖去沒有吃飯啊,還不如拿個磚頭去練練算了?!?/br> 我沒有說什么,這事也一點不假,也許是緊張,也許是雙臂力量本身的問題,如果這樣一拿起針頭手術刀就發抖之類的話,這樣是不好,也是作為一個軍醫不合格的標志。 雖然她這些只是打擊我,剛開始蓮姐也看不過去,但時間長了,在屢說無教的情況下,也由著我們去了,每次這樣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懶得理她。其實這一切都是看在蓮姐和李良的面子上,因為在私下里他們找過我談話,說什么團結啊之類,顧全大局之類,那個唐小彩也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之類的話。所以有幾次我都忍著了。 雖然唐小彩說讓我拿磚頭練練平穩力只是嘴馬上想打擊我而已,但是想了一下,是有理的。于是沒事的時候,我就一手拿著一塊磚頭在那里平舉著了,剛開始的確是那么累,一分鐘不到就得放下來了。第一天后,我的兩個胳膊疼得吃飯時舉不起筷子了。 我突然覺得自已好像被唐小彩這丫頭片子給收拾了。但是大眾廣庭之下這么練總是不好意思。于是休息的時候,就在宿舍里練著,好在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但是每次一些同事們竄門的時候,我就不得不放下磚頭,然后雙手搭著有些顫抖地去開門。 真應了那句話叫什么來著?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事被李良知道后,他逮了個機會到了我那里看了看后笑道: “好小子,行啊。這個方法不錯啊,練習了肩力不說,以后對射擊有好處,有一個平穩的肩力后,在做手術時就不會覺得累,不會覺得發抖,這樣能保持手術的效率,也能保證安全性,當然我也是這么練的。好好練,有前途?!?/br> “那你干嘛當時不教我呢?”我點不爽地問道,被唐小彩諷了幾次后,我才悟到的,你丫如果當時早點說的話,我也不至于這樣了吧?!?/br> “呵呵,忘了,再說,我也沒有想到啊。下次不會了?!?/br> 下次?還下次?什么意思??? “我說小袁啊,你這么在宿舍里一個人練也不是辦法???”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啊?!?/br> “我還是找個地兒讓你練吧?” “為什么?” “先進啊,這么有覺悟的年輕人我現在見到的很少了,這事要好好宣傳一下?!?/br>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說李政委你就饒了我吧。我也只是為了以后更好的工作啊,對于革命軍人如果這點覺悟都沒有,那還做什么工作呢?所以說,我這么小小的事情就用不著你老大駕地去宣傳了?!?/br> 我暈,如果真的把這事說明了,到時唐小彩那丫頭不樂死了,我總覺得只要我過不得開心,她就是開心的,如果哪天我過好了,她保證茶飯不思,想著主意地來整我。 “袁成!” “到!” “我命令你以后在醫院后院的訓練場上練習肩力。這是上級交待你的任務,一定要保質保量的完成,明白沒有?” “是!” 軍人的職業病是什么?軍人也有不聽話的時候,也不牛脾氣的時候。遇到這事時怎么辦?直接下命令就行了,管他什么情緒了,下了命令再有意見也得先做了說。要不然說什么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呢?我們進軍營的第一天學的守則就是這么一句話,就光這句話就學了一個星期,那種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烙印就是這么打下來的。 一下子醫院里就知道了這么一回事,然后一些進醫院里看病的士兵也知道了,一些兵們看著看著,不然覺地過來幫我糾正下姿勢,一些常過來的老兵班長們干脆拿我開練得了。 好幾次唐小彩故意從我的面前走過,然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得了這丫頭最后加了一句: “哎呀,某些討厭的人啊,還真聽話,叫他拿塊磚練練還真的拿了塊磚練,還比我們家的旺財聽話?!?/br> 旺財?旺財是誰?我不笨,就知道這丫頭說的是什么了。 “姓唐的,沒事就到別的地方逛吧,這里沒有你的事?!?/br> “呵呵呵,我想到哪兒去就去哪兒,這是你的地方啊,小樣,我就不相收拾不了你了?!?/br> “如果你再說的話,信不信我一磚頭砸死你!”我來火了。 “你砸啊你砸啊,我就在這里你砸???” 唐小彩挺起胸就過來了。 “哎,你們兩個干嘛呢?在這里吵什么呢?唐小彩你去護士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