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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欽這話說的雖然有道理,雖然他說的也十分誠懇,目光單純的像朵無辜的小白花,但是:“你是在鄙視我沒見識嗎?” 謝之欽連忙道:“不敢?!?/br> 鐘未凌蔑然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諒你也不敢,把東西收好,敢弄丟了,揍你?!?/br> 謝之欽怯怯抬眼,溫聲問:“阿凌你不生氣了嗎?” “你都把東西拿出來了,我生什么氣?你以為我是風跡,什么事兒都要嚎上兩句啊?!辩娢戳璋琢怂谎?,目光落在樊蕪心早已涼透的尸體上,內心毫無波動。 “找個東西,把他的尸體帶上,先別讓于饒知道他已經死了?!辈蝗?,鐘未凌怕于饒會瘋,然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被謝之欽嚇了一次,鐘未凌已經睡意全無,起身走到床邊,看了下張允的傷勢,已經在慢慢好轉。 帶著張允上山,絕對不可能,太麻煩了,而且真出了什么事,只能拖后腿。 鐘未凌跟謝之欽商議了下,將張允先放到了茅屋的床底下,然后布下結界,確保其安全后,才離開茅屋,準備前往不悲山。 路上,謝之欽突然說起了一件事:“阿凌,話本里有沒有寫前魔君尸首的去向?” 鐘未凌不解:“沒有,問這個作甚?” 謝之欽解釋后,鐘未凌才知,原來當年仙魔大戰之后,前魔君的尸體便不見了。 事后,仙魔兩道也曾耗費不少心力尋找,但都一無所獲。 其實,如果是普通人的尸體,丟了就丟了,畢竟當年大戰之后,不少尸體都缺胳膊少腿,都是隨便拼湊成完整一具就下了葬。 但前魔君不同。 前魔君雖然不是天魔一脈,但修為是歷任魔君中最強的,尸身不腐,而且就算死后,尸身也可做藥用,或者成為孕育魔源的肥沃土地。 原本,謝之欽并沒想這么多,但他思及斷腿男人記憶中那些從地下伸出的血藤蔓,以及一月前在霽陵出現的鬼藤,總覺得這兩者與前魔君有些許聯系。 首先,鬼藤這種東西已經可以斷定,是出自于前魔君三十四死侍之手,可是,他們是怎么培育出來的呢? 然后是清平村出現的血藤蔓,總不會是憑空產生,既如此,那這些血藤蔓的來歷又是如何? “這種似乎有靈識,甚至能被隨意控制的藤蔓,我之前在一本古書上見過,是與魔族有關的,說是要用十分強大的魔源,才能培育出這種東西?!敝x之欽頓了頓,神色微沉道,“我懷疑,前魔君的尸體被人盜走之后,rou|身被用于培育這些藤蔓了?!?/br> 不然,能培育出這些東西的強大魔源,謝之欽絞盡腦汁也想不到第二個。 鐘未凌后背一涼,心口一陣惡寒:“拿尸體種東西,敢不敢再變態一點?” 謝之欽不否認這種做法確實很變態,但是:“種出來的東西也著實強大,總有人會為了追求強大而走這條路?!?/br> 鐘未凌皺眉:“那照你此言,難不成前魔君的身體就在這地底下?” 謝之欽看著眼前的山峰:“極有可能?!?/br> 只是,到底是誰種的,猶未可知。 但從不悲山一帶的往事中,基本可以推斷,拿前魔君尸體來種東西的人八成跟窯洞中關著的東西有關。 謝之欽怕鐘未凌受累,畢竟他昨日奔走太多,昨夜也不過休息了三個時辰,就算鐘未凌不說,但謝之欽覺得他絕對輕松不到哪里去,便提議去背鐘未凌。 鐘未凌也沒推脫,拍了拍謝之欽的后背,示意他彎腰,爾后便兩手圈住謝之欽的脖子,趴在了他背上。 謝之欽雖然瘦,但并非那種皮包骨的瘦,被他背著,還挺舒服的。 兩人到達不悲山山腹時,原本安靜的地面突然出現了一陣巨大sao動,山體開始劇烈搖晃,兩人往山下看,發現不悲山周圍的地面開始皸裂,裂縫冒著滾滾巖漿,巖漿之中,伸出了許多血色藤蔓,跟斷腿男人記憶中那晚的場面一模一樣。 狀況不明,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原本想再觀望一番,但是察覺不悲山山體在逐漸下陷時,鐘未凌當機立斷:“不能等了,直接開山?!?/br> 不然以這個下陷速度,不出半個時辰,整個不悲山就會完全落入地面以下,然后被地下的巖漿淹沒。 屆時,就要一面應付這些巖漿與血藤蔓,一面取劍了,只會比現在更危險。 謝之欽明白他的意思,拿出劍冢令,以血催動,一道刺眼血光自劍冢令飛出,逐漸在高空變大,最后凝結成一道劍刃的模樣,迅速下墜,以開天之勢斬開了整個不悲山山腹。 劍刃與山體碰撞間,火花四濺,激發出的光芒讓月光黯然失色,一時間照亮了周邊黑暗。 山體崩碎的礪石以極大的速度彈射出去,暴雨一般,順著山坡落了下去。 劈砍到一半時,劍刃好像遇到了極大的阻力,下墜速度開始變慢,謝之欽和鐘未凌等不及,直接調動靈力于掌心,奮力一擊,壓制著劍刃繼續朝下。 就在山體塌陷至半山腰時,劍刃終于將山體完全劈開,血紅色的熔爐芯露了出來。 撲面而來的灼熱火氣讓鐘未凌頓感不適,謝之欽旋即用袖子擋住鐘未凌的臉,與此同時,秋曇劍自動出鞘,直接插|入了熔爐中心。 一時間,秋曇劍的陰寒之氣與熔爐中的灼熱火氣碰撞,發出巨大且連綿不絕的呲呲聲,緊接著,nongnong白氣翻滾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