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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就是了?!辩娢戳枵f完,繼續往前走了。 黃昏時刻的樾陵城,有種別樣的味道。 夕陽自山巔隕落,橘紅色的朦朧光邊貌似出現了重影,完全隱去的那一刻,鐘未凌好像感覺整座城的景色像湖中心蕩漾開的水波一樣,皺了。 可等鐘未凌揉揉眼,再看去,又是一派如常,并沒什么異樣。 錯覺? 鐘未凌回頭,瞇細眼,看著長街上漸行漸稀的行人:“謝之欽,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謝之欽茫然:“沒有啊?!?/br> 是嗎?可他怎么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鐘未凌揉了下鼻頭:“應該是我聞錯了?!?/br> 兩人逛累了,找了處茶館,一邊吃點心,一邊聽臺上的說書人說書。 驚堂木定音,說書人講完一個風月段子,又無縫銜接上了另一個,只是主人公有點耳熟。 “三年前,鏡海中央升起一座小島,一名仙人帶著眾弟子于島上落腳,見此島靈氣十足,便取名,問仙?!闭f書人語調抑揚頓挫。 鐘未凌翻了個白眼,單手支頭喝了口茶:“確定是靈氣十足,不是鳥不拉屎?” 修真界哪個不知,問仙島地勢奇葩,整座島上草木貧瘠,就連修建宗門房屋所用的材料都要開船到外面去運,哪里來的靈氣。 謝之欽給鐘未凌細心剝著瓜子,聞聲,溫柔笑了笑。 鐘未凌看他:“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 謝之欽把剝好的一碟瓜子推到鐘未凌面前:“對?!?/br> 鐘未凌高傲往嘴里放了幾顆瓜子,繼續聽說書人胡扯。 “自從這問仙島出現以后,周遭各地終于太平了,邪祟不出,百姓安康?!闭f書人贊嘆道,“不得不說,這梁島主著實乃真仙也!” 調子猛地拔高后,倏地停頓,臺下眾人很配合的鼓起掌。 說書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拍了下驚堂木:“接下來,咱們要講的就是問仙島 島主仙魔大典驚鴻一瞥,癡情魔君鐘未凌真心暗許的故事?!?/br> “噗——”鐘未凌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什么鬼?!” 此時此刻,周遭掌聲更加熱烈了,甚至有人驚呼起來。 “早先便聽聞魔君喜好男色,男寵無數,夜御百男,沒想到竟然還惦記上了咱們梁島主!難不成真如傳聞所言,只要是個男人,他就喜歡嗎?”說完,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么,指不定真是這樣,沒聽說么,魔君之前吵吵著喜歡云都那個小弟子,還說非他不找別的道侶,可昨日你們猜怎么著?”另一人道。 周遭人的注意全被他吸引了過去。 “他昨天跟云都那個聾子聯姻了!”那人一臉油膩道,“前一日勾搭云都弟子,第二天就跟小師叔訂了婚約,這魔君,也當真是放浪到天下獨此一份了?!?/br> “聽說那個姓謝的可厲害了,十七歲就到了元嬰大圓滿,號稱天下第一劍,若是被他知道你在這里罵他聾子,指不定就把你削了?!庇腥舜蛉さ?。 油膩男毫不在意,切了聲:“他確實十七歲就到了元嬰大圓滿,前無古人,可他如今三十四了,還是元嬰大圓滿,一點進步都沒有。反觀咱們梁島主,今年不過二十四歲,聽問仙島駐扎在咱們城中的仙師說,后日,梁島主便能突破金丹,進入元嬰境界,且預計今年不過冬,便能直接一步化神!成為當下修真界最年輕,也是最獨一無二的化神仙人!” 眾人紛紛感嘆:“不愧是梁島主,果然不凡!” 油膩男喟然一聲:“也是委屈梁島主了,被云都那幫小肚雞腸的壞人壓迫了這么久,終于能出口氣了?!?/br> 鐘未凌懵逼,這里的人是都被梁梟洗了腦么,明明修真界各地都不太看得起梁梟,反倒這樾陵城,把梁梟都捧到了真仙的位置,甚至顛倒黑白,說云都小肚雞腸,這是活在夢里嗎? 而且,鐘未凌嘟噥道:“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從元嬰到化神,當化神境界是鬧著玩兒的嗎?牛皮吹這么大,竟然還有這么多人信?!?/br> 真是洗腦包吃多了。 說書人敲了敲驚堂木,示意臺下幾名插嘴的男人安靜:“是你們說書,還是我說書?要不你們上來講?” 幾名男人打趣道:“哪能跟您比,您繼續?!?/br> 說書人咳嗽了一聲,繼續道:“今年的仙魔大典,在云都舉行,就是眾所周知的那個日漸衰敗,道心不正的云都。據說仙魔大典入場,魔君鐘未凌早早便在觀典席等候,就在他無聊之際,一道翩然仙影映入了視野。鐘未凌不禁移目看去,瞧清那人樣貌的剎那,便被那人身上無與倫比的謫仙氣度給折服了,一見傾心?!?/br> 鐘未凌握著茶杯:“??。?!” 什么鬼? 就梁梟那普通到炸的路人臉,再加上一個踮著腳,頭尖都不一定能夠到自己視平線的身高,哪里來的謫仙氣度?過于接地氣還差不多! 還神他媽一見傾心,當本座眼瞎嗎? 雖然因為原主名聲不好,修真界各處一直流傳著他與不同人的艷情往事,可真現場聽到,還真是如鯁在喉。鐘未凌煩躁喝了口茶,起身:“喝多了,我要去茅房一趟,等我回來我們就走?!?/br> 說完,鐘未凌就氣呼呼走了。 謝之欽看了眼鐘未凌的背影,一個人乖巧坐在位子上,繼續認真聽人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