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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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背后的錦衣衛也個個手按刀把,半圓形將段飛護著,段飛跳下馬,笑吟吟地說道:“張公公今天精神真好,帶這么多人站在這里,莫不是正要出去?” 張銳微笑道:“段大人說笑了,咱家在這里是專程等候段大人的大駕來著,段大人,咱家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不如到上回那地兒,咱們好好聊聊?” 段飛淡然道:“張公公,我有急事要趕去稟告皇上,不如我見了皇上之后再聊如何?” 張銳怫然變色道:“段大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非張某,段大人現在還說不準在哪個衙門里干書吏的活計呢?!?/br> 段飛也毫不客氣地說道:“張公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段某也是個明白人,張公公對我有多好我清楚得很,對你來說段某只是一顆棋子而已,利用不成就要毀去,張公公,皇上讓我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不是為了讓我辦案,而是讓我有自保之力而已,張公公這么聰明,難道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嗎?” 第〇二九八章 【三疊浪】 張銳有些變了顏色,段飛又說道:“段飛是來拜見皇上的,張公公若是沒事還請讓一讓,免得影響了本官辦案,華明,圣旨里是怎么說的???” 華明大聲答道:“大人,圣旨里說凡是阻礙大人辦案者,五品及以下的官員可以任大人處置,五品以上的官員阻礙辦案,大人可以將其拿下,交給皇上處理?!?/br> 段飛說道:“很好,既然圣旨里說得很清楚了,大家就照著辦吧,張公公,本官要去向皇上稟報這兩日的查案的細節,張公公有興趣就跟著來聽一聽,沒興趣的話,就請讓到一旁去吧?!?/br> 段飛說完便再也不看張銳一眼,大步向前走去,錦衣衛氣勢洶洶地跟著他大步向前,堵著豹房大門的東廠番子和禁衛都向張銳望去,張銳一咬牙,擺了擺手,他帶來的人紛紛讓開,段飛帶著錦衣衛從他們讓開的過道里從容而過,幾乎所有錦衣衛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神色,他們已經憋悶了有一段時間了。 段飛直入豹房,抓住一個小黃門問道:“皇上在哪?” 小黃門從未見過有人敢帶著這么多人直闖豹房,嚇得猛一哆嗦,道:“皇上……皇上正在鳴玉閣彈琴呢?!?/br> 又問清了鳴玉閣的方位,段飛只帶了華明,向鳴玉閣走去。 還未抵達鳴玉閣便已聽到琴聲錚錚,正德彈的曲子赫然是青青姑娘在中秋時與應天貢院第一次演奏的新作《鳳求凰》。 走近之后才發現鳴玉閣二層有人正在翩翩起舞,正德與劉娘娘一個彈一個唱,玩得正開心呢。 段飛等正德的琴聲止歇,才讓小黃門上去傳報,正德聽說段飛來了,立刻讓小黃門下來把段飛領了上去。 段飛剛上去,正德便笑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在下邊等了很久了吧?” 段飛恭恭敬敬地向他和劉娘娘大禮參見,然后答道:“皇上,臣趕來不久,正好聽到皇上后半段的《鳳求凰》,皇上琴技精湛,臣萬分佩服,劉娘娘的舞蹈優美動人,皇上和劉娘娘鳳凰于飛,鸞鳳和鳴,真是羨煞了鴛鴦?!?/br> 正德大笑道:“你最近是不是背了些詩書?開始掉書袋了,可惜你用得不對,《左傳》中有鳳凰于飛,和鳴鏘鏘的詩句,你應該說鸞鳳和鳴,共效于飛還差不多?!?