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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畏恍神間,被一條紅線拽回了鐘未凌身邊。 看見那條紅線時,右蚩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你怎么會用傀儡線?” 話沒落,天魔真元祭出,劇烈大紅光照亮了整個白水鎮,光波以鐘未凌為中心,驀地震開,便在此時,原本站在右蚩眼前的鐘未凌化為一片赤紅魔霧。 紅霧所蔓延之處,湯山與黎山交戰的鬼兵動作都瞬間遲緩,一陣驚慌之聲從紅霧之中傳出。 “我怎么看不見了!” “我也看不見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客棧中,風跡皺眉看著窗外彌漫的紅霧:“這是什么?” 謝之欽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br> 便在此時,紅霧之中,右蚩直愣愣站在原地,瞳孔失焦,并逐漸渙散,一縷紅霧從他眼前掠過,身后逐漸化出一道人影。 “每個天魔進入合體期之后,自身就會出現一種新的能力,”鐘未凌的聲音從右蚩耳邊傳來,右蚩想去攻擊,但渾身一動難動,“復制?!?/br> “這是第一次用,你應該感到榮幸?!痹捯糁饾u消失時,數百根紅線穿透右蚩的身體,并瞬間抽離。 紅霧散去,鐘未凌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無畏身邊,雙方鬼兵視野恢復,原本站在原地的右蚩突然撲通,跪到了地上。 “本座抽走了他九成精神力,剩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辩娢戳铔]殺右蚩,因為他不是鬼界之人,真要算起來,他與右蚩并沒有什么大矛盾,故而這件事他并不便插手。 右蚩重傷,就是一個信號,一時間,原本兇殘的黎山鬼眾,尤其是以右蚩為首的傀儡道眾鬼頓時士氣大跌。 黎山七位長老,今日只來了兩位,但這兩人加一起的戰力,足足占了整個黎山一半,右蚩一敗,整個黎山已然沒了勝算。 沒多久,另一邊,蔣燃也用三分傷換了戕離七分重傷,原本這一戰會像當年鬼界內亂那樣打很久,至少要把整個白水鎮甚至周邊城鎮全炸了才算,可是沒想到,不過兩個時辰,便迅速結束了戰局。 就在戕離拖著重傷的身體,瞬移此處,準備帶著右蚩先行離開時,黑刀刀鋒從右蚩胸口直接貫穿了過去。 右蚩愕然看著自己胸口的窄刀,僵硬扭過頭,與此同時,黑刀又瞬間從傷口抽離,一來一回,右蚩忍不住慘叫了聲。 “我特么跟你拼了!”戕離紅著眼,正欲找無畏還擊,右蚩卻拉住了他,消耗最后一點精神力,硬生生打開了一個傳送陣,把戕離扔了進去,順便將幾名在自己身側的傀儡道精英也扔了進去,無畏試圖阻止,但右蚩直接用身體擋在了傳送陣門口,一直撐到了傳送陣閉合。 鮮血順著傀儡袍子滲開,右蚩半跪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那個大洞,抬眼看著無畏,不,準確的說是無畏手里那把刀,輕笑了聲:“那把刀,本該是我的,本該是……他送我的?!?/br> 話剛落,無畏瞬影一閃,刀鋒再次穿透右蚩身體,無畏面無表情的看著從右蚩后背延伸出的刀鋒,冷冷道:“你不配?!?/br> “我知道,但是……”右蚩眼尾眥出兩抹血紅,僅剩的最后一抹意識再次集中,右手掌心化出一道匕首,硬生生往前,感受到劍鋒在自己體內越|插越深的同時,奮力朝無畏身上刺了過去。 無畏想躲,可是,右蚩抓著他握刀的手,他根本無法躲開。 匕首穿過無畏的小腹,疼痛席卷意識間,右蚩陰惻惻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你就配嗎?我是負了他,但我不后悔,有些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br> 哪怕再來一次,還是悲劇…… 黎山長老殿,豎立的七只命魂牌中,最中間那只寫著右蚩名字的,滅了,篆刻的紋路也被完全抹平。 右蚩的身體化成了一只木傀儡,約莫手掌那么大,木傀儡戴著黑色兜帽,眼睛安詳閉著,手腕上的紅線打成了一個再也解不開的死結。 木傀儡旁邊,躺著一把沾滿血的匕首,匕首刀柄上,刻著一個小篆燃字。 曾經的一切從未忘記。 曾經的喜歡也從未消磨。 他偷偷爬到蔣燃房頂,看著蔣燃轉來轉去,自言自語,不停嘟噥著到底要不要答應自己時,他也想過放棄,放棄自己和戕離幾人一直以來的追求。 但奈何,道不同,注定殊途。 有些人注定是藏在心里的,只能是那心頭明月,可望不可摘。 原本,清掃戰場的時候,那把匕首和右蚩歸寂后的木傀儡要被直接用鬼火燒掉的,但是最后,蔣燃還是將其撿了起來,帶回了湯山。 回去的時候,無畏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問:“我聽聞將軍與右蚩曾經關系很好?!?/br> 蔣燃嗯了聲,失笑道:“差點嫁給他?!?/br> 無畏皺眉看著蔣燃,小聲猶豫道:“那……將軍對他也是喜歡過的嗎?” 蔣燃沉默片刻,淡淡嗯了聲:“曾經確實喜歡過,但是,早就不喜歡了,只是他當年終究放了我一次,我欠他一條命?!?/br> 蔣燃說完,岔開了話題:“魔君不是給我們要存精神力的法器么,我記得四百年前,你們家族受賜了一只無相鬼匣,還能找到嗎?” 無畏想了想:“不太好找,但應該還是能找到的。不過魔君要這個作甚?” 蔣燃頓了頓,揣測道:“應該是為了少主吧,我也不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