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恰好群里正好有人在問江汀高三那年為什么突然就離開了了江城附中。 好一會兒—— 江汀的消息蹦出來。 [沒什么,我小姨在國外發大財了,我去繼承家產了] 在眾人羨慕里,周宴河狹長眼微瞇,眸色晦澀。 江汀在說謊。 當初顧亦清結婚,并未辦婚禮。 周宴河記得,隱約聽顧詡音女士提及過,女方就是一般家庭的華人,興許是覺得門不當戶不對,才從簡的。 周宴河修長手指,輕輕扣擊著手機側沿,思忖著。 忽地,門被敲響。 “宴河,在嗎?!?/br> “在?!?/br> 老太太推門而入,看到同時看著的幾臺電腦上密密麻麻的字符,笑道,“這些東西,我看一眼就頭痛得很,和天書似的,就你看不煩?!?/br> “什么事?” “嗨,你這孩子?!?/br> 哪怕知道周宴河性子,聽他客套墊話都沒有,就拋出這么一句,老太太還是哭笑不得,她干脆也直入主題,“隔壁王太太以前給我發了個照片,剛剛我清理手機內存時,一下就刪掉了,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回來?!?/br> 周宴河拿過手機,很快就在到系統后臺緩存,將那張圖片找了回來。 老太太豎大拇指:“不愧是搞技術的,就是厲害?!?/br> 周宴河不喜窺看旁人隱私。 但匆匆一掃,還是看到圖片上寫著中醫館幾個字。 “您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聽周宴河關心她,老太太眉開眼笑。 “不是,那兒有個老醫師特別厲害,亦清和汀汀結婚一年多了,汀汀肚子還沒動靜,我就想帶汀汀去看看?!?/br> 周宴河不動聲色沉眉。 見周宴河表情,老太太覺得他應該對這些事不感興趣,邊朝門口走邊說:“好了,你忙,我走了?!?/br> “等等?!?/br> 老太太回頭,“還有什么事?” 周宴河望著老太太,問得緩慢,“顧亦清和江汀為什么不舉辦婚禮?!?/br> 顧老太太表情微僵,又輕描淡寫道:“不為什么,年輕人追時髦唄,覺得婚禮沒意思,就由著他們去了?!?/br> 顧老太太匆匆走后,群里消息還在繼續。 [江汀,既然回國了,同學會來參加吧,就國慶,大家一起聚聚] [對啊,來吧,難道你不想見見老同學們嗎] 好一會兒—— 江?。篬好] 答應下來那刻,江汀長長舒出口氣,豁然就輕松了——平心而論,她是希望再見見這些可愛的同學們的。 班長感慨:[江汀都要來同學會,我們班里,就差周宴河了,如果他能來,真的就完美了] 江汀頓時一愣,趕緊翻了翻列表。 周宴河還真在群里。 那一刻,她絕望扶額。 這下真的徹底露餡兒了。 不過片刻后,她又安慰自己,這么久都不見周宴河出現,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看群消息吧。 陳卓再次現身。 他作為周宴河的好兄弟,盡心盡力地圓場:[十月黃金周,他可真的太忙了,你們但凡換個時間,都不至于這樣] 下一秒。 陳卓被狠狠打臉。 周宴河:[我來] 不僅陳卓笑不出來,江汀也笑不出來。 這可真是熟悉的配方啊。 江汀甩掉手機,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呵呵,暴露了?!?/br> “暴露就暴露吧,我又從來沒說過不認識他,對吧?!?/br> “嗯對,有什么好心虛的?!?/br> 像是個精神分裂患者自語著安慰自己一會兒,江汀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輕嘆一聲:“這個劇情,怎么這么熟悉呢?!?/br> 八年前,十七歲的江汀同學也經歷過類似的場景。 那一天深秋的晚上,她忙著其他事,還沒去“調戲”周宴河,他就先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下周六生日,你敢不敢來?] 那時,她回的是:[怎么不敢!] 連感嘆號都透著一股子的豪邁。 但周宴河永遠不會知道,在那之前她心中有兩個小人兒,在拉扯了許久。 ——周宴河都邀請了,去吧! ——不要去!去了就露陷兒了!以后就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可是不去的話,周宴河生氣了,也不能一起玩耍啊。 ——清醒一點,你不是三三??!你是江??!知道他只會更生氣了! 現在回想起來,周宴河應該看透她偽裝的那個[三三]只是個嘴炮王者,所以才會用上“敢不敢”這種略帶挑釁的詞語。 江汀坐起來,將沸騰的群消息翻回去,找到周宴河那句簡短的回復,盯著他黑底透著一點如星子般亮光的頭像看了許久后,她指尖微抬,點了進去。 想給周宴河發點什么。 最后,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 晚上,阿姨燒了一桌子菜。 江汀卻沒什么胃口,時不時抬眼瞥一下坐在對面,安靜用餐的周宴河。 “汀汀,你老看宴河干嘛?!?/br> 周宴河動作一頓,掀起眼皮波瀾不驚看她。 江?。骸芭?,沒什么,就是覺得他手上的表挺好看的,想著要不給亦清也買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