/br> 段飛笑道:“是是是,還是皇上高明,皇上教訓得好,臣只讀了幾天書,比起皇上自然是差得遠了?!?/br> 正德笑道:“說你不名一文嘛,你又能寫出令人拍案叫絕的詩,還能譜出許多風格奇特的曲子來,我還真搞不懂你,這首《鳳求凰》據說青青姑娘是聽了你的意見之后修改而得,你這小子自創的曲子也不少了,可惜都流于秀氣,不夠雄壯,不過也難怪,你沒上過真正的戰場,沒見過那種那種鋪天蓋地盡是敵人,兩軍戰士淤血奮戰的情景,寫不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那樣的詩來?!?/br> 段飛厚著臉皮說道:“皇上,你可不要小看了微臣,臣與那些名士才女在一起的時候自然就得寫些小橋流水的詩,跟皇上在一起,臣感染到皇上的豪氣,便能寫出豪雄的詩來呢,不信哪天皇上來了興致,我便可以與皇上印證一二了?!?/br> 正德笑道:“你當我是宋徽宗趙佶嗎?寫出的詩白惹人笑話,不若我開個斗詩會,讓你跟天下才子印證印證如何?” 段飛狂汗道:“皇上饒了微臣吧,臣是慢熱型的,要我臨場作詩不如讓我連破十八個無頭公案,回家慢慢熬著或許還能熬出首好詩來?!?/br> 正德大笑起來,說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嘛,這樣吧,臘月十五是慈壽皇太后的六十大壽誕辰,朕拿不準該送點什么禮物才好,你就給朕預著一首賀壽詩吧?!?/br> 段飛暗暗苦惱,沒來由地怎么惹來了這么個差事?不過好在距離臘月還早,自己可以慢慢想。 段飛領命后正德說道:“說正事吧,那個案子辦得怎么樣了?” 段飛稟道:“皇上,臣已查明,項豪確是被人陷害,那具尸骨并非平茂所有,而是西城鳴玉坊石老娘胡同李姓大戶家死者李推的尸骨,因其死亡時間與平茂失蹤時間相似,且腿上有一刀痕,因此被用來陷害項豪?!?/br> 正德欣然道:“連這尸骨的來歷愛卿都查得如此明晰,不知可否查到了背后指使者?” 段飛答道:“皇上,臣從李家查到一條線索,李家惡奴李全有重大嫌疑,其兄長李安乃是東廠的人,李全知道李推的腿受過刀傷,李推極有可能就是與李全結仇之后被李全請哥哥李安出手殺死,這個李安涉案極深,微臣派人去找李全,李全被人早了一步殺人滅口,微臣又派人去東廠傳這個李安,結果東廠推諉說根本沒有這個人,倘若能夠活捉此人,定能讓此案水落石出?!?/br> 正德怒道:“東廠!張銳,張銳?來人啊,給我傳張銳!” 帶段飛上來的小黃門急忙跑了下去,沒等他跑下樓,就聽有人在樓下嚎啕大哭道:“皇上……老奴御下不嚴,老奴該死,請皇上治罪!” 正德喝道:“哭什么,給我上來回話!” 張銳跌跌撞撞地爬上二樓,剛才在豹房門口那副囂張的嘴臉不見了,他滿身灰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倒在正德面前,正德瞧他腌臜模樣,皺起眉頭道:“你這是怎么了?弄得這么狼狽?” 張銳連連叩頭,說道:“老奴直到段大人派人來傳李安時才知道有這么個人,派人一查才發現此人竟已失蹤,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老奴越想越不安,命東廠大肆搜索京師的同時老奴從東廠馬不停蹄地趕來,皇上,老奴御下不嚴,請皇上治罪!” 正德眉頭一皺,那個李安就算沒死,也定然已經逃出京城,他無奈地看了段飛一眼,說道:“朕讓你掌東廠,就是希望你能替朕分憂,好好地盯著朝廷內外,沒想到你連自己手下都沒看牢,實在太叫朕失望了,朕罰你三個月俸祿,今后好好管束你手下?!?/br> ps:今天有事出去,晚上回來的時候集體加精! 第〇二九九章 【一擊必殺】 “老奴謝主隆恩!”張銳感恩涕零地說道。 “皇上,請慢做決定,那李安雖然失蹤了,不過這個案子還沒完呢,雖然那人到處封堵漏洞殺人滅口,不過微臣還是騙過了他一道,留下了一個活口,為了這個活口,臣歷經了幾次兇險,甚至有蒙面人曾殺入朱府試圖搶奪此人‘尸體’,此人已被臣帶入豹房,皇上若想知道幕后人是誰,不妨傳他上來,問一問就知道了?!?