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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唐謹滿腦子都是他要跟一個聾子聯姻的事情。他爹跟風跡算半個至交,他爹肯定早就知道謝之欽是個聾子,可既然知道,還讓他倒插門去云都,這是搞什么?他可是他爹的親兒子,有這么坑自己親兒子的嗎? 抬眼看著謝之欽不緊不慢走在前面的背影,唐謹心里喃喃。 原本覺得長得丑無所謂,只要身材好,體力好,床上能干就行了,畢竟謝之欽可是天下第一劍修,十七年前那場大戰名噪一時,跟他聯姻,絕對能給自家宗門長臉。 可鬼知道,竟然是個聾子。 自己正值大好年華,跟一個聾子成婚,未免太虧了。 “夜里不安全,唐公子小心些?!敝x之欽扭頭善意提醒道。 入夜之后,原本便荒涼的街道,此刻愈發死寂,被鬼藤包裹的密不透風的房屋隨處可見,幽涼的月光灑下,平添幾分陰森。 就在兩人準備出城時,墻頭出現一只亂線狀黑影,唐謹連忙戒備:“何人?” 謝之欽還在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唐謹尋思著這人傻嗎?沒看見城墻上的影子? “謝仙師,你別走了,城墻上有問題?!碧浦斉麦@擾到城墻上的東西,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旋即,他便意識到,謝之欽是個聾子,根本聽不見他的提醒。 唐謹沒辦法,咬咬牙,一步沖上去,抓住了謝之欽的袖子:“你別往前走了!” 原以為謝之欽會聽勸,但沒想到的是,唐謹一用力,謝之欽的手臂竟然被撕開了。 明明是個人,但身體卻像一張紙一樣,就這么被撕裂了,甚至還能看見參差不齊的裂紋毛邊…… 快到城門口時,謝之欽抬頭看了眼頭頂朦朧的月亮,快子時了。 夜里的風,陰惻惻的,帶著股血腥味兒。 細弱的風鉆進謝之欽耳朵,遲鈍的聽覺逐漸變得靈敏,在城門口頓步時,耳力已經可以捕捉到極其細微的聲音了。 但,他卻沒聽見唐謹的腳步,好像整條街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謝之欽轉過身,看著身后的唐謹,溫聲道:“唐公子,城門沒開,只能翻/墻了,你可以嗎?” 用靈力,或者開傳送陣,都有可能會刺激到那些藤蔓,要想出城,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 “自然可以?!碧浦斏裆绯?,從謝之欽身旁走過,正準備翻/墻時,謝之欽一劍下去,唐謹的身體突然裂開了一條縫,月光混合著夜風,從身體一側貫穿到了另一側。 就在“唐謹”消失的一剎,周遭所有景色發生了變化。 城門消失了,周遭那些亂線黑影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密閉的藤蔓籠子。 謝之欽抬頭看著籠頂,這些藤蔓跟當初從云都傳送陣伸出的藤蔓一模一樣。 謝之欽抬手,掌心貼在籠壁上,白皙的指節微一用力,幽藍色的火焰自掌心波及開,蔓延整個籠身,瞬息之間,便將那些惡心的藤蔓燒成了灰燼。 火光褪去,映入視野的是無數相同的藤蔓籠。 興許是感受到了危險,原本沉寂的藤蔓開始自行扭動,并發出吃痛的低吟聲。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只藤蔓籠中,傳出了唐謹的聲音。 想來唐謹也同自己一樣,中了招。謝之欽正要過去,又聽見了另外兩個的對話。 “這是什么東西?還會動!咦——好惡心。還往前走嗎?別了吧,感覺前面也沒什么可調查的了?!?/br> 謝之欽皺眉,是邃明。 “是你非要跟來的,又不是本座求你來?!?/br> 謝之欽眼睛一亮,是他。 “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是想借跟本座出來調查為由,離開春湘樓,然后借機去霽陵仙門本家找魏雨寧?!辩娢戳柝撌忠贿呁白?,一邊不屑哼道,“本座就不讓你去找他,你能耐本座何?” 邃明啞口。 鐘未凌看了他一眼:“而且,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邃明抬眼,茫然:“為什么要愧疚?” 鐘未凌指了圈周遭那些藤蔓籠:“如果不是你偷溜的時候不小心被拖到這里,本座會為了救你,也被拖進來嗎?” 邃明要跟自己一同出門,說是擔心自己。 一聽就是大瞎話。 鐘未凌本想拒絕,但沒等開口,就被系統電了一下。 因為,原主是個戀愛腦,邃明所有疑似好意的行為,他都不會拒絕,鐘未凌這算是OOC。 沒辦法,鐘未凌只能把他也帶了出來。 出門前,桑鈴兒叮囑,說霽陵城夜間會出現奇怪的靈力波動,幾名前去調查的魔族下屬也莫名失蹤,且在失蹤現場發現了傳送陣存在的痕跡,讓鐘未凌一定小心,不要誤入了什么奇怪的傳送陣。 鐘未凌把桑鈴兒的叮囑照搬給了邃明,但沒用,興許主角就是天生招災,出門沒多久,就在他借口上茅房,然后在茅房墻上畫傳送陣,準備溜去找魏雨寧時,傳送陣一瞬間便被篡改,緊接著,就被藤蔓拉了進去,然后關在了一個籠子里。 鐘未凌聽見他求救,連忙進去查看狀況,剛進去,腳踝就被纏住,未及催劍,就被拽進來了,然后兩人都被關進了藤蔓籠中。 揮劍破籠之后,兩人試圖找出口,可溜了一大圈,出口沒找到,還迷了路。 邃明自知理虧,垂眼拱了拱手:“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