/br> 張銳的神色一變,仆在地上不敢做聲,正德道:“好,傳他上來?!?/br> 段飛來到窗口邊,朝下邊大聲說道:“華明,皇上有旨,傳無想上來覲見!” 聽到無想二字,張銳暗暗松了口氣,他又開始叩頭,叫道:“皇上,老奴冤枉啊,無想是東廠招來的一個江湖人,老奴實在不知他來歷啊,蒙面人闖朱府的事我也是事后才聽說的,皇上,老奴日夜都想著伺候皇上,以至東廠下面有些疏忽了,請皇上恕罪?!?/br> “這個無想是什么人?為何蒙面人要闖入朱府搶他尸體?”正德問道。 段飛將無想來歷和被他逮住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然后說道:“皇上,此人是在朱|德身上下毒的正主兒,在東廠身份應該不低,了解許多內情,蒙面人自然不能讓他活著在我手里,甚至要毀了他的尸體才能讓我毫無發難的籍口……” 正德道:“我明白了,張銳,這些蒙面人可是你派去的?” 張銳連連磕頭,還好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否則非叩得皮破血流不可,只聽他辯解道:“皇上,這絕不是老奴所為,老奴對此一概不知啊皇上?!?/br> 正德哼了一聲,張銳心里猛一激靈,說道:“皇上,老奴知道是誰干的了,一定是郭震,郭震他一直不服老奴騎在他頭上,一定是他在東廠暗中搗鬼?!?/br> 這時華明在下邊稟道:“皇上,無想已帶到?!?/br> 正德道:“宣他上來?!?/br>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錦衣衛小校服裝的人走了上來,張銳偷眼一瞥,心中突然一愣,因為這人決非無想,身材比無想高大得多,倒是挺像某人的。 就在張銳回憶此人來歷時,那人突地撲倒在地,跪爬著向正德爬上幾步,哭喊著叫道:“皇上,皇兒朱|德叩見皇父,皇父大人,皇兒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請皇父做主,求張公公饒了皇兒的小命啊?!?/br> 正德一驚,霍然站了起來,說道:“你是朱|德?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段愛卿,你不是說傳無想嗎?怎么……” “皇上圣明,朱|德乃是喬裝改扮而來,若非如此,只怕他還進不了豹房的大門,在張公公心中,朱|德早已是一個死人,張公公你沒想到吧,當你以為已經毒死了朱|德的時候,他其實活得還好端端的,有他在手,你那些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推諉責任的動作都成了天大的笑話,皇上,朱|德的口供在此,他親口指認栽贓陷害項豪的人,是內廷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廠督的張銳張公公!” 張銳徹底傻了,正德哼了一聲,張銳的心如墜冰窟,他好恨啊,倘若段飛一上來就把朱|德和口供呈上,他還可以用眼淚和謊言來應對,偏生這家伙繞了個彎子,自己剛才已經就李安、無想兩人的事哭了兩回,他才把朱|德弄出來,自己就算哭得天崩地裂都沒用了,這個段飛他好深沉的心機,好毒辣的手段,一點都不給人留生路??! 正德其實已沒必要看什么口供,朱|德就在眼前,他的話已直指張銳,再看看張銳現在的模樣,這個案子已是水落石出了,余下的不過是該如何處置張銳而已。 正德叫段飛回京其實目的就是為了整倒張銳,以錢寧整倒江彬,以文官集團整倒錢寧,再以通藩受賄之名整倒了以楊廷和為首的內閣,正德這半年來玩太極上癮了,張銳欲項豪之爭就是正德挑起的,不過項豪整不倒張銳,反而被張銳所趁,正德頓時想到了段飛,段飛也沒有辜負他的支持,繞了許多彎子,暗藏了必殺的一招,引張銳連連做出誤判,最后才一擊必殺,張銳輸得不冤啊。 張銳爬到了正德身邊,抱著龍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道:“皇上……朱|德定是受了段飛所迫,這才胡亂攀咬老奴,老奴一心伺候皇上,皇上不要輕信他們的謊言啊?!?/br> 提起舊事,正德倒是有些心軟,他嘆了口氣,說道:“張銳啊張銳,你叫朕怎么說你,你太讓朕失望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朕念你沒有功勞有苦勞,加上這只是你與項豪之間的私人之爭,還未造成太大影響,這樣吧,你身兼二職,也太cao勞了,東廠的事太過繁雜,你不如放手交給別人吧,段愛卿,你善于分析,這東廠廠督一職非你莫屬,你看……” 張銳大驚,叫道:“皇上,這可使不得啊,東緝事廠自從建立以來就一直是內官執掌,祖制不可改啊,何況內官便于行走宮中,有什么消息也更方便告知皇上,皇上,老奴有負圣望,皇上擄去我東廠廠督之職老奴心服口服,不過東廠不可由外人執掌,老奴推薦司禮監寇昴接手廠督一職,寇昴經驗豐富威望、資歷也足夠,乃是最好的人選,請皇上圣裁?!?/br> 正德怒道:“祖制祖制,什么都祖制的話你就別吃熟rou了,咱們的老祖宗還不會用火呢,你的事還沒完,你再啰嗦我就讓你到冷宮刷馬桶去!” 張銳再也不敢啰嗦,只好抱著正德的大腿,默默垂淚,正德向段飛望去,笑道:“愛卿意下如何?” 入主東廠,權力果然很大,不過勢必會受到外庭內廷的強大壓力,而且整天要跟手下一堆太監打交道,搞不好久了自己都會變人妖,段飛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見正德問起,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皇上恩寵,臣自然是遵行不二的,不過皇上想過沒有,臣初來乍到,北京城的大街都沒走過幾條,突然出任東廠廠督,只怕難以服眾,臣覺得還是刑部右侍郎一職比較適合我,皇上,臣也想終日陪伴在皇上左右,不過臣還要替皇上辦許多大事,整日呆在宮里只怕不方便啊皇上?!?/br> 第〇三〇〇章 【挑戰棺】 正德只是臨時起意,聽到段飛的話后有些泄氣,他捉狎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凈身入宮就是了……” 正德話還沒說完,段飛已面色如土地跪倒在地,他哭喪著臉說道:“皇上明鑒,臣膝下無子,還是個處男呢,不孝以無后為大,皇上就饒了臣吧?!?/br> 正德大笑道:“好了好了,朕跟你開玩笑的,朕若是讓你入了宮,只怕你身邊那位俠女蘇姑娘非找朕算賬不可,處男……童子雞就童子雞|吧,虧你想得出處男這么個新詞,呵呵,朕才不信你還是處男呢,不過這事朕也懶得查究,這樣吧……朱|德!” 朱|德忙道:“兒臣在?!?/br> 正德臉一板,喝道:“朕當初收你為義子,為的是激勵你努力為朕辦事,朕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而且還做出勾結內廷誣陷上官的事來,朕現在要削去你的官職,將你開革出門,收回當年賜你的宅邸金銀,你帶著你的家人回老家去吧,張銳,朕說不定今后哪天會想起他,你就不要為難他了?!?/br> 朱|德大喜,有了這番話,張銳就算事后想整他,也得想想后果,正德這么說就是保住了朱|德的小命,至于什么義子和官職,根本就是浮云,他做了這樣的事,能平安回家已經是萬幸了。 朱|德的事解決了,正德的目光向段飛望去,說道:“愛卿這么快就將這個案子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那白骨舊案都查了個清楚明白,可見愛卿能力出眾,既然錦衣衛同知出了空缺,段愛卿不如先將就著吧?!?/br> 錦衣衛同知是僅次于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職務,權柄是相當大的,最重要的是,錦衣衛直接對皇上負責,沒有太多的掣肘,這是最讓段飛心動的。 段飛正要來個謝主隆恩,接下這個差事,突然有人在樓下尖叫道:“皇上,豹房大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副壽材,內有一具尸首和一封書信,書信是寫給段大人的?!?/br> 正德說道:“將書信呈上來?!?/br> 小黃門將書信呈了上來,正德只瞥了一眼就讓小黃門交給了段飛,道:“果然是給你的?!?/br> 段飛凝目一看,只見封套上寫著欽差段大人親拆的字樣,信封已被人打開查驗過了,于是就放心地抽出信箋,展開一看,眉頭倏地緊蹙起來。 正德問道:“怎么樣?上邊寫了什么?” 段飛稟道:“皇上,這信里說那棺材里的尸骨是平茂的,不過卻沒說平茂是怎么死的,從字里行間來看,對方似乎想考考我,看我能否查出兇手來……” 正德笑道:“果然有點意思,我也被提起了興趣,既然人家已經把挑戰書送上門來了,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你辦吧?!?/br> 段飛點點頭,說道:“臣遵旨……皇上,關于東廠廠督的任免,微臣本來沒什么資格進言的,不過剛才我記得張公公提起過一個人,我雖然不知道郭震是什么人,不過臣覺得讓他來掌東廠會比較合適?!?/br> 張銳心中一震,微微抬頭,目光怨毒地向段飛望去,正德呵呵笑道:“你倒是會推薦,嗯,這個朕自會找人商議,你就不用擔心了,去吧,把這個案子給朕妥妥當當地辦了,這家伙竟敢把棺材直接送到豹房門口,當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你要給朕爭氣,把他揪出來!這個案子百折千轉還真有些意思,你的任命還是等這個案子徹底辦完再說吧?!?/br> 段飛告退出來,華明迎上前,低聲問道:“大人,皇上怎么安排的?” 段飛揚了揚手中的信,說道:“皇上讓我先辦了這個案子,然后再做安排,不出意外的話,朱|德留下的那個位置就是我的了?!?/br> 華明大喜道:“太好了,大人,今后卑職就要靠你了?!?/br> 段飛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彼此彼此,大家一起努力吧?!?/br> 華明又問道:“張銳怎么樣了?皇上有沒有大發雷霆?” 段飛笑道:“皇上其實才是最明白的人,這個案子他早已心中有數,所以張銳也沒受到什么太大打擊,皇上只是讓他交出東廠廠督之職而已,你知道郭震這個人嗎?” 華明道:“皇上對他也太寬容了,咱們指揮使還被下了三天天牢哩,哎,郭震我當然知道,他是司禮監排第三的大太監,大人為何問起這個人?” 段飛笑道:“他與張銳不太合得來吧?派個人悄悄去告訴他,張銳想把罪責推到他身上去,而本官嘛,卻向皇上建議讓他接掌東廠,你可明白?” 華明連連點頭,說道:“卑職明白,嘿嘿,大人實在高明,就算整不倒張銳,大人這一下也要惡心他半年?!?/br> 段飛一面思索一面向前走,會和了錦衣衛的人,一起來到豹房大門口,只見一輛馬車載著一具通體烏黑的棺材停在豹房之外的大道邊,兩個守門的禁衛正在看著,因為這是特殊地段,沒人敢久留,所以也無人圍觀。 段飛來到馬車旁,繞著馬車轉了半圈,問那兩個禁衛道:“這車是從哪個方向來的?趕車的人呢?” 那倆禁衛剛才見識過段飛的手段,急忙說道:“大人,這馬車是從南邊一路直走過來的,我們沒瞧見車上有趕車的人?!?/br> 對方苦心積慮把車弄到這里,這些禁衛看不到人也不奇怪,對方或許躲在車底或車后,這倒是無需追究,段飛對華明道:“派人沿街去查,看這馬車究竟是從哪里開始出現的,把這馬車趕回朱府去,召集京城各大棺材鋪子的老板到朱府去,讓他們認認棺材?!?/br> 有個錦衣衛說道:“大人,不用那么費事,這棺材上有記號,這應該是城東馬家壽材鋪子里出的,大人你瞧,這有個記號?!?/br> 所謂記號也就是一個小小的鋼印而已,段飛點點頭,說道:“好,傳這個馬家壽材鋪子的老板來見我,最好叫他帶上十多年前平茂大人失蹤前后不久的賬本,本官要查明這個棺材究竟是什么時候賣出去的?!?/